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男二他瞎》18.谁才是谁的依靠（第三更）

    
    在回药庐必经的碎石小路上，寒雪空看到战苍穹一个人站在古树下，盯着这棵几百年的古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苍穹师兄？”寒雪空看了看乐玉成，心想还是不要让他们两个多接触，保不齐战苍穹一个冲动就了结了乐玉成这邪魔外道的小命。“玉成，你先回去。”
    战苍穹看到一身粉嫩的乐玉成，眉头剧烈跳了一下。
    “师兄，你来找我有事吗？”屏退旁人后，寒雪空问。
    “正雅已经练气七层。”战苍穹说。
    寒雪空疑惑，三个月升炼气七层，这样的速度委实难得，战苍穹这是……过来炫耀的？“恭喜？”
    战苍穹似乎被噎了一下，说：“乐玉成现在几层？”
    “练气……一层……”寒雪空有点汗颜，乐玉成到杏林峰这么久，他好像还没有正经教过他修行之术。
    “你可记得三个月前应许过什么？”战苍穹问。
    应许了什么？寒雪空努力回想——
    “那每月初一至初三将乐玉成带到我御剑峰，由我传授剑术道法。”
    ——三个月前，他好像是答应过每个月初一至初三将人送到御剑峰来着。
    但是……
    “师兄不介怀？”寒雪空问。乐玉成可是魔修的儿子，还是最厉害最凶残的那个魔修的儿子，战苍穹全家被魔修杀害，见到乐玉成没斩妖除魔已经算是十分给面子。
    “十分介怀！”战苍穹说得斩钉截铁。
    “那你还……”
    “不能杀、不能逐、更不能交给你肆意胡来，由我看着，他敢行差踏错我定不留情。”战苍穹说。
    “你不怕养虎为患？”寒雪空问。
    “凭他三个月练气一层的实力？”战苍穹开嘲讽。
    寒雪空无言以对。
    战苍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三千剑鸣！万年一遇，你就养成这个样子？！”
    寒雪空安静如鸡。
    “初一至初十把人送来我这！”
    “可是……”
    “不服来战！”
    寒雪空又不敢说话了，这个暴脾气的DPS是真的会不要脸打奶的。
    送走暴脾气的战苍穹，寒雪空走到了战苍穹刚才位置，盯着古树树干，有些好奇战苍穹刚才在看什么。
    古树树干上，有十多道浅浅的刀痕。
    寒雪空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幅泛黄的画面——
    四个小孩围绕着古树玩耍，在树干上记录下自己的身高。
    幼时的解天工最为调皮，每次都要偷偷踮起脚尖，然后被幼时的战苍穹给摁了下去；
    乐青瑶虽然是女孩子，长得却最高，每次测量完身高后总喜欢跑到战苍穹面前炫耀；
    战苍穹那时候最矮，可是求胜心最强，每次输了之后总有好一段时间不高兴，但只要寒雪空拿着桂花糕过去哄哄，战苍穹嘴上说不喜欢甜食，但是吃的比谁都欢；
    幼时的寒雪空年纪虽小却已经有了奶妈的气场，总能把大家哄得好好的。
    只是……
    后来，慢慢长大了，战苍穹喜欢习武练剑，寒雪空三个人却都喜欢炼丹炼器这些看起来不务正业的旁门左道，战苍穹气寒雪空不思进取，几次三番劝说无效后，慢慢也少了往来，眼不见为净。
    寒雪空嘴角轻轻勾起微笑，那瞬间，仿佛有光凝聚在了他的身上，凝聚出了温柔隽永，宁静致远。
    还是一样的嘴硬心软，若真的介怀，怎么肯浪费时间教导乐玉成？对于无关之人，他一向是懒得多看一眼的。
    御剑峰
    御剑峰极高极陡，似一柄利剑直插入苍穹，似乎是被千百年来的剑修气势所感染，御剑峰的每一块石头上都萦绕着淡淡的剑气，触摸上去有种被剑锋割伤手的错觉，也正因如此，御剑峰草木不生，虫鸟不聚，贫瘠的像是一座黑褐色的死地。
    而御剑峰弟子也和这座危险的御剑峰一样，看上去冰冷又危险。
    “师父，我怕。”乐玉成抓着寒雪空的袖子，怯生生说。
    “别怕，你战师伯会好好照顾你的，十天后，我来接你。”寒雪空说完，狠心将乐玉成推到战苍穹身边。
    “师父，我舍不得你！”
    寒雪空心里也有些不舍，说：“要不，师兄，我下个月再把玉成送过来？”
    战苍穹眉头一挑，“我会吃了他不成？休要做小儿女之态！”
    “这般溺爱，怎能养出绝世强者，等着，不把他打到筑基我绝不放人离开。”说完，一个传送阵将哭哭啼啼的乐玉成传送上山。
    “打……到筑基期？”寒雪空颤抖着说。
    似乎很满意寒雪空此刻的样子，战苍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对，百炼成钢，磨砺成才，御剑峰规矩，打出来的弟子，打出来的实力！”
    御剑峰演武堂，乐玉成如同一只死狗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浑身骨头像是被打碎了一样，痛入骨髓，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若非看你资质出众，你以为你还能留在沧海派？！”
    “没有实力，你什么都不是。”
    战苍穹高高在上俯视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乐玉成，轻蔑地一笑，“魔帝之子，果然不堪教化，雪空师弟真是瞎了眼。”
    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不平之意，在没有遇到师父之前，即使被辱骂被践踏被□□，他也毫不在意，但是遇到师父后，他开始变得软弱，开始在意周遭人的看法，他如今不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狗杂种，他更是杏林峰的首座弟子，他是师父的弟子！
    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师父，更不允许自己拖累师傅名声！
    “啊——”一声愤怒的嘶吼乐玉成喉咙迸发而出，他如同一头狂怒受伤的野兽般直冲向战苍穹。
    这还像点样子。
    战苍穹嘴角勾起了一个极为细微的弧度，然后，一拳将乐玉成打飞。
    深夜，药庐中
    寒雪空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他总觉得怀中像是少了什么。
    之前乐玉成晚上总是做噩梦，几次三番夜袭寒雪空后，寒雪空索性将乐玉成的床铺搬到了自己的房间，每天晚上拍着乐玉成的背入睡。
    刚开始还不习惯，不是抢人被子就是将人踢下床，也亏得乐玉成忍受得了他，一次次不怕疼地凑上来。
    慢慢的，寒雪空也就习惯了，怀中有个小小的人的温暖。
    现在，乐玉成去了御剑峰，寒雪空忽然感觉到了……孤独和恐惧。
    独在异乡的孤独，骤入陌生之境的恐惧。
    看似是寒雪空他救了乐玉成，给了乐玉成温暖，其实是乐玉成救了寒雪空。
    初来异世，死亡的痛苦和恐惧，重生后的孤独和惶恐，在其他熟悉“寒雪空”的人面前，他无法倾诉。只有在乐玉成面前，在这个起初不会说话也听不大懂人话的、对“寒雪空”完全陌生的人面前，他才能卸下心房，像个哑巴多年有一天终于能开口的病人一样，絮絮叨叨，诉说着除了他谁也听不懂的话。
    在当时那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时期，乐玉成的出现正好满足了寒雪空所有的倾诉欲/望——
    安全的、无害的、自己亲自取名的乐玉成，寒雪空知道他未来的命运，被昆仑镜赋予了“拯救乐玉成”的使命，恍惚中，他将乐玉成归属在自己的安全区内，将他放在了心上。
    乐玉成什么都不懂，不懂说话、不懂吃饭、不动走路、不懂洗澡……基本的生活技能他全都不懂，乐玉成给寒雪空带来了很多麻烦，但是正是这种充实的麻烦让寒雪空没有精力去伤春悲秋，想些有的没有。在一次次被乐玉成气得半死的过程中，寒雪空度过了初来异世的惶恐不安过渡期。
    每天晚上，乐玉成都会做噩梦，寒雪空又何尝不是呢？
    地震时惨死的画面，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小侄女，《三生三世红颜乱》的毁三观剧情……
    这些在他的梦中不断出现，让他犹如坠入了寒冰地狱瑟瑟发抖却又无法醒来。
    是怀中小小的身体，驱散了寒冷，驱散了孤单和不安。
    除了他昏迷的一个月，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乐玉成。
    他以为是乐玉成离不开他，其实，是他离不开乐玉成。
    这样不行的，你要早早习惯才好啊！
    ——他这样想着，辗转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没一会又被冷醒，他知道，这是他的错觉，几次三番睡去又惊醒后，他干脆爬了起来，去了蕴华峰，有一件事情，他一直放不下。
    战苍穹不愧是战苍穹，一言九鼎，说不打到筑基期不放人就不放人，寒雪空每隔十天来御剑峰一次，来了三次还是没见到弟子的人影。
    给乐玉成准备的礼物已经做好了，他的失眠也自己调节好了，可是乖徒还是没见着影子。
    无聊之下，寒雪空只好折腾起杏林峰的弟子们，种药、采药、炼丹、讲道、术法、打坐、飞行……
    寒雪空丧心病狂地折腾出一张修仙课表，杏林峰上下，一三五必修奶妈课程，二四六辅修战斗课程，星期天讲道打坐感悟天地，每□□九晚五，晚上八点至早上四点临时加观星推演课。
    一周七天，一天24小时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懒散惯了的杏林峰顿时叫苦连天。
    其他峰主过来参观过这份课表之后，蕴华峰主解天工表示十分不满，剑术课战斗课有了，为什么没有炼器课程？这是歧视！
    寒雪空觉得有道理，加上一堂炼器课，插在晚上五点到晚上八点之间。
    掌门蔺和正含蓄地表示，每天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会不会不太够。
    寒雪空表示休息时间十分充裕，并拿出了炼制好的“醒神香”，每天点燃一柱香，保证所有人神清气爽、想睡都睡不着。
    对于一向懒散惯了的师弟忽然想要发愤图强，蔺和正表示十分的支持，并且拿走了课表，打算稍微改动一下推广到整个沧海派。
    至于弟子们的哀嚎，峰主们选择性无视。
    眼见着沧海派整体实力稳步提升，寒雪空心下微微松了口气，布了这么多的后手，就算寒相思背叛，魔域想要啃下沧海派这块骨头，进而蚕食整个修仙界也没这么容易！
    其实还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收寒相思入门，直接把剧情从根子上砍断。
    但是，很可惜，不行。
    【不可，相思必须拜入你门下，此乃天命。】许久不见的昆仑镜浮现，传音。
    “你不是说我是彼世之人，不受此世天道管束吗？”寒雪空说。
    【故事开始之前，人物设定不容更改。】
    “故事开始？小说故事是从女主相思捡到司夜开始的，也就是说，在女主捡到男主之前，所有背景设定都不能改变？”
    【主体不能变，细节之处无伤大雅。】
    “也是，天道不会管我每天吃什么喝什么。”
    “主线开始之后呢？我可以崩剧情吗？”
    【……做的隐蔽点，点到即止。】
    “这个尺寸很难把握的！”寒雪空叫道，但是昆仑镜再也没回应。
    寒雪空也是无奈了，只能这样曲折迂回的影响剧情，他始终坚信一件事情——
    一力，破万法。
    绝对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