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图腾》第四节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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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后……
    远东玉京的一座大型商场内，两名少妇正推着婴儿车，牵着孩子，在琳琅满目的商店间漫步而行。
    她们一个身材娇小，一个身材高挑。前者的皮肤较为细腻，白里透红，正挺着大肚子，手里牵着个小男孩，推着婴儿车。后者的皮肤则偏向于小麦色，透着健康的光泽，正推着婴儿车，不时俯身逗弄车内的小女/婴。
    “哎哟，可儿，你可真能生，一年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妇羡慕地说道。
    “有什么好的，都快成老母鸡了。”个子娇小，略显富态的少妇幽怨地说道。
    “证明你有魅力嘛，人家可是跑几万公里来欺负你的。”身材高挑的少妇笑着说道。
    “我看他是为了我爸酿的酒。”个子娇小的少妇不高兴地说道，“一说起那个人，我就来气，现在跟个小老头似的，丑死了。”
    “哎哟，真神气呀，赶明儿我要告诉他。”“别……”“那你准备怎么贿赂我？”身材高挑的少妇停下来，叉着腰问道。
    “贿赂你个头啊！”个子娇小的少妇嗔骂道，然后为了扯开话题，指着侧前方的一间婴儿用品店，说道，“诶，你看那边，那件衣服怎么样，要不要给小鸟儿买件？”
    “你送。”身材高挑的少妇不依不饶地说道。
    “我送我送，我送总行了吧。”个子娇小的少妇屁股一扭，撞了下好友，佯怒道。
    与此同时，在北荒大陆的黄金大三角，十七号银城紫荆城的宫殿里，一名高大壮硕，穿着白色礼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正趴在地上，朝桌子底下傻笑。
    朝内看去，一名三岁的小女孩正在桌下爬来爬去。
    “我的小公主，来外公这里，好不好？”中年男人拍着手，讨好地说道。
    “咿呀呀……”小女孩拿起个玩具，扔了出来，砸在中年男子的脑门上。
    “呜呜呜，打得外公好痛啊。”中年男子捂着脸，装着哭起来。
    “咯咯咯……”小女孩开心地笑了起来。
    中年男子的身边，站着一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老管家，此刻正站得笔挺，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伊凡……”趁着小女孩在笑，中年男子悄悄地转过头，眼睛从手指缝里漏出来，小声说道，“把奶瓶拿来。”
    “遵命，老爷。”老管家立即躬身退下，不一会儿用圆盘端回了一个精致的小奶瓶。
    “我的小公主，吃奶奶咯。”中年男子拿着奶瓶哄道。
    “叮铃铃……”一个金色的铃铛飞了出来，“啪”的一声，砸在他脑门上。
    “呜呜呜……”“咯咯咯……”
    差不多同一时间里，黄金大三角数千公里外的十三号银城祈雨城，彼得家的官邸中，三名老头正围着一个小男孩争论。
    “老布兰登，你太不厚道了，说好了这周来我们家住的，怎么说话就不算数呢？”身材干瘦的老头埋怨道。
    “哦，你天天跑到我这里来，干扰我们培养感情，那算什么？”身材粗壮的老人仰着头，理直气壮地说道。
    “都一把年纪了，还吵什么吵啊……”身材矮小的老人劝道，“再过些天，等小晴的孩子出世了，有你们忙的了。”
    “干爷爷，我要喝果汁。”正在看画册的小男孩忽然抬起头，叫道。
    “好好好！”“来了来了！”“马上马上！”三个老头立即乱成一团，还互相撞了下额头。
    就在他们忙着削果皮、榨果汁的时候，十三号银城的下方，一座有了城市雏形的大镇里，一名眼睛上缠着绷带的女人，正在两队动力甲战士的护送下，缓步前行。所到之处，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朝她颔首致意。
    当一切的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在冰晶的世界里，一个小小的城堡中……
    冰冷而斑驳的石墙上，映着依稀的人影。房间中，烛火摇曳，传来翻动纸张的轻响。此刻，在那老旧的书桌前，一双匀称有力的手，正轻轻地拆着一封信。
    桌面上，摊开着另一张信纸，上面只有一句话：“小宝贝儿，姐姐要出去透透风，过一阵子就回来了。”
    悄然之间，那双手从割开的信封中，取出一张叠好的信纸，缓缓摊开。
    上面字迹圆润饱满、优美流畅。
    亲爱的铁渣：
    当你的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会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成为了一棵参天大树。
    枝繁叶茂，蒂固根深。
    但请原谅我，还是喜欢铁山镇里的那个小家伙。
    有的时候，我希望他快点长大，能为我分担忧愁；可有的时候，我又无比自私地希望，他永远也不要长大，永远不要离开我。
    初次见他，黑黑瘦瘦的，目光里透着倔强，就像曾经我。
    你知道，我是一个私生女，并不怎么体面。父亲对我很严厉，也很冷漠，但我后来才知道，那是为了保护我。我的母亲是莫德莱顿家的小姐，而我的真龙血脉，正是来自于这个古老的家族。为了避免继承权上的纠纷，产生不必要的伤害，父亲故意疏远我。
    看到他，或许是想起了自己，我感到了莫名的心痛。
    所以我决定，要把他带回去，养得白白胖胖的。
    但估计是品种的问题，越养越黑，越养越不乖……
    好吧，我们言归正传。
    随着和他的相处，我逐渐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自己的幸福。至少，我的童年不需要像他那样，每天都担惊受怕、为过冬的食物发愁、在寒冷的夜里瑟瑟发抖。对于父亲的怨气，也慢慢地消了。
    不知不觉中，我爱上了这个小家伙。
    每当听到“吭哧吭哧……”的排气声，我就会站在窗前，拉开一条小缝，看着他傻傻愣愣地，开着他那自以为是的破机车从大街上经过，然后想着等会儿用什么手段捉弄他，心里充满了愉悦。
    可是，他那一天要是不来，我的心就会特别难受，像有团火在里面烧，又像有群蚂蚁在上面爬。
    我喜欢他的骄傲，因为那是我对于男人的理解和期待。真正的男子汉，就该顶天立地，就该无所畏惧。
    我讨厌他的骄傲，因为骄傲会使他的生命变得很短暂，虽然也会很灿烂，而且，看着他那嚣张的样子，就特别想欺负。
    我喜欢他的狡猾，因为狡猾的他，很会讨我的欢心，做事也干净利落，能让我天天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偷懒。
    我讨厌他的狡猾，因为狡猾的他，有一天也会去讨其他女孩的欢心，让其他女孩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偷懒。
    说了这么多，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爱你，从最初，到最终。
    或许有一天，我们无法再理解彼此的语言，无法再听懂对方的声音，记忆变得模糊，遗忘了对方的样子。
    可请你相信，爱你的心，不曾改变过。
    ——莉娜·尤可丽丝
    静谧之中，阅读者擦了擦眼睛，重新叠好信纸，小心翼翼地放入信封，然后放进抽屉。接着，他端起蜡烛，出了门，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来到了倒塌的庙宇中。
    大厅中间的火盆里，燃烧一丝温暖的火苗。
    依稀的火光中，一只巨大的、浑身布满红色鳞片的类蜥蜴生物，正蜷卧祭坛旁边，那庞大无比的身体，正微微起伏着。
    他走到巨型生物的身边，推开它的爪子，然后躺靠着它的腹部，缓缓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许多年后……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天空万里无云。数以万计的飞行器，头尾相连，悬停在倒塌庙宇的上空，一望不到尽头。
    此刻，地下的英灵殿，长长的通道中，烛火通明，人声鼎沸。
    在这样的日子里，英灵们不会因为受到打扰而感到不悦。
    相反，他们乐意至极。
    因为到这里来的人，都是他们的子孙后代，他们为之努力和牺牲的一切。
    只见人们捧着花束，拎着水桶和抹布，为他们先祖，献上鲜花，洗却尘埃。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杜牧
    谨以此书，献给那些爱我们的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