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三十年》第111章 期末考试

    
    朝歌大学的期末考试，发生在殷商运动会的第三个比赛日。
    而这一天，恰好就是殷商运动会的休赛日。
    朝歌大学的学子们有福了。
    考完试，直接去看殷商运动会，完美！
    这是天意，也是人福。
    朝歌大学的课程培养方案，将一年的时间划分为了四个学期。
    这不同于后世的一年两学期制，而是一年四学期制。
    可能29世纪的人不理解了。
    一年四学期，也太紧凑了。
    时间够用吗？
    这些问题，对于殷商时代的学子们来说，完全不存在。
    他们，已经习惯了一年四学期。
    这样的学制，好处多多。
    首先就是升级快。
    虽然是一年四学期，但与后世一样，朝歌大学是两学期升一级。
    也就是说，一年可以升两级。
    而且，朝歌大学也是四年级毕业。
    这就意味着，如果不出意外，进入朝歌大学学满两年之后，就可顺利毕业，取得朝歌大学毕业证书，以及本科学士学位。
    作为世界一流大学、最顶尖学府，朝歌大学的毕业证，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只要亮出朝歌大学的毕业证书，就证明过硬的资历。
    最起码，在朝歌大学学习过，说明学习能力、眼界见识是不错的。
    层次不一样。
    或许有人说，朝歌大学也有学渣，也很垃圾。
    但那不一样。
    就算是学渣，也见识过别人的优秀，知道确实存在这样一批人，拥有改天换地的能力。
    但如果不进朝歌大学，就不太有可能获得这份见识。
    是的，单单是见过，就已经是优势。
    很多时候，很多成功，也只是源于一次见过、一次听过。
    姬考和姬发去年下半年就进入朝歌大学了。
    他们已经从大一新生，变成了大二老生。
    过了这个期末考试，他们打大二年级也就过半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去年，还是帝乙在叱咤风云。
    今年，已经是帝辛鞭笞六合。
    世界的发展，太快了。
    节能减排的规则，已经深入人心。
    每个月的16号到20号，夜间熄灯，已经成了惯例。
    以往，朝歌城到了凌晨1点，还是灯火辉煌。
    但现在，在响应节能减排的那五天，凌晨之前，朝歌城就陷入了黑暗。
    起初，大家很不习惯，不理解。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就习惯了。
    夜间熄灯，正好缓和缓和闹腾的夜生活。
    每个月五天的清净夜晚，给了很多人另一种生活风格。
    原来，黑夜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夜空。也很美。
    坐在房顶看星星，也很浪漫。
    很多人，情不自禁地为帝辛的政策点赞。
    如果不是帝辛的政策，还真不一定有机会享受另一种生活的风情。
    帝辛，真是高瞻远瞩！
    这个天子，不一般！
    殷商，会越来越好的。
    来殷商求学半年多，姬考全面感受到了殷商的伟大。
    殷商，不愧是世界第一强国。
    岐周，真没法与殷商比。
    即使岐周是公认的世界第二大国，也无法掩盖与殷商之间的巨大差距。
    这差距，就如同渭河之水与黄河之水，就如同平地之于高山、小草之于大树。
    不能比，不能比。
    姬考，深爱着岐周，他希望岐周可以取代殷商的地位。
    他与父亲姬昌的想法高度一致。
    唯一的区别是，他，还保持着清醒。
    他清醒地看到，殷商，比岐周强！
    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殷商，有着广袤的伊洛平原！
    黄河两岸，良田万顷！
    而岐周，仅仅只有一块渭水之畔的周原。
    无论是良田面积，还是良田质量，都不能与殷商相提并论。
    周原，处于群山夹缝，看似光环笼罩，实则狭促贫瘠。
    伊洛平原，是真正的平原！
    土地肥沃，大河哺育。
    再有殷商发达的水利灌溉系统，伊洛平原堪称天下粮仓！
    很明显的一点。
    伊洛平原产出的粮食，不仅可以满足殷商国内的口粮需要，还有大量富余以供酿酒！
    而这，在岐周是绝不敢想象的！
    酿酒……
    岐周人不爱喝酒吗？
    每年，殷商通过各类酒水从岐周拿走了多少真金白银？
    岐周，怎么可能不想扭转酒类商品的贸易逆差？
    为此，岐周还专门成立了自己的酿酒厂，并官方号召，支持国货。
    但非常可惜的是，市场，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岐周酿的酒……
    唉，一言难尽。
    殷商的酿酒业，太发达了。
    这不是一两个名牌就能扭转局面的。
    殷商的美酒，品类齐全。
    有粮食蒸馏酒，还有葡萄酒等果酒。
    除此以外，殷商的酿酒业，拥有深厚的技术沉淀。
    近年来，引发潮流的金稻香，就是一个技术沉淀出来的酒中精品。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殷商涌现出现象级的酒中精品。
    金稻香，或许会慢慢跌落神坛，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精品！
    就算金稻香不再流行，还有其他品牌崛起。
    这，就是殷商酿酒业的实力！
    反观岐周，何曾有这样成熟的酿酒产业？
    仅靠官方注资续命，除了维持一点可怜的面子，别无用处。
    岐周，连保证国内的口粮都很勉强，还有什么余力搞酿酒？
    不像殷商，又是酿酒，又是出口的。
    对！殷商他妈的居然还能粮食出口！
    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的天哦！殷商是什么魔鬼国家啊！啊啊啊！
    好多次，望着朝歌夜景，姬考都暗自落泪。
    殷商，为什么这么富强？
    天佑殷商啊！
    何时，才能天佑岐周啊？
    看着别人的国家这么强大，而自己的祖国……
    姬考，潸然泪下。
    殷商，竟这么强！
    他的岐周呢？
    唉，发弟还是天真烂漫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朝歌，很喜欢朝歌的夜生活。
    也对，任凭是谁，来到天下第一繁华之都，都没有理由不喜欢。
    如果，他姬考不是岐周人，不是岐周的太子，他也会爱上这里。
    他想爱，但不能。
    他是岐周人！
    他是岐周的太子！
    他要用自己的双手，实现岐周的梦想。
    所以，他从不流连朝歌的夜场。
    虽然孤独，但，他乐意！
    为了岐周，一点孤独，算什么！
    自太公以来，岐周已经蓄力良久。
    姬太公开辟了周原领地，奠定了岐周的根基。
    姬历将岐周的影响力快速扩大。
    到了姬考的父亲姬昌，岐周已是世界第二强国。
    这样的发展速度，不可谓不惊人。
    然而，即便如此，岐周还是与殷商有些显著的差距。
    并非崇洋媚外，姬考身在朝歌，对殷商的观察细致入微。
    殷商，绝不仅仅是土地广博那么简单！
    殷商的人口，居世界各国之首。
    这就保证了足够的兵力储备。16
    而殷商强大的经济生产能力，可以维持这么巨大的人口消费。
    而且，人多，并仅仅是兵力上的充足，还包括了人才储备。
    客观上来说，殷商人，并不比岐周人，或者其他国家的人聪明，甚至刻苦也算不上。
    但凡是想要出人头地的学子，谁还不刻苦了？
    拿勤奋说事儿，太low了。
    殷商的学生，和其他国家的学生，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殷商学生的邦国自信心、民族自豪感更强！
    的确，很多殷商学生不算太优秀，背景也不硬，但一到品评天下诸侯，就尽展殷商的豪迈。
    这份气度，不是能装出来的。
    这是发自内心的、对于殷商国家的认同。
    就拿费仲来说吧。
    费仲，一介平民。
    姬考在于这个同学交流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费仲没有丝毫的卑躬。
    即便他姬考是岐周的太子、岐周的二号人物，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费仲，虽然是殷商的一介平民，但却能姬考平起平坐。
    这非常自然。
    费仲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这就是大国自信。
    就因为费仲是殷商人，是世界第一强国的子民，天然地睥睨天下。
    姬考的地位再尊贵，也仅仅是在岐周。
    出了岐周，或许在比岐周弱的邦国，姬考的尊贵身份还能得到尊敬，但到了殷商，到了朝歌，就不好使了。
    或许，是姬考太敏感了。
    也许吧。
    但这种敏感，源自于姬考内心深沉的爱国之情。
    他永远记得，他是岐周人！
    他一刻也不曾忘记！
    即使不会像败犬那样处处为岐周争取尊严，他也绝不会主动去做任何有损岐周威严的事情！绝不会！
    他是忠诚的。
    他的忠诚，属于岐周。
    所以，在看到殷商的富强之后，他会落泪。
    虽然没有亲眼见证三王之乱的残忍血腥，但根据各种传言，他能够想象出，殷商这个国家有着多么忠诚的人民。
    飞廉，兵微将寡，然，竟能连平两处叛乱，杀敌无数！
    这等悍勇，令天地动容！
    姬考不知道，当时的飞廉，是怎样想的。
    飞廉会害怕吗？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面对叛军的汪洋大海，会不会两股战战、浑身发抖？
    面对那么逆风的局势，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新天子，值得吗？
    姬考不知道。
    他不知道飞廉如何取胜。
    但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概，真是令人向往！
    直面死亡，身后就是殷商！
    一步不退！
    或许，飞廉当时的信念，不完全是为保卫天子，更多的是胸怀殷商的信仰。
    殷商，绝不会倒下！
    殷商，绝不能倒下！
    这大概就是飞廉取胜的信念。
    孤身纵横，血染天际！
    飞廉这样的战争，就是姬考所向往的。
    为了岐周，他姬考，也可以像飞廉那样，奋不顾身！孤胆拼杀！
    岐周！岐周！
    如果说，飞廉这样的勇士，奉献忠诚是因为殷商大兵的职责所在，那么，恶来呢？
    恶来，当时才八岁。
    八岁，就带着一群娃娃兵勇猛勤王！
    啊！
    殷商，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国家啊？
    殷商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啊？
    一个八岁的孩子，也懂得忠诚为何物吗？
    姬考黯然神伤。
    他并不知道，当时的王殿前，帝辛和他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一个八岁的孩子，也懂得忠诚为何物吗？
    英雄所见略同，不是没有道理。
    在朝歌大学春季开学典礼上，恶来率领少将营走上了红毯。
    “捍卫天子！夺取荣耀！”
    那种呐喊，让多少人落泪！
    他姬考，虽然是一个岐周人，也不禁为之动容。
    当时，他费尽力气，才抑制了眼角的泪水。
    他是一个岐周人，不能为殷商流泪。
    但是，在孤独的夜里，他流泪了。
    有这样忠诚的护卫，殷商，怎么可能倒下？
    啊！岐周，有这样的忠诚吗？
    如果有一天，殷商的变故发生在岐周，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岐周，有飞廉？
    还是有恶来？
    这就是殷商的强大所在。
    帝辛，的确是个暴君。
    毋庸置疑！
    就连万人敬仰的灵山寺，都被帝辛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真是个可怕的人。
    据说，灵山寺每个月还要给帝辛一份孝敬。
    虽然殷商从未公开此事，但也没有否认这种事情存在。
    很可能是存在的。
    天下芸芸众生，去灵山寺上香，献上供奉。
    而帝辛，去灵山寺上香，则是收取供奉。
    众生给灵山寺集资，灵山寺给帝辛集资。
    这样的手段，太霸道了。
    不过，很爽！
    姬考，非常欣赏这份霸道。
    帝辛这样的暴君，正是他需要学习的。
    要想把岐周的未来搞好，就一定要向帝辛学习！
    只有以帝辛这个暴君为榜样，他姬考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暴君。
    暴者，强也！
    暴君，就是强大的君主！
    每一个国家，都需要一位暴君。
    姬考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姬昌。
    姬昌算得上是暴君吗？
    勉强算是吧。
    但到了帝辛面前，姬昌就算不得暴君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姬昌不如帝辛，帝辛，就是要比姬昌强！
    这样看待自己的父亲，让姬考内心纠结。
    没办法，他很有孝心。
    他不仅忠诚，还孝顺。
    忠孝两全。
    这就是姬考。
    现在，姬考坐在朝歌大学的考场内。
    他正在参加朝歌大学大二年级上学期的期末考试。
    他准备充分。
    是必过的。
    还是以相当优异的成绩。
    而他的弟弟、姬发，就不行了。
    姬发，很聪明，却不够用功。
    现在，当姬考落笔如有神的时候，姬发却在抓耳挠腮。
    作弊？
    不存在的。
    岐周的王子，这点素质还是有的。
    况且，姬发已经提前接受过姬考的补课，只要拼一拼，通过考试还是很有希望的。就算用不过，挂了科，还有补考。再不济，就重修。
    费仲，就坐在姬考后面的座位上，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是一介平民，凭本事考进了朝歌大学。
    可以说，他是全村的骄傲。
    他，也有自己的背负。
    他从未对别人说过。
    他看了一眼前面的姬考，那是一座大山，一座不知何时才能翻越的大山。
    这场考试过后，姬考将为殷商运动会的搏击冠军颁发金腰带。
    时间，就在明天，期末考试结束后的第一天。
    现在，姬考从容地写下了卷纸上的最后一个字。
    他放下笔，看到了岐周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