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曼怀着忐忑的心情度过了一天又一天,想着要不要先拨个电话回家,手机拿在手里,还是不敢拨下去,想想又放弃了。
晚上回家哄牧尘睡觉,给孩子读睡前故事,也是心不在焉。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发呆呀?”
苏曼曼收回心思。
“没有,妈妈只是在想一些事。”
“想什么呀?能说给我听听吗?”
“妈妈在想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妈妈你不是说他们在很远的地方,我们不方便见他们吗?”
“是啊,即便是再远的地方。他们也是妈妈的爸爸妈妈呀。牧尘想不想要见他们?”
“要。妈妈的爸爸妈妈,我要去见他们,谢谢他们给了我一个好妈妈。”牧尘说完就往苏曼曼怀里钻,表达了对妈妈的无限眷恋。
苏曼曼最近工作也不上心,一直熬到了周末,该是去苏家的时候了。
这周六,苏曼曼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比上次去麻玉芝家更隆重。
自己与陈家善穿着自己设计的改良过的旗袍和中山装,二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从民|国时期走出来的富家的贵公子和千金小姐。
“爸爸妈妈穿这个衣服好漂亮啊。”陈牧尘小朋友高兴地蹦跳拍着手。
苏曼曼这次准备了好多礼品,导致陈家善和苏曼曼都拎得满满当当。
“曼曼,你这也太夸张了,直接要把家当搬回娘家去了。”陈家善打趣道。
“怎么样啊,有意见?”
“不敢…”陈家善装作害怕的样子,看得苏曼曼一阵好笑。
可即便这样,苏曼曼心里还是忐忑,害怕爸爸妈妈不给自己开门,场面一度尴尬,这给牧尘小朋友心里造成阴影就不好了。
陈家善看出了苏曼曼的顾虑,于是搂着她肩膀说,“别害怕,还有你老公我呢,我可是你坚强的后盾。”陈家善一直鼓励着苏曼曼,拿出勇气。
终于三人磨蹭了半天还是来到了苏家的公寓。
“妈妈,外公外婆是不是很凶啊?”牧尘躲在苏曼曼后面不肯进楼梯间。
“不凶的,但是你要做个礼貌的小朋友哦,进门要向外公外婆问好哦。”
“嗯!”牧尘那黝黑的瞳仁充满无限童真,望着苏曼曼时,苏曼曼的心都快融化了。
“叮咚。”陈家善一手牵着苏曼曼,一手按响了门铃。
“谁呀?”苏母熟悉的声音传来,而后打开了门,她此刻还系着围裙,开门后拿着锅铲愣在原地。
“曼曼?”苏母率先说话了,打破了静谧的气氛。
“妈妈。”苏曼曼喊了声苏母,就红了眼眶,上前就去拥抱了自己的母亲。
三年了,三年没有见到女儿,让她无比揪心,如今看到了自己女儿抱着自己,苏母也是感慨良多,后悔当初不该跟女儿置气。
这两年她也想通了,也渐渐劝着苏父,之前的事也怪不了苏曼曼,是他们老两口太过武断了,如果重新选择一次,他们一定会坚定地选择自己那个善良可爱的女儿苏曼曼。
苏母放下锅铲,也回抱着苏曼曼良久。
陈家善看到眼里一阵感动,母女俩的心结就在这一拥抱中瞬间消失了。
苏曼曼觉得苏母的拥抱是那么熟悉和温暖,她努力吸着苏母身上那熟悉的气味,分外让人安心。
“妈妈…”牧尘拽着苏曼曼的裙摆,有点被忽略的失落和吃醋。
苏曼曼离开苏母的怀抱。
“妈妈,这是我儿子,陈牧尘…”
苏母这才发现有一个小尾巴跟在后面。小小的身影,大大的眼睛,剪着可爱的蘑菇头,穿着一身笔挺的小西装,抬头望着他俩,眨巴着大眼睛,可爱极了。
苏母看着这个小男孩与苏曼曼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也是高兴坏了,一把抱起陈牧尘。
“妈妈,这是外婆吗?”牧尘回头奶声奶气地问着妈妈。
“是啊,快叫外婆。”
“外婆…”陈牧尘一口奶音,听得苏母心都化了。
“哎…我的乖孙子。”苏母宠爱地在陈牧尘小朋友脸颊上亲了一口。
“快进来!”苏母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招呼苏曼曼他们快进家门来。
“张兰,谁来了啊?”苏父在厨房里忙活,好一阵子没看到老婆回来。
“你快别忙活了,赶快出来看看,谁来啦。”苏母继续抱着陈牧尘在客厅里喊着苏父。
苏曼曼看着自己的妈妈如此喜欢牧尘,心里也是欣慰不少。
苏父赶快从厨房出来,便看到自己的女儿带着老公孩子回来了。
他也完全忘记了三年前的不愉快,父母和子女哪有隔夜仇。
“爸…”苏曼曼主动叫了一声,陈家善也跟在后面叫了声。
“哎,曼曼,你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们了。”苏父佯装生气,实则差点老泪纵横。
“爸爸妈妈,是我不好,一直没来看你们,我还是怕你们还生我气。”苏曼曼主动认错,她又何尝不想回家呢。
“回来就好,快坐下吧。”苏父看苏曼曼他们还一直站着,连忙让他们坐下说。
“牧尘,快叫外公。”牧尘从苏母怀抱里出来,冲着苏父甜甜地叫了声外公。
“哎!我的乖孙子!”苏父大声应着。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好能看到自己的孙辈。
苏父看着牧尘眼眶都红了,怪自己太过执着,当初一根筋,眼里只看到侄子,冷落了这个他养育二十多年的女儿,自己真是糊涂啊!
苏父一把将陈牧尘搂在怀里,久久不撒手。
“张兰,快去那点钱给咱们大孙子啊。”苏父高兴地吩咐着。
“哎!瞧我这忘事的样子。”苏母说完起身回房去准备红包了。
“爸妈,不用了。”
“哎,你这孩子不懂事呢,这是我们老两口对孩子的一番心意,多少你们都要收下。”苏父阻止苏曼曼再继续说下去。
苏曼曼也只好任由他们老两口用自己的方式去喜爱他们的孙子了。
“曼曼啊,这是你俩的孩子?”苏父终于想起来问他一直在乎的事情。
“哦,对,爸爸,忘了和您介绍,这是我老公,陈家善,也是我大学的学长。”苏曼曼坐在陈家善旁边,将他介绍给她爸爸。
“那这孩子?”
“是…是我俩的孩子。”苏曼曼暂时不打算和自己的父母说牧尘的身世,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多一个人知道,会让陈牧尘小朋友的多一分不安。
“来啦!牧尘,来拿好外婆给的大红包。”苏母从房间出来,给牧尘递上了一个又厚又大的红包。
“妈妈,太多了,不需要这么多。”苏曼曼看着那么厚的红包,真的不好意思收下,因为老两口的经济情况她也是知晓的。
“你妈妈给的,就收下吧。不收不礼貌的。”苏父发话了。
苏曼曼只得点头,牧尘看妈妈同意了就把红包拿着了。
“谢谢外公外婆。”陈牧尘又娃娃音地礼貌说着感谢。
哄得老两口又是一阵心花怒放,他们享受着子孙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后悔当初一味地执着苏明明,真是得不偿失。
“那个孩子是你俩的?”苏母也继续问着苏曼曼。
苏曼曼也是头点点默认了下来。
陈家善尊重苏曼曼的决定,只要苏曼曼愿意依靠他,他愿意给她做一辈子的靠山。
“唉…有些话,妈妈也不该说的,你和他之前的孩子…可惜了。”苏母遗憾地说。
可她不知道,她正遗憾的孩子此刻正缩在她怀里笑着看她呢。
苏曼曼听后看着陈家善也没说什么,她知道陈家善因为这个孩子受了不少委屈。于是,她抓着他的手,十指紧扣,对他予以温柔安慰。
陈家善拍拍她的手,并微笑看着她,示意他没事。
苏母看着小两口甜蜜的样子,也不忍心多说什么,只是他们都认为之前的战骜确实对自己的女儿也是不错的,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二人闹得这般地步。
但看着陈家善,女儿的学长,他们以前也是知晓一直对苏曼曼情有独钟,如今女儿也算是家庭幸福美满。
苏父怕陈家善坐在这尴尬,一直跟他聊天,因为苏父之前也是开服装厂的,二人也算是有共同话题,苏父聊在兴头上,苏母和苏曼曼都没法插|上嘴。
陈牧尘吃着零食坐在一旁看动画片,客厅里关系异常和谐。
苏母则拉着苏曼曼去了厨房,边做饭,母女俩边聊些闺房秘话。
“妈妈,我看咱们家这间公寓重新装潢过的啊?”
“是啊,家里把重新装修,新房子新气象,去去晦气。”
“可是,这个房子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了,搞这些装潢做什么呢。”
苏曼曼边和鸡蛋边不经意地说道。
苏母刚准备倒油下菜,听到苏曼曼那么问,立刻把火关了,将苏曼曼拉到厨房更里面一些。
“曼曼,这事你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苏曼曼一脸困惑地问着苏母。
“三年前,就是你离开的那阵子,战骜来我们家找过你。”
“哦。”苏曼曼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当时自己也是不辞而别。
苏母接着说,“后来在我们这没找到你,战骜那几天可是眼见的消瘦下来。我们看着也是心疼,问他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什么也不愿意说,就说是自己不好,将你弄丢了。”
苏曼曼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战骜来找过她,更没想到自己的离开会让他如此自责。
“然后呢。这跟房子有什么关系。”苏曼曼假装不经意地岔开话题。
“唉,战骜这孩子心地也是善良的,他说你的不辞而别,自己很大责任,既然找不到你,那么他要替你尽孝照顾我们老两口。”
“所以…战骜他把房子还给我们了。这个房子依旧是属于我们的。”
“战骜啊后来不仅把房子给了我们,这三年还经常隔三差五来看看我们。我知道,他其实想得到关于你的消息,可惜我们也确实不知道你在哪…”
苏母还继续说着一些事情,苏曼曼已经无心再听。
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话:“战骜他把房子还给我们了。”
苏曼曼心里五味杂陈,过去的恩怨其实她早就已经不在意了,本可以相忘于江湖,彼此都找寻到好的归宿。
可偏偏战骜他…为什么又要让自己欠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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