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第486章 番外四 顾向远、十四

    
    顾向远在窗口站了很久，转身回家。
    春天到来时，艾伦不是那么忙了，隔三差五的朝十四这跑。
    顾向远围着态度越来越好的唐绵转。
    一时间，俩人除了两天一顿饭基本没怎么见过。
    春末夏至时，暑假来临，十四回国的前一夜，顾向远和唐绵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十四不知道实情，只知道顾向远久违的，又喝多了。
    她趴在窗口看醉倒在门口的顾向远，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拉了窗帘睡觉。
    天不冷，顾向远冻不死。
    而她现在不能出去照顾他，要好好睡觉，精神很好的回家，这样，才能将暗恋顾向远的事按死在内心深处，谁都看不出来。
    隔天顾向远开车送十四去机场。
    说他想他妈了，想带着唐绵一起回家看看，让他妈宽心。
    但唐绵不愿意，说她没做好准备。
    唐绵已经不胡来了，却整日的拦着顾向远在她家，不让他回去。
    顾向远和平时一样哔哔的说，到机场时踩了刹车，回头看她：“你怎么不说话？”
    十四：“我不想听。”
    最起码现在不想听，因为我要回家了，去没你但有家人的国家，真的不想听，不想难受的到家都提不起精神陪我的家人。
    十四说完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
    手握在行李箱把手位置，手背和顾向远短暂的触碰了下。
    顾向远沉默的将行李给她拿下来，半响后拽着行李去副驾驶座开门拿了盒巧克力握在手里。
    一直到登机口，才将巧克力递给她：“唐绵说这个很好吃，你回家喝药的时候吃。”
    十四沉默的接过：“谢谢。”
    接着转身走了。
    十四以前听小九说过，再深的感情时间长了也会淡化。
    前车之鉴很有效。
    十四很快乐，短暂的将顾向远抛之脑后。
    暑假回来再见到顾向远才发现小九说的不对，最起码重要的没说。
    例如，再见的话，会比之前更浓烈。
    浓烈到空气都是焦灼的，甚至听不得他口中说出唐绵的名字。
    尤其是……
    不知什么原因，唐绵从她家搬来了顾向远家。
    十四搬回了二楼，开始长时间的留置学校。
    天黑的时候顾向远会来接她。
    接第三天的时候，唐绵电话打进来，趾高气昂的说要吃西区的冰粥，听人家说和家里的是一个口味。
    东区和西区隔了半个城市，开车来回要三个小时，十四要求先拐五分钟把她送回家。
    顾向远头一次不算温柔的没征求她的意见，沉默的开车去了西区。
    半道上丢下一句解释：“绵绵要的很急，太晚的话，她会不高兴。”
    十四在后座沉默。
    一直沉默到顾向远将宝贝冰粥放到副驾驶座，然后塞到她手里一杯温热的奶茶。
    十四一点都不想喝奶茶，她也想吃冰粥，想尝尝跨越半个城市和家里的是一个味的到底是什么味。
    最后没吱声，沉默到家门口。
    顾向远停车解安全带，“你怎么不喝？”
    “叔叔。”
    顾向远没吱声。
    “明天别来接我了。”十四补了句：“艾伦说要来接我。”
    “你俩才多大……”顾向远一句话没说完，十四已经开车门走了。
    他愣愣的看着，蓦地，有些委屈，侧脸拿过从给了十四她便没喝过一口随手扔在一边的奶茶扬手要砸，顿了顿，自己喝了。
    十四被艾伦接的次数并不多，因为医学生很忙，十次能接两次。
    十四便自己打车走，装着防狼喷雾，在车里开着导航的提示音。
    她很会保护自己，尤其是在陌生的城市。
    自我保护了一个月。
    某天傍晚看到家门口放了一盒冰粥。
    十四弯腰想捡起来，侧耳便听见隔壁家里传来的唐绵娇滴滴的声音，说这次山楂放的好少，她最喜欢吃山楂。
    十四把冰粥扔了。
    隔天，打车去了那个冰粥摊。
    排了很久的队买到了冰粥。
    加了很多山楂，吃了一口，便扔掉了。
    接着委屈的往下掉眼泪，别人喜欢的东西真的好难吃，难吃的要吐了，不能吃了。
    十四在周末俩人不在家的时候找来工人把中间的栅栏还有顾向远拆掉的一个过道又给拆了。
    除此之外，盖起了高高的围墙。
    国外就这点好，自己的院子想怎么盖怎么盖，没有违建那一说。
    十四睡了个好觉，每天早出晚归，一次都没和顾向远碰见过。
    圣诞节前天的下午，保姆从门口拎进一袋子蛇果：“顾先生送进来的。”
    十四顿了顿：“放那吧。”
    “你俩闹矛盾了？我好久没见他来家里了，每次都是找我带东西进来。”
    的确。
    巧克力、糖果、蛋糕、隔三差五的他就会送过来。
    却在围墙拉起来后，再没进过这个院门，而且再没听旁边传来什么声音。
    十四披上棉服出去，在顾向远家门口顿足。
    这才发现，好久没敢正眼看的院子，已经很久没住人了，犹豫了下，按了密码进去。
    真的很久没住人了，而且走的似乎很仓促。
    十四将地上散落的男人女人衣服捡起来丢进洗衣机，接着慢吞吞的收拾房间。
    浑身汗还是冷，才察觉忘了开壁炉。
    蹲下往里面填柴火，被火烤着有些暖，门外传来保姆的声音，说走了。
    十四放松下来。
    挺好的，平安夜保姆回家陪亲人，自己可以窝在这睡一夜。
    十四坐在地毯上看书，看的昏昏欲睡，才察觉天都黑了。
    磨磨蹭蹭想起身回去吃点东西。
    半掩的门突然被推开。
    十四愣了下，看着顾向远有些慌了：“你们今天要在这过夜吗？”说完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我就是收拾了下房子，点了壁炉。”
    又说了几句，顾向远径直凑近，浑身酒气。
    十四这才发现唐绵没来，一口气还没吐出来，顾向远整个人弯了腰，脑袋磕在她脖颈处，接着伸手环住她，小声的开始哭。
    不是没见过他哭的样子，却都没这会这么难受。
    一是因为在这睡一夜的想法破灭了。
    二是因为顾向远在哭，似乎是又开始了和唐绵争吵和好争吵和好，最后他会爱之深的妥协，去哄。
    没完没了。
    十四叹了口气想拍拍他后背安慰他。
    冷不丁的，环着她的手臂变紧，接着顾向远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她。
    半响后低头，擒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