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序之都》第二卷 52、降临

    
    “走，兔兔，我们回家。”
    “吱。”
    乖离之兔用力站起来，林小野依偎着它，亲切的摸着它的毛发，轻声道：“我们回家。”
    壮汉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小姑娘会和那只兔子那样亲密，但是唯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今天绝对不能放炮这只兔子，否则以后还不知道它会弄出多大的灾祸出来。
    “小姑娘，我不能放它离开。”壮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乖离之兔进入戒备状态，林小野问道：“为什么？”
    “小姑娘，看看你附近的惨状，这都是它造成的。更甚者，因为它，成千上万的人可能失去自己的生命，你觉得我能放过它吗？如果今天放它离开，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它手里。”
    林小野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周围因战斗而倒塌的房屋，碎石满地，这些，都是兔兔造成的吗？还有他们，大哥哥与那个女人，也都是因为兔兔才变成这样子的吗？
    也许，兔兔真的会令成千上万的人失去生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兔兔还真是罪无可赦呢。……但是，兔兔保护了我，不是吗？它从那个男人手里，保护了我，是为了保护我，它才会变成这样子的吧？是的吧？
    所以，造成这一切的，其实都是我吧？是我才对吧？
    所以，兔兔有什么错呢？它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我罢了。一切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如此，林小野便想明白了。
    她苦笑道：“是啊，兔兔还真是罪无可赦啊。”
    “所以，今天我是不会放它离开的。”
    “但是，兔兔有什么错呢？”
    壮汉邹眉。
    “兔兔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我罢了，这也有错吗？！如果这也有错的话，想要伤害兔兔，就先杀了我吧。”
    林小野张开身体挡在乖离之兔的前面。
    如果不是我，兔兔也不回变成这样。所以，这次，就有我来守护兔兔吧，用我的力量。
    “小姑娘，我是不会对你出手的。”
    “为什么？”
    “我没有办法对一个普通人下手。”
    “就只是因为这样吗？”
    “是的。”
    “那你也太无能了。”
    被林小野骂了，这是壮汉没想到的，他一脸迷惑。
    林小野解释道：“如果只是因为对手是一个普通人你就无法下手，那你心中自我标榜的正义又有什么意义？你不放过兔兔，不就是因为它的所作所为不符合你心中的正义吗？！既然不符合你心中的正义，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壮汉企图解释，林小野打断他道：“什么不是，难道不正是如此？！”
    “所有人都一样！”
    “为了他们心中的正义，他们会让违背他们正义的人付出代价，降下惩罚，强迫他人遵从他们的正义，难道不是吗？！”
    林小野是吼出来的。
    过往的种种浮现出画面，在脑海中映画，肮脏的家庭，肮脏的学校，肮脏的社会，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正义，有的只是那些只以为是正义的正义。
    壮汉不懂为什么林小野突然爆发出这么大的情绪，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乖离之兔的所作所为的确不符合他心中的正义。
    “小姑娘，我想你误会了。”
    “误会，难道我说错了吗？！”林小野讥笑起来，“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不是要杀死兔兔吗？那就来啊，除非我先死，否则我是不会让你过去的。”
    “吱。”
    “没事，兔兔，我会保护你的。”
    林小野反身摸着乖离之兔的头安慰道。
    壮汉眼神挣扎，然后一狠，吼道：“那就对不住了，小姑娘。”
    乖离之兔，是绝对不能放跑的。
    林小野看着冲过来的壮汉，丝毫不动，心中道，要是世界的正义都去死该多好啊，那样世界上就不存在什么正义了，自己的正义，我不会缺席……就让一切的不甘与愤怒都随风飘散吧。
    忽然，林小野脑袋嗡的一声，感觉到有什么在召唤她似的，那种感觉，来自她兜里的愤怒之石，此时此刻，她与愤怒之石共鸣了。
    这种感觉，第二次了。
    正义，掌握在自己手里。愤怒之石如是说。
    正义，哪有那么容易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你欠缺的，只是力量。只要有力量，你就是正义，不是吗？！
    你说的，也对。
    使用我，你就可以得到正义。
    那样的话，我就又会变得不是我了。
    不，你还是你，只不过是另一个你。
    你就不能让我逃避一下吗？
    这是你背负的罪，罪无可赦免，只能承担。使用我，拿起你的正义，保护你想保护的东西。
    保护我想保护的东西……
    好啊，那就，使用你吧。
    兔兔，由我来守护。
    一股红色的光芒瞬间包裹了林小野，弥漫全身。一股气浪排开，壮汉被击退，震惊的看着林小野，刚才他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力量，是来自那个小姑娘？！
    “吱！”
    乖离之兔叫一声，有些担心的看着林小野。
    同样被这股强大气息吸引的风铃等人也看着林小野，眼中是疑惑与震惊。
    这股气息包裹着林小野，将她送上半空，慢慢的与她合二为一。
    放开心神，这次，你要接受我全部的力量，不然，你是没有办法守护你的正义的。
    愤怒吧，愤怒吧，那将会是你的力量源泉，想想自己经历过的一切，想想自己被他人正义的践踏，弱小即是原罪，愤怒吧，愤怒吧……
    啊，我现在，的确很愤怒。正义什么的，都去死吧，我只是，想普通的生活下去啊！
    红色气息与林小野交融，林小野身上一阵红光闪烁，于夜空之中闪耀，红色侵染夜空，好似灾厄的征兆。
    红光散去，林小野已然改头换面。
    小女孩还是小女孩，只不过她身着一件红色半身小束胸衣，但是她的胸部看起来平平无奇，一件看起来像是裙子又不像是裙子的裙子从大腿出分叉，分成一条又一条细长的条带状，前方长至脚背，后方则是有半米长拖在空中。
    在林小野的头顶上方，一团红雾出现，忽隐忽现之中，一条红色的项链出现，项链上是一块小小的红色石头，项链慢慢落下，挂在林小野的脖子上，然后林小野慢慢的落在地上，闭着眼睛。
    周围安静的有点失常，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小野身上。
    林小野缓缓的睁开眼，睁开眼的一刹那，周围就出现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制着众人，不，与其说是，压力，不如说是气势，凭借着气势，林小野就压制了在场的所有人。
    怎么回事？！
    众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小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股强大的力量，到底是什么？！竟然仅凭气势就能压制他们！
    林小野用红色的眼瞳看着壮汉，忽然露出一个咧笑，壮汉本能的觉得不妙，果然，下一秒，林小野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拳打在他身上，直接将他击飞。
    好强！
    壮汉爬起来盯着明明刚才还只是一个普通女孩的林小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与刚才红色的光芒有关。
    林小野来到壮汉的面前，道：“你的正义，就由我来粉碎吧。世界上本来就不该存在什么正义，因为有人标榜为正义，就有人被标榜为邪恶。可是正义与邪恶，谁又能真正分的清呢？！”
    “我都说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小野一拳打在壮汉腹部，中断了壮汉的话。
    “不是我想的那样的，那是怎样的？你难道不是想杀了兔兔吗，凭借你的力量？这难道，是错的吗？”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你们这些大人，仗着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实施自己自以为是的正义，却不知道你的正义对他人是说正是邪恶吗？！我说的对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小野眼中怒火更甚，又狠狠地揍了壮汉几拳。
    “现在，力量在我手里，你的正义，在我这里，没有位置。你没有权力和力量，把你的正义强加于我，我就是我的正义。”
    壮汉笑了笑，没有说话。
    “笑什么？！”
    林小野生气的问道。
    “小姑娘，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不过有一点你是说对了，正义与邪恶不是绝对的，他人所谓的正义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是邪恶，但是，正义与邪恶，是有标准的。”
    “标准？”
    “是啊，标准。一件事情，如果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有好处的话，那么它就是正义。也许它对少数人没有好处，甚至是有害，但是它对大多数人有好处，那么它就是正义。反之亦是如此。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完美的正义与邪恶，但是正义与邪恶的存在是绝对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抹杀它们的存在，你也许能抹杀一个人的正义，但你不能抹杀世上千千万人的正义，更甚者，这个世界本身的正义，你是绝对无法抹杀的，因为，你就处于这个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