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三十年》第92章 听从你的内心

    
    阿虎，登上了九侯城的城墙！
    他，傲视天下！
    十六年！
    十六年的家仇国恨，终于到了了结的时候！
    他没有见到父亲最后的壮烈。
    这是遗憾，也不是遗憾！
    就让他的父亲永远保留最威武的形象吧！
    踩在仇人的头顶。
    这种感觉，真好呀！
    十六年河东，十六年河西！
    曾经，有崇国的城楼，大概就是这样被鬼方践踏。
    今日，鬼方的城楼，也被他、有崇国之主，踩在了脚下！
    父亲为大商效力的日子，大概就是这种意气风发吧。
    “大商，是一个伟大的国度！”
    崇侯虎在世的时候，经常这样说。
    对于大商的崇拜，崇侯虎是发自内心的。
    这不仅仅是对于强者的崇拜，还是对于殷商文化的认同。
    “殷商，是一个有创造力的民族！有崇国，搭乘殷商的大船，才能不落后于时代。”
    “父亲，殷商人，比我们有崇国之人勇猛吗？”
    “呵呵，当然！殷商是世界第一大国，猛将如林！能征惯战者，不可胜数！小虎，我们有崇国虽然以武力侍奉大商，但不可以此自傲。要知道，大商的实力，深不可测！”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靠我们打天下呢？”
    “哈哈哈！问得好！为什么殷商这般强大，还要靠我们打天下？这，就是殷商强大的地方啊！”
    阿虎眺望朝歌方向，喃喃道：“这，就是殷商强大的地方啊！”
    他回味着父亲的这句话。
    又看了看飞廉那边的战场。
    父亲说得不错。
    大商的实力，深不可测！
    眼前的飞廉，即使是最勇猛的有崇国勇士，也不能稳赢。
    这等悍将，正是殷商的勇猛！
    殷商强大，所以可以支配别人，而不是被支配。
    阿虎终于明白，父亲为何给有崇国划下这条道路。
    殷商的强大，不是别人可以随随便便就追赶上的。
    若论实力，有崇国和殷商，完全不在同一个维度上。
    向殷商学习，与殷商共进退！
    这就是父亲给有崇国的定位。
    这种定位，没什么不好。
    无论是选择为殷商效忠，还是选择和殷商作对，都仅仅是一种选择。
    为殷商效忠期间，有崇国确实享受到了大船的好处。
    首先，大量的经济援助和军事援助就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其次，大商北方护法的名声，就能在很多时候震慑宵小！
    除此以外，还有更多。
    比如，两国的情谊。
    阿虎流亡殷商期间，得到了殷商天王帝乙的悉心照料。
    不管别人怎么说，阿虎能够感受到，帝乙对他的信任是巨大的。
    最隐秘、最重要的事情，帝乙都交给他去做！
    即使是帝乙的儿子们，也没有距离帝乙如此之近！
    如今，到了帝辛的时代，阿虎的地位非但没有降低，反而愈发重要了。
    他被帝辛视为新一代崇侯虎！
    他，承载了两代人、三代人的期望！
    父亲、帝乙、帝辛。
    还有他自己！
    殷商，是他第二个家。
    殷商，是父亲的信仰，也是他的信仰！
    同时也是有崇国的信仰！
    有信仰的人，是幸福的。
    阿虎，体会到了这种幸福。
    他相信，父亲戎马一生，同样活在幸福里。
    北方的风，很粗犷。
    殷商的酒，很甜美。
    就这样站在殷商的阵营，直到永远。
    阿虎，握紧了拳头！
    城外。
    九侯宛如泄气的皮球，萎靡在地。
    他，失败了。
    他的九侯城啊！
    阿虎在城楼上的英姿，像极了当年的崇侯虎。
    多年以前，崇侯虎，就像阿虎这样，威风凛凛。
    时常眺望远方，有着不可揣测的胸怀。
    他们，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有信仰的人。波波
    他们的信仰是什么？
    金钱？美女？土地？
    他们，该不会把该死的大商当作信仰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们该是怎样的蠢货啊！
    为别人流尽鲜血，有什么好处？
    九侯想不通。
    他永远也不可能想通。
    因为他不是一个忠诚的人。
    他，不知道忠诚为何物。
    忠诚，在持有者看来，就是最大的幸福，但在旁观者看来，却是最大的愚蠢。
    也罢，幸福，本就是一个人自己的事情，与别人无关。
    阿虎，以及历代的崇侯虎，不需要别人来定义他们的幸福。
    他们，本身就是幸福的。
    九侯的鬼骑兵还在战斗，但数量越来越少……
    飞廉的嗜血，令人震颤！
    明明人数不多，却就是死不完！
    阿虎，已经够让九侯震惊了，却还有一个飞廉！
    这个世界啊！
    阿虎占领了九侯城。
    飞廉率领两千士兵，硬生生阻止了上万鬼骑兵！
    这是一场不可理解的战役。
    阿虎，是崇侯虎之子，武勇尚可理解。
    但是飞廉，这又是哪一号人物？
    御前上将。
    本以为这是帝辛心血来潮打磨的花瓶。
    却没想到……
    这他妈也太强了！
    九侯的心在滴血。
    他询问过帝辛的意见。
    可是，帝辛欺骗了他！
    帝辛小儿，竟比帝乙那老家伙还有心机！
    九侯，完全没有了决战的气势。
    飞廉，且战且退，退到了城门。
    有崇国的士兵，打开了城门。
    九侯的残兵败将，在九侯城外彳亍。
    茫然。
    转眼之间，江山易主。
    该何去何从？
    九侯更苍老了。
    突然，他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城楼上的阿虎和飞廉吼道：“天子已经和我达成和解！你们一意孤行，是在违抗天意！乖乖地让出城池，我就既往不咎！”
    阿虎：“……”
    飞廉：“……”
    这老家伙，疯了吧？
    到手的城池地盘，岂有让出一说？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能展示一点诚意吗？
    比如，九侯大义凛然，自裁于九侯城前何如？
    鬼骑兵也是面面相觑，不过，他们还是愿意相信九侯。
    毕竟，现在是他们包围了九侯城……算是包围吧。
    他们，仍然希望保持九侯带来的赏赐。
    如果九侯到了，他们的全部身家，就要归零了。
    “让出城池！”
    鬼骑兵有人喊了一声。
    紧接着，更多人喊了起来。
    最后，竟汇聚出了整齐有力的呐喊！
    阿虎和飞廉用看待傻子的目光看下去。
    亡国之徒的吼叫声再大，也仍然苍白、无力。
    九侯也有些尴尬，但他不服！不服！
    他不能接受鬼方的覆灭！
    虽然尚未有帝辛方面的消息，但眼下，也只能赌一赌了。
    十六年来，他不就是在赌吗？
    而且，那一次，他还赌赢了！
    他幻想着，这一次，他还能赌赢，虽然他完全没有当年的那种自信。
    算算时间，冬姬应该被送到了帝辛身边。
    希望帝辛能迷惑在冬姬的花容月貌下，与鬼方停战吧。
    九侯在心里念道。
    这个时候，阿虎，也得到了情报。
    他知道了，九侯送给了帝辛一个女人，一个美女！
    帝辛，会因此改变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