《郭羊传》第97章 神殿

    
    郭羊以神识之力探查了一番，发现石门内有非常稀薄的灵力波动。
    “不用探查了，是原本的法阵历时太久，已经溃散掉了。”铁心举步跨入石门，淡淡说道。
    郭羊笑了笑，也跟着走进石门。
    一进门，郭羊和铁心二人都愣住了。
    一个巨大的淡金色光罩下，赫然出现一片建筑。
    这片建筑颇为高大，错落有致，造型古朴，既非他们在云台宗所见的仙家道宇，亦非玄阴宗常见的石头宫殿，也不是佛寺。
    “这是……神殿？”铁心喃喃自语，神情有些迷茫。
    “神殿？”郭羊一听，心中一动。
    放眼望去，只见这片建筑无论造型还是整体布局，的确气势非凡，绝非中土所有。
    同样的，亦非郭羊所知的域外建筑风格。
    郭羊在云台宗思过崖大峡谷闭关十年，曾饱览群书，其中便有大量世界地理类书籍，其中也不乏介绍域外风情之作。
    让郭羊有些困惑的，是这片被铁心称之为“神殿”的建筑造型，他在典籍中竟从未读到过！
    好像所有的典籍著作，对此都自觉选择了回避。
    这片建筑的核心是一座大殿，围绕这座大殿，又有八座规模较小却也极其宏大的祭坛。
    大殿以巨石筑造，数百根高达二三十丈的粗大石柱耸然而立，支撑着一片凝厚的穹顶，其上刻满了形态各异的鸟兽纹案。
    这些鸟兽纹案，大都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甚至有些更像魔化之物，尖牙利爪，鲜血淋漓。
    也有人类形象，却大多凶神恶煞，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看得郭羊和铁心二人心惊肉跳。
    八座祭坛上，供奉着八组高达数丈的雕像。这些雕塑或龙形，或兽形，或巨鸟，或大蛇，或极美女子头颅却生在三头六臂之凶恶法身之上，总之，都是郭羊从未曾见识过的。
    “这是八部天龙？”铁心神色凝重，颇为惊疑的说道。
    “八部天龙？什么意思？”郭羊有些莫名其妙。
    “据传，上古修真界，并无所谓的佛魔仙之分，而是以天地神灵为尊。故而，天地万物生灵皆可修行成道。这八部天龙，实际上也就是当时的万物生灵中最强大修真者的统称。”铁心说道。
    “说是八部，其实，只是个概数。上古时期，是修真界的黄金时代，据说当时天地灵气充盈，修炼资源遍地皆是，这才造就了万物生灵皆可修炼的繁荣。”
    “只是后来，人类修真者渐渐强大起来，成为天地间的主宰者。而这些非人的修真者则逐渐成为人类修真者的附庸。其中，一部分比较强大的非人修真者，则成为护法天龙。”
    “这一部分护法天龙，就是所谓的天龙八部。当然，这只是域外佛国的说法。据传，当时并非所有的天众、龙众都皈依佛宗，而是有一大部分选择了反抗。”
    铁心一边仔细观摩着祭坛上的雕塑，一边侃侃而谈。
    “你说的那一部分反抗的天众、龙众，就是这些吗？”郭羊忍不住问道。
    “还不能确定。毕竟这也算是上古秘闻，在口口相传过程中，难免以讹传讹。不过，域外佛宗所讲的天龙八部，其形象虽也凶恶，但共同供奉的必然是佛宗的大人物。是不是反抗者，须得进入那座大殿方能判定。”铁心肃然说道。
    郭羊听得默默点头，便警惕地向那座大殿走去。
    可能是经历了太久的岁月，整片建筑里，上古法阵所残留的灵力波动极其微弱，郭羊和铁心二人轻易的就进入了大殿。
    大殿由数百根粗而高的石柱支撑。巨大的穹顶上，画满了数以万计的凶兽恶鬼形象。
    这些凶兽恶鬼沐浴在一片金色大火中，竟隐然显出一种难以言状的庄严法相，实在诡异。
    大殿深处，高达数丈的青石法坛上，一个金色火焰纹饰的莲花法座供奉一尊双身雕像。
    雕像下半身为一团猛烈燃烧的火焰，腰部以上，则分别为一尊凶神恶煞的男性天神，和一尊慈眉善目的女性天神。
    两尊截然相反的神袛，共生共处，浑然天成，竟给人以无以伦比的和谐之美。
    “天煞大明王和玄冥幽圣母！”铁心仰望高大神像，低语着，缓缓跪拜下去。
    郭羊看着铁心的样子，不由得也跪拜了下去。
    “这天煞大明王和玄冥幽圣母是谁呀？”郭羊低声问道。
    铁心认真跪拜一番，这才直起身来，低声说道：“应该就是那些反抗者的神袛。”
    郭羊似有所悟，抬头细观这尊同根双身神像。
    天煞大明王的形象绝非人类，三头六臂，蜥面龙目，额生双角，牙齿森白，口角鲜血淋漓，极为凶恶。
    而玄冥幽圣母，则完全为人类形象，慈眉善目，相貌竟是极美。
    郭羊看了看天煞大明王，再瞅瞅玄冥幽圣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对上古秘事几乎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这两尊神袛究竟有什么特殊含义，所以，心里其实也不是很庄严。
    不过，想到此处神殿所供奉的，乃是上古时候的反抗者，他又不禁多看了几眼。
    郭羊自幼在底层厮混，一路修炼、做生意、杀人夺宝，很大程度上，其实也是反抗之一种。他看着天煞大明王和玄冥幽圣母高大的形象，恍惚间，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悲悯来。
    一霎时，郭羊的眼眶里就噙满了泪水。
    尤其当他注视着玄冥幽圣母那慈祥而绝美的脸庞时，竟生出一股赤子面对年迈母亲的依恋来。
    郭羊重新跪拜在地，良久。
    当郭羊直起身来，铁心吃惊地发现，他竟然神情哀切，泪流满面！
    “郭羊……”铁心迟疑着，欲言又止。
    “没事。”郭羊用袖子抹去满面泪水，淡淡地说道。
    “此处遗迹，应该是上古旷世大战后遗存下来的。只是不知为何，竟荒废了。”铁心端正地跪在地上，低声说道。
    “上古旷世大战，说穿了，就是人类修真者对其他万物生灵修真者的强力镇压过程。也正是那场大战，才使得原本灵气充盈的大地支离破碎，灵气随之散逸，不再处处尽可修炼了。而最重要的结果，就是诞生了三大修真门派。”铁心继续说道。
    “三大修真门派？”郭羊诧异地问道。
    “相传，当时修真界突然出世了一部无名功法，其中所载修炼法门以及法术、法阵、符篆、巫术、炼丹、炼器等包罗万象，且无不惊世骇俗，威力无比。”
    “此功法一出世，顿时引起众修真者的争夺，几番大战下来，死伤了大批各族群修士。而此功法最终则落入一位人类上古大能手里。这位人族上古大能参详数百年，却对其中某些修炼法门产生了疑惑，觉得难以索解。无奈之下，便召集自己的三千弟子共同参详。”
    “不料，正是这一无意之举，却引发了一场旷世大战。”铁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