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家小九[西游]》3.鹰愁陡涧

    
    其实龟九这八个哥哥当中最靠谱的算是她二哥了，龟二生来早慧，个性稳重，五十年前就早早的出家了，也算与佛有缘，现今是西方如来佛祖座下一个小沙弥，若是这种送礼的小问题，向二哥讨教讨教，肯定不是问题，可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全家最可靠的二哥正在西方极乐世界念经打坐呢。
    无法，龟九只得寻找外援了。
    敖沐：“你问我该送什么寿礼给龟丞相？”
    龟九连连点头，还不忘恭维他：“这么多年，凡间的山川湖泊你哪个地方没留下你英俊潇洒的身影？对于一些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肯定也如数家珍，给我个建议呗？”
    敖沐不由想起龟丞相府中那种可怕的审美，觉得按照那样的标准，自己哪怕是见识过再多的世面也爱莫能助。
    瞧着敖沐一阵沉默，龟九只能抓死了这最后一根稻草，再接再厉：“敖沐？沐儿？小沐沐？”
    敖沐：“......”
    半响才艰难道：“照你这一说，我倒想起了有一物......”
    龟九：“什么什么？快说快说？”
    敖沐道：“蛇盘山有一明珠......”
    还未等他说完，龟九刚燃起希望的眼睛瞬间又黯淡了下去，鹅蛋那样的夜明珠都叫他那个暴发户老爹拿去镶大门了，就算是鸵鸟蛋那样的在龙宫也不算很稀奇，于是提醒敖沐道：“能不能换个有创意些的宝贝？”
    “你先听我把话讲完成不成？”敖沐白了她一眼，道：“这蛇盘山鹰愁涧里的这颗珠子可不一样，保管你整个龙宫找不着第二颗。”
    龟九心想：这蛇盘山鹰愁涧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
    敖沐道：“这珠叫灵蛇珠，据说灵蛇珠不似寻常的明珠盈白色，而是透明的琉璃状，冬日如暖玉，夏日如凉冰，随身带着可调节冷暖，使人体恒温，最重要的一点是......”
    “是什么？”
    听说有随身空调的作用，龟九已经很心动了，这宝贝送给老爹做礼物简直不要太贴心。
    “最重要的是，灵蛇珠在黑夜里会发出十三色的光芒。”
    “就这个了！”
    龟九一锤定音，老爹就喜欢那种文饰浮夸色彩艳丽的，这样的宝贝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嘛。何况这珠子的颜色才十三种，比起龟七的集三界色彩于一身的大花瓶，实在不能算是“扭曲”自己的审美，还在尚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瞧着龟九完全沉浸在“终于找到比得过龟七的大花瓶的寿礼”的喜悦当中，敖沐就忍不住泼她点冷水：“别高兴得太早，你去过蛇盘山么？知道鹰愁涧在哪里么？知道蛇珠具体在哪里么？”
    龟九奇怪地觑他一眼：“不是有你这个万事通么？”
    敖沐：“我没有去过蛇盘山。”
    龟九：“......”
    那你在这儿侃侃而谈这老半天？
    龟九眨巴眨巴眼：“你......不会是让我自己一个人去蛇盘山拿灵珠吧？”
    敖沐道：“不然呢？”早就想带这懒丫头出门溜溜了，一宅宅几十年，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龟九：“不应当，我只是一只小乌龟。”
    敖沐：“哦。那爱莫能助了。”
    肥宅龟九掂量掂量，终于良心发现若是让敖沐替她去寻寿礼不太厚道，可另一方面......可能要出远门啊......
    龟九想了想，问道：“那蛇盘山远么？”
    其实龟九之所以宅了这么久，还有一个非常客观的因素——她恐高。若是近一些的话她还能走走，或者雇俩马车什么的，可若是远门，她一只小乌龟还没有到可以独自腾云驾雾的程度，而且照她这样严重恐高的，估计也不太可能自己腾云驾雾。以前敖沐倒是幻化成原形背着她去过一趟蓬莱仙岛，中途龟九一直眼睛紧闭，死死拽着龙角嗷嗷嗷大叫，差点把敖沐耳朵吼失聪掉，中途吐了好多次，把敖沐引以为傲的金色龙鳞吐得黯然失色。
    从此无论敖沐这么连哄带骗，龟九就再也没有出过远门。回想起那一段痛苦的经历，龟九至今都心有余悸。
    敖沐也似乎想起了之前那段失败的旅行，莫名觉得耳朵疼，不过他还是没放弃“肥宅改造计划”：“不远，以我的速度，就你眨一次眼的时间。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
    龟九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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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两人就准备上路了，龟九颤颤巍巍爬上了龙身，双手死死拽住了龙角，只听得敖沐道：“你上回就差把我龙角扯断掉了，这次......这次你......其实可以......咳咳，试着......抱着我，这......这样会更稳些。”
    虽然不知道敖沐啥时候跟她大哥一样变得结巴了，不过吸取上次的教训，龟九这次决定抱着龙身试试看，把手从龙角上拿下来，转而张开了双臂围抱住龙身，龙身太过巨大，虽然合抱住是不可能的，但是双臂贴上去，整个人伏在上面，倒也跟敖沐说的一样，比握住龙角似乎要稳实点。
    “好了？”敖沐似乎是不太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龟九紧趴在龙身上：“嗯。你飞的时候稳点，那我现在闭眼啦，你说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到了的。”
    话头刚落，龟九便感觉一阵一阵风从自己耳边呼啸而过，失重感过后，身体先是垂直上升，很快便平稳了下来，敖沐这小子还算靠谱，果然这样趴着比上次坐着拽龙角好多了。
    龟九闭了一阵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颤颤幽幽睁开了眼......
    “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敖沐你个大骗子！说好的就睁眼闭眼的时间呢！”
    龟九恐高症发作得一发不可收拾，腿软得直打颤，心跳堪比擂鼓，大脑一片空白，脚下又是一滑，吓得立马手上下意识狠狠抓住可以支撑平衡的物什，面如土色。
    “你不要扯我龙鳞啊！”
    敖沐猛然一下吃痛，尽管已经勉力稳住，可龙身还是小幅度的抽搐了一下。
    对于此时感官异常敏感的恐高症患者龟九来说，这点小抽搐无异于大地震，嚎叫着在挣扎中又一把扯掉了一大片龙鳞。
    痛感更强，敖沐抽搐得更加厉害......
    龟九挣扎得也更加强烈......
    在如此互相残害的恶性循环中，两人终于来到了蛇盘山地界，敖沐如蒙大赦，连忙道：“到了到了，你快别扯我龙鳞了！”
    龟九哪里敢抬头，只当他又骗自己，呜呜呜地控诉道：“你骗我！”
    为了保住自己的漂亮的鳞片，敖沐只得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扔下去了啊。”
    “靠！”
    龟九忍无可忍说了句粗话，义愤填膺地抬起眼皮准备去跟他理论，“我说你这人有没有搞......”
    下一秒话头却一下子断掉了，足足愣了半响才继续道：“敖......敖沐，这下面怎么有一条跟你一模一样的龙？”
    敖沐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向下又飞低了一点，龙身一转，又换了个角度，果不其然听见龟九又是一阵害怕的嗷嗷直叫，叹了口气，道：“你睁开眼，再仔细看看，不止有个一模一样的我，还有个一模一样的你呢。”
    龟九怕他又忽悠自己，可另一方面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只眼勉强睁开，朝下看。
    又差点滑下去。
    下面同样有一个骑在龙身上的青衣少女，一脸震惊到脚下打滑。
    敖沐道：“你知道这里为何会叫鹰愁涧吗？”
    又来了，这种熟悉的感觉！
    龟九想着自己肯定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敖沐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山涧上空没有一个鸟雀飞过？”
    龟九方才吓得吓得半死，哪里有旁的心思留意这个，此时心绪稍微稳定下来，闻言便朝四周看看，别说鸟雀了，连只苍蝇都没有瞧见，只得道：“确实奇怪。”
    “蛇盘山崎岖叠嶂，鹰愁涧自来无邪，十分艰深陡峭，水面宽阔辽远，彻底清澈，照着比龙宫里的琉璃镜还清晰逼真，飞鹰鸟鹊自此处飞过时，便会误以为下面照见的水影是自己的同类，转而一下子扎如水中。”
    “因为总有鹰鹊误投入涧水中，久而久之也就没有飞禽敢往这里经过了。是让老鹰也犯难的山涧，所以才叫‘鹰愁涧’。”龟九恍然大悟，又低头朝下瞧了瞧，“那这么说......这下面的，是我们的影子？”
    还未等敖沐回答，龟九忽然一拍脑袋！
    想起来了！
    难怪这地名这么熟悉！这不是《西游记》中小白龙敖烈等待唐僧一起去取经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