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男二他瞎》15.身死道消乐玉成（第二更）

    
    释律峰黑牢
    黑牢，关押重犯的要地，一丝光亮也无，乐玉成已经被关了大半个月，恍惚中，又看了一个月前的那一幕——
    火光中，师父转身，将他摁在自己的怀中，死死抱着她，用背挡住袭来的天罚。
    天罚夹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爆发，伴随着地面开裂的声音，炙热磅礴的火焰碾压过整个寻仙镇。
    他抬头，看见幻象之下，无数道伤口如同藤蔓一样爬上师父的脸，如同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玉石裂开了无数道裂缝，仿佛下一秒便会彻底化为齑粉。
    师父浑身都在剧烈抖动着，他张开了嘴，嘴唇开合着。
    乐玉成勾起冷笑，受不住了，又想放弃我了，是吗？
    却没想过，师父说出的话，居然是那四个字——
    “保住玉成！”
    狂躁的灵力彻底爆散开去，寻仙镇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百余丈深的巨大深渊，赤红色的熔浆缓慢流动着。
    待解天工找到他们的时候，师父已经成了一个几近破碎的血人，而乐玉成，却在师父的保护下毫无无损。
    乐玉成眼看着解天工带走师父，任由释律峰弟子捆绑住自己押入地牢，心思早已经不在这副躯壳中。
    耳边不断回响着，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身上有几丝斑驳不纯的魔龙血脉，这是他的逆鳞，我把它交给你，若有一天他危害世人，师兄不必留情，杀了他！”上辈子，他的亲娘乐青瑶这样说。
    “师弟，这是魔龙逆鳞，你可否用这逆鳞结合造化青莲，炼制出一把专克逆鳞之主的神兵利器，即使毫无灵力之人，也可凭此利器诛杀魔龙？”师父清冷的声音说。
    “这逆鳞气息似乎有些熟悉？”蕴华峰解师叔疑惑地问。
    “这是乐玉成的逆鳞……终归是魔帝之子，为防万一，还是必须留下克制之物。”
    蕴华峰金鳞阁外，他炼成化光之法，兴高采烈地来寻师父，却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如坠冰窟。
    “这把屠龙匕滋味如何？听说是你师父特地打造出来杀你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为仙门冲锋陷阵，他们却在背后捅你一刀，哥哥，你这一生，真是可笑啊！”异母弟弟司夜用青色的匕首捅进他的心口，他丝毫未觉得伤痛，仿佛，这颗心早已经化为了寒冰，麻木了一般，感觉不到伤，感觉不到痛，真好。
    明明已经心脏破碎葬身碎灵渊，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忽然回到了十数年前，还遇见了尚未修仙的至交好友白莲生，对了，他现在叫做阿水。
    他竟然不知，原来他曾经与好友相隔如此之近。
    看着好友一心求死的模样，他心中的嫉妒和毁灭欲望如同藤蔓一样肆意生长，他说：“错的不是你，是整个世界。”
    是的，就这样沉沦下去，怨恨下去吧！白莲生，你娘死了，你爹也死了，你所受到的痛苦，都是这个不公的世界带给你的！怨恨吧，尽情的怨恨吧！然后，成为我的助力，跟我一起毁灭世界吧！
    未曾想，刚露出一丝魔气侵蚀好友心智就被谛听角捕捉到，谛听角竟想用天罚彻底让他灰飞烟灭！
    他更没想到的是，师父竟然会舍身帮他挡住天罚，师父不是一直想杀了他吗？
    为什么？
    正陷在在前世噩梦中苦苦挣扎的乐玉成，忽然听到沉重石门轰然打开的声音。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道白光撕裂黑暗，有个人踏光而来。
    长久处于的黑暗中的双眼骤见光明，强烈的酸涩之感让他的眼前白花花一片，看不清眼前之人的容颜。
    “乖徒，别哭了，为师带你回家。”那个人温柔地说着。
    哭？怎么可能，那是眼睛的本能反应。
    一双手揪住他脸颊的肉肉往两边扯。
    乐玉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乖徒，你被关傻了吗？……一个月不见，你清减不少……脸上没肉揪起来手感都不好了。”
    乐玉成捂着脸颊背过身去，这么恶劣的人，肯定不是他师父！
    “乖徒，你是不是生气了？别气，为师带了你最喜欢的粉红色襦裙，现在就给你换上！”
    乐玉成连连后退，粉红色襦裙？！师父你想干嘛？
    “你跑那么远干嘛？你不是喜欢穿女装吗？你解师叔特地给你做的，看这上面的碎花，多漂亮啊！”
    “听话，你这一身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赶紧脱下来。”
    不，死也不脱！
    乐玉成紧紧揪住衣服，可怜、幼小、又无助。
    “你很喜欢身上这件女装？可是这件全是灰，都看不清是什么颜色！”
    这是我特意滚的，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看出这是件女装！
    天知道乐玉成发现自己成了个女装大佬的时候有多崩溃。
    “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一个月没与人说话，你忘记怎么说话了？”寒雪空惊恐，关一次黑牢自带记忆清洗功能，他又要重新教一遍说话走路？
    “师父，徒儿身上脏兮兮的，还是等沐浴完后再更衣吧！”乐玉成使出缓兵之计，洗完澡后也绝对不换这娘兮兮的女装！
    前世，他在师父炼逆灵丹受丹劫时闯进去，被天雷劈得失去儿时部分记忆，没想到他小时候居然喜欢穿女装？
    “还是你想的周全。走，为师带你回家。”寒雪空拉起乐玉成小小的手。
    乐玉成有些不自在地动动手指，从来没有人牵过他的手。
    “别闹，痒。”寒雪空说。
    “你眼睛好红，是没休息好吗？”寒雪空问。
    “徒儿心里有事，睡不着。”乐玉成说。
    自天罚之后，这一个月来他没有合过眼，没得到答案前，他不敢合眼，生怕一睡过去，醒来是在碎灵渊底下，所有一切都是他临死前的幻觉。
    “什么事？”
    “师父为什么要拼死救徒儿，在这之前，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从天罚底下逃生！”乐玉成问。
    “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师父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有事。”寒雪空说，他知道自己是彼世之人，此世法则奈何不了他，所以才敢挡过去，若真的是必死的局面，寒雪空觉得自己应该……应该还是会上去挡的吧？
    “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要救你。”你可是我回家的希望啊！
    “师父是因为娘的嘱托所以才对徒儿这样好？可是，娘亲是被我杀的啊！”乐玉成说。
    寒雪空总算知道徒弟心里在想什么了，阿水那件事情还是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把乐青瑶的死，归咎到了他自己身上。
    “你娘是魔帝杀的，与你无关。若不是魔帝掳走你娘，你娘不会流落血池受十年煎熬，被生生熬干了心血油尽灯枯而死。罪魁祸首是魔帝，与你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有何关系。你娘是爱你的，所以临死前唯一的愿望，是求我带你走。不否认，她恨着你，但同时，她也爱着你。”寒雪空说。
    “可是娘亲要你杀了我。”而你，也确确实实照做了。乐玉成忽然感觉到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前提是你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寒雪空说。
    “如果我没做错事情，师父会杀了我吗？”乐玉成问。
    “你没做错事情师父为什么要杀了你？”这个孩子不会是被关傻了吧？
    “可是……”可是你前世就杀了我！
    “可是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事了呢？”乐玉成问。
    “那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寒雪空反问。
    “如果是故意的呢？”乐玉成试探。
    “知道是错的你为什么要做？”寒雪空再反问。
    “……如果是无意的呢？”乐玉成又问。
    这次寒雪空沉默了，他又想起了小说女主寒相思，她无意为恶，可是她做的许许多多事情，最终害得整个修仙界为她的爱情陪葬。许久后，“那是我没教好你，当真有那么一天，我亲手废了你。”
    果然，师父对他还是一样的无情。
    乐玉成心情低落，没发现自己跟着师父又来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方。
    “师父，你干嘛？！”乐玉成紧紧抓着衣服领口，惊恐。
    “给你洗澡啊，你都一个月没洗澡了！”寒雪空理所当然。
    “我可以自己洗的！”挣扎。
    “你每次衣服都不脱趟一遍水就说洗了，这样洗能干净吗？过来……你还敢跑？！”长手一伸，将乐玉成抓回来按在腿上啪啪啪打屁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还敢拿衣服砸为师！欺师灭祖了你！”
    乐玉成石化。
    镇压住乖徒的反抗，寒雪空三下五除二将人剥光，摁入水中掏出软毛刷子刷猪皮一样上上下下刷了起来。
    乐玉成飘在水中生无可恋，所有的黑暗情绪在师父大人强大的软毛刷子攻势下都成了污垢被刷得一干二净，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居然被另一个男人按在腿上打屁股，还被脱了个精光咸鱼一样任人摆布，羞耻得只想躲进地缝再也不见人！
    寒雪空将人洗刷干净后，拿出一身粉红色襦裙，“乖徒，过来试试这身衣服合不合身？”
    乐玉成双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昏迷前，还隐约听到师父可怕的声音，“被冻着了？莫怕，为师马上帮你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