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男二他瞎》5.与仙无缘耿一柯（二更）

    
    十里桃林，落英缤纷，潺潺流水，穿林而过，白石清泉，桃花逐水，几处屋舍掩映在桃林深处，似是世外人家。
    清泉绕林，泉中小鱼自在，泉上小桥低卧，一个白衣佳人立于桥上。
    那个佳人，生了一张年轻时候“乐青瑶”的脸。
    “乐青瑶”回头看见数丈之外呆立的乐玉成，对他温柔一笑，伸出手，“狗杂种，过来娘这儿。”
    乐玉成仿佛被迷惑了般，慢慢朝着她走去。
    “你这孩子，怎么弄得浑身脏兮兮的。”“乐青瑶”嗔怪着替乐玉成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又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拉着他的头发将他拖到桃树下案几旁，喂他喝水。
    她眉眼弯弯，笑得温柔 ，不似往日愁苦；
    看他的眼神温和而爱怜，不似往日怨毒；
    她的声音轻柔，她的话带着善意，她拂过他脸颊的手温暖而柔软……
    她张开双臂怀抱他，乐玉成将头紧紧埋在她的怀中，原来，被娘亲怀抱是这样的感觉。
    “狗杂种，我们一起玩啊！”弟弟对他大力挥着手，笑容大大的。
    弟弟身边，谢正雅和耿一柯正在嬉笑打闹着。
    “去吧，好好玩。”“乐青瑶”推推他。
    他朝小伙伴们奔跑过去，他抬头看看伙伴们的脸，用头蹭蹭弟弟的脚面，弟弟没有像往常一样踢开他，反而趴下来，用头蹭了蹭他的脖子。
    谢正雅和耿一柯也趴下来，绕着他爬，学着他走路，陪他说着话。
    他觉得十分开心，不会被娘亲打骂，不会被弟弟揪头发踢开，不用从土里挖虫子吃，不用睡在冰冷的血池边上，饿了有桃子吃，渴了有泉水喝，娘亲对他笑，伙伴陪他玩，他做梦也想象不出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快乐。
    剑舞坪
    寒雪空挥手驱散乐玉成的蜃珠幻影，但是已经迟了，弟子们可能没看清，身边的诸位峰主灵识强大，该看的不该看全看得一清二楚。
    “雪空师兄，那个人……”祝由峰主符令远双目含泪，她与乐青瑶最为要好，乐青瑶失踪了二十年，她便找了二十年。
    “待入门三试结束后，我便把事情告诉你们。”寒雪空说。
    十里桃林，乐玉成和伙伴们玩得开心，天色渐暗，乐青瑶招呼他们过来吃桃，
    桃子丢在地上，乐玉成低下头吃桃。
    咬了第一口，桃子甘甜可口，是记忆中的味道。
    ——记忆中的味道？我什么时候还吃过桃子吗？
    乐玉成疑惑。
    想不起来他便不再想，赶紧把桃子吃完，不然弟弟会把食物踩进泥里。
    吃到最后，剩下一颗两头尖尖中间圆圆的褐色物，他歪头看了一会，一口把它吞下。
    桃核有棱有角，卡的他喉咙生疼，他恍惚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似乎在哪经历过一样。
    他想把桃核吞下，能吃的一定不能浪费，但是桃核太大，卡在喉咙中，他一个反胃将桃核吐了出来。
    他抓住桃核，用力握了握，有些奇怪桃核为什么没有变成粉末？
    他伸出舌头舔舐着手上残留的汁水，心中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
    不对，舔起来的感觉不是这样的，那手也不是这样的。
    那双手十指很长，皮肤很滑，看着都十分有食欲；闻起来冷冷的，香香的；舔上去又软又甜，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他恨不得将整双手一起吃到肚里。
    那双手，不是他的。
    ——那是谁的？
    一个人影慢慢在他脑中勾勒出来——
    双手很美，皮肤很白，味道冷冷清清，一身白衣，像天上的月亮那么白……
    那个人影在他脑海中慢慢清晰，他缺失的记忆也慢慢恢复。
    入门三试、胖墩、谢正雅、耿一柯、巨蟒、打斗……
    他想起来了，他咬死巨蟒后，太过疲累睡着了，醒来便是在这十里桃林，还忘却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他来这里，就是想一直跟着那个人啊！
    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响起，眼前的一切如同被打破的琉璃镜一样碎成一片片。
    “恭喜你，成功通过第二关，桃源仙境。”浮云遮眼，四周一片白茫茫，四面八方传来清朗的声音。
    “路的尽头有一道门，进去了，第三关你就过了。”
    浮云散去，乐玉成发现自己趴在一条白玉石筑成的长阶之上，往回望去，玉阶长长的，探入下方云海之中，白云竟然在脚下漂浮，向前望去，玉阶尽头，是一座白玉牌坊，牌坊上，写了两个字，目不识丁的文盲乐玉成不认识写的是什么。
    乐玉成拾级而上，走到牌坊前，仿佛一只兔子走到了大象面前。
    那白玉牌坊巍峨庄严，两根柱子上雕刻着腾云驾雾的蟠龙，蟠龙双目不知道是用什么宝石雕刻而成，黑光流转，仿佛会动一样。
    牌坊上有一层无形的结界，让人看不见牌坊后是何景象。
    乐玉成将手放在结界上，结界如同水一样荡漾开去，他感觉这层结界并不排斥他，反而有种吸力，想要将他吸进去。
    “兄弟，等等我！”
    身后传来耿一柯的声音。
    耿一柯大步跑到乐玉成身边，席地而坐，“累死我了，这第二关太可怕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母亲居然把我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疼，一切用度比照大哥就算了，她还说要把家业传给我，实在是太可怕了！”
    耿一柯左右看看问：“兄弟，谢正雅呢？他还没过关吗？不可能啊！那小子一看就是修仙世家子弟，第二关连我都骗不了，怎么可能骗过他？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妖精鬼魅舍不得出来？”
    “托福，我也过关了。”谢正雅慢慢悠悠地走上来，“我跟你前后脚出来的，你跟见了兔子的狼一样在前面跑得飞快，我在你后面叫你也不停。”
    “是这样吗？”耿一柯默默后脑勺尴尬地笑笑。“你在第二关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成为剑仙，行侠仗义除恶扬善，然后我发现不对，自己醒了。”谢正雅说。
    “兄弟你呢？你被巨蟒抓走后怎么逃脱的？可有受伤？我从家里带来了一瓶疗伤药。”
    【……没事……我……很好……】乐玉成的声音像卡带的录音机一样断断续续在其他两人的脑海中响起。
    “有人来了，我们赶紧进门去，先说好我要当第一个通关的人，你们不要跟我抢！”耿一柯看到有一个黄衣小孩忽然出现在玉阶上，连忙站起来，入门三试第一人，想想就爽。
    耿一柯一头撞在结界上，被结界弹了出去。
    耿一柯有些吃惊，“怎么回事？我怎么进不去？”
    “此门名为‘仙缘’，只有身怀灵根之人才能进。”天空传来声音。
    耿一柯呆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无灵根，与修仙无缘。”
    “我不信！一定是你搞错了！”耿一柯使劲往结界上撞，冲力越强，弹回来的力道就越强，耿一柯直接被弹下玉阶，滚了好几滚才停了下来。
    谢正雅连忙下去扶他，“你别这样，世界上不只有修仙这一条路可以走，不能修仙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世界上那么多凡人，不也一会活得好好的！”
    耿一柯甩开他的手，又往结界上撞，这次被弹得更远，连头都磕破了。
    黄衣小男孩走过他身边，“有些事情是天定的，强求不了。”说完，走入结界中。
    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结界没有排斥黄衣小男孩。
    耿一柯双眼一红，爬起来直往结界上撞。
    谢正雅连忙抱住耿一柯的腰，“你冷静点，你再撞下去会受伤的！”
    “可不修仙我就只能去死！”耿一柯吼道，“我的家族每一辈只有最强的一个孩子能活下来，不修仙，我要么杀了我的兄弟，要么被我的兄弟杀死！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撞死在这仙缘门上！”
    “兄弟你别拉着我！”耿一柯红着眼对乐玉成说。
    乐玉成一手拉着他，一只手伸进了结界中，【我……能进去……我拉你进去……】
    谢正雅眼睛一亮，他也伸出手按在结界上，水波荡漾，他的手也融进结界，“我也能进去！我们拉你进去！”
    耿一柯居中，乐玉成在左，谢正雅在右，白色的布条将三人的手紧紧绑在一起。三人喊着一二三，一起往结界上撞去——
    乐玉成和谢正雅顺利融入结界，但是耿一柯被排斥在结界外，水色的结界像是楚河汉界一样将三个分成两个世界，世界里的二人用力想把世界外的人拉进来，三人皆是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凸起，白色的布条深深勒入皮肉中。
    “进来一只手指头了，加油！”
    在他们的坚持不懈下，耿一柯一只手指头被拉进了结界中。
    三人精神为之一振，疲惫的身体忽然又涌出新的力量。
    结界似乎是被这三个顽强的小孩激怒，水波颤动，几丝电光从三人手交握处结界出现。
    紫蓝色的电光顺着手臂往上爬，乐玉成感觉手臂肌肉剧烈收紧，接着身体像是和手臂失去联系，完全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而后，剧烈的疼痛袭来，三个孩子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三人齐齐被弹飞了出去。
    令人难以承受的剧烈刺痛感在三人身体里流窜，他们感觉身体的每一块组织都在惨嚎着，他们动也痛，不动也痛，让人恨不得马上昏过去结束这样的酷刑。
    好半晌之后，痛感渐渐弱下去，耿一柯趴在地上痛哭。
    乐玉成僵硬地摸摸耿一柯的头，【……别哭，我们再试一次！】
    剑舞坪
    第一个通关的人已经出现，往届第一名都会受到各峰主青睐，甚至有可能直接被收为亲传弟子，但是现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不在第一个通关之人身上，只有凌云峰首座弟子林天正悄悄过去，将无措的第一名带到一旁。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通关之人出现，林天正将他们集合到一起，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三个小孩，他心中微微叹息着。
    蜃珠幻影中，看着那三个孩子手拉着手一次次冲撞结界，一次次被弹回来，所有人心中都是沉甸甸的。
    “……难为他们一片赤子之心。”寒雪空叹气，他之前一直将所有人当做书中虚幻人物，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所有人，但是现在，他的心被轻轻触动，这三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小子……
    可惜，能为凡人造出灵根的逆灵丹，所需要的最关键的一味药材，在十年后才出世，不然……
    “掌门师兄，不如就网开一面，让耿一柯入门吧？我蕴华峰炼器的，不用打打杀杀，他可以进我蕴华峰。”技术宅解天工说。
    “炼器要灵火，他没灵根连灵气都聚集不了，如何炼器？有无灵根是上天注定，一味强求只会害人害己。”释律峰峰主华霄说。
    “但是他们看起来很可怜，耿一柯的心性品行也是上佳……”
    “大象的一个喷嚏对蚂蚁来说都是毁天灭地，你将蚂蚁放在大象群中，可想过后果？”释律峰主华霄的语气有些严厉起来。
    技术宅解天工不再说话。
    寒雪空站起来，对着掌门和众峰主施了一礼，说：“我去仙缘门，把耿一柯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