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王》第三十五章 各自盘算

    几人正不知如何应对当前情况之时，有人来报，太子门下第一谋士仲孙湫到了。彼此见过礼，仲孙湫令手下将太子送来之物交到管家手里说道：“这是太子前几日刚得的几件宝贝，听说府中连下人的银两都派发不出了，太子殿下也命小的一并送来了银两。”管家感激涕零的让下人接过，自是说了一大堆太子的好话。
    “几位首领也是来看望桑老爷子的吧，哎。。。。。。老爷子的病一日重似一日，这偌大的桑府当日何等风光？未曾想现下竟如此颓废凋敝，太子心痛不忍前来，还望几位好好规劝公子吧，莫要再去流连风花雪月之所，能够静下心来励精图治，整治这桑府，重拾刀马，重振昔日桑老将军之雄风。”
    “哎，先生说的极是，但是公子他，哎。。。。。”几个人一想起自家这公子竟只剩下连连叹息之声。几个叱咤风云的将军此时竟似无头苍蝇除了唏嘘没有任何办法。
    “嗬，今儿人真全啊，”桑德又是酒气熏天的从外进来。
    “少爷，有客人在，你倒是整理下仪表。”管家的心都操碎了，但是他也认死理，自己死也要死在桑家，就算是世人皆厌弃了眼前的这个人，他也是他的少爷，永远不会变。
    几位将军吹胡子瞪眼，如果这是自己的逆子早就抽筋扒皮教训他千遍万遍，就因为他是老将军的唯一血脉，几人无法下手，也下不去手。恍惚间看到桑老将军当年的身影，再看看眼前的败家子，几人眼里均是泪眼涟涟。
    “公子，你就收收心吧，现下府中都如此境地了，不要再出去花天酒地了，你少年时就已经满腹经纶，虽不习武，但也是人中龙凤，将军若是清醒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疼也要疼死的。公子不为了任何人你只为了将军，清醒，清醒吧。”几个戎马一生的汉子几近哀求的对他规劝。
    “为何清醒？人生得意须尽欢，酒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却很多烦忧，这院子不要也罢，有酒就行。”说完他来到仲孙湫面前，
    “刚才那些东西都是太子所赠？太子哥哥真是贴心，竟知道我又没了酒钱，”桑荣，一会去给少爷我当了换了银两买酒喝。
    桑荣此时已经在默默的擦着眼泪。
    “我说仲孙公子，咱们从小便相识了，你能有今天不还是靠着你那死去的爹爹么？可是他好歹把聪明才智传给了，我得到啥了？我爹爹戎马一身，屁都没给我留下。”说着身子一歪就要倒下，仲孙湫忙上前扶住他。
    “桑德兄，你这样也不是办法。终日酒醉何时是个头儿啊？”仲孙湫好言相劝。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他日论短长。酒是好东西啊。”
    他们正说着话，正屋里的下人又开始惊呼，“老爷又防病了。”只见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手里沾着脏东西追着下人要往下人身上抹。
    “哎，将军。”几位将领走上前制止住正发疯的老爷子，竟没有一人嫌弃他身上抹的到处都是的屎，也没有任何人因为臭味儿皱一下眉，只是大家都看着他，眼里都是泪。
    “将军，将军啊。”一人竟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哎，你看看我爹，看他那样子，我又有何法？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完桑德咕咚、咕咚的仰头又开始喝酒。
    “哎。。。。。。这也真是。”仲孙湫竟也不知如何安慰。
    “少爷，别喝了。”桑荣此时不能流泪，眼下这院子里的两个人都需要他照顾。
    “各位老爷，桑管家，我实在在府中做不下去了，您就辞了我吧。”一个老婆子跪下哭着求大家。另外几个见状也都跪了下来，他们虽知道眼前几个是朝中权贵，一句话他们便人头落地，但是这种煎熬他们也受不了了，死就死吧至少还痛快些，几人宁可去死也不想再府中待了。
    “混账，想走么？除非你们死了，否则就给我乖乖的去伺候老将军，但凡老将军有一丁点的闪失我让你们全家都陪葬。”仲孙湫怒了，对着跪了一地的下人说道。
    一群下人抖如筛糠，不敢言语。
    “算了，让他们去吧，我的爹爹不需要你们这群人照顾，我自己来。”桑德晃晃悠悠的说道。
    “桑兄，你喝多了。这等下人做的事情你怎可去做，再说即使你愿意去做，一个人又如何应付得了老将军的力量，老将军只是脑子糊涂了，可是一身力气还是在的，岂是你这瘦弱书生能照顾的？”仲孙湫苦劝。
    “仲孙兄可否代我像太子传个话？我想变卖这桑府。父亲老迈，一人怎么住得了诺大的府宅？桑府太大，需要的下人自然就多，我与爹爹搬到城外庄园去住，那里还有些佃户，变卖了这府宅还能换不少银两，足够我父子二人后半辈子过活了。”
    “这可是桑老将军一生戎马才置得的产业，如何能让你说卖就卖？”仲孙湫急了。
    “可若不卖，我们连下人都雇不起，几位将军时常接济也是杯水车薪，更何况他们本就是披挂上阵的战士又不是朝中富甲一方的权贵，他们还能维持多久？再说太子殿下心系天下却总为我们这一点点小事情劳心费力，何时是头？”
    “卖了，一了百了，即便日后众位还是要周济我桑家的，那也足以应付了。”
    几位将军开始听他胡言乱语要卖掉府邸均是怒火上攻险些过来揍他，之后听他细细道来觉得也有一些道理。这桑府过大，需要日常开销的用度对于他们几个来说也是巨资。他们这几年已经将自己的家底都掏了干净可是还是不足以应付桑府开销，主要是这里有个打不得骂不得的败家子。如果搬去庄园去住，那就不需要过多的下人去打理府中事物，只需雇上几个得力的照顾将军，甚至他们都可以想办法不让这银子流到少爷手中，这样少爷失去了金银来源会不会变好些，万一少爷一遭痛改前非那岂不是大幸？几人越想越是觉得此法可行。遂也走过来拜托仲孙湫去求求太子。
    仲孙湫很是为难，“你们这样可如何是好，先不说太子，陛下那就肯定不能答应。咱们大姜国，两大擎天玉柱，兰家已经变成瓦砾，如果这桑家也变卖府宅搬离了京城，让陛下如何受得了？那可是当年跟随陛下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他怎么能舍得？”
    “仲孙兄莫要说笑了，这都几年了陛下再也没见过父亲，父亲如此模样除了让人心酸厌弃还能得到些什么？现下有机会让父亲远离京城纷扰回乡颐养天年不是更好的安排？或许这样也保住了彼此的颜面。”
    “那桑兄你肯舍得这繁华之地？”
    “自是不舍得，安排好了爹爹，我便回来租个小院，到时候我再找太子殿下。”
    仲孙湫听闻此言竟是一愣。
    几位将军可都是赞同的。
    “劳烦仲孙先生通融一二，这对老将军大有裨益，说不定青山绿水老将军会有好转，至于公子日后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如何？”几位将军心里皆想，日后老将军一应事务他们皆都管下，少爷手中无钱可还怎么去喝酒快活？趁着少爷没有转变想法趁早将此事敲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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