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变》第一卷 如梦似幻 第九章 蛰伏

    
    告别雁儿，方衍回到他的卧室，便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看着手腕上雁儿送他的通讯器，他感慨，这个时代科技实在是发达。不过，想到屠川的原血研究，他心里就蒙上了一层阴霾。
    当个体的实力凌驾于凡俗之上，而无人能制约，在急剧膨胀的欲望蛊惑下，是谨守本心，抑或是肆意妄为？
    方衍有预感，答案在不久后便会揭晓。
    通讯器的用法雁儿早已教他，并不难学，完全是傻瓜式操作。
    面前亮起投影，他开始了解当今时势。
    正如岩所述，世界分为九大区，区下划为二三十个域，域的最高领导是域长。
    如今两千多年过去，在地壳运动潜移默化影响下，世界地貌已不是方衍所熟知那样了。比如说......
    七大洲几乎连到一起啦？！南极洲上冰雪都融化啦？！
    他压下心头震惊，默默消化着这些知识。
    令他不解的是，二十一世纪时就已飞速发展的AI机器人，如今却销声匿迹。不仅在数据库里查不到，岩叔家里也没有它存在过的痕迹。
    那么，之前最高研究院分部大战时，屠川所用巨型机甲是怎么回事？帝盟禁令又是什么？
    带着无数疑问，他去与周公相见。
    次日上午。
    “嗡嗡，嗡嗡”
    通讯器的震动惊醒方衍。
    揉了揉眼，他点下接听。
    “来餐厅，有事找你。”岩浑厚的嗓音响起。
    当方衍赶到餐厅，发现除了岩，老落和雁儿也在，气氛严肃庄重。
    见方衍落座，岩开口道：“昨晚，老落成功破译了提取器里存储的全部数据。”说着，指了指置于桌上的提取器。“老落，你来说。”
    “好。”老落道。“它里面不止有屠川的研究数据，竟然还有锦绣嫂子的隐藏讯息。”
    顿了顿，老落继续说道：“她说无意中发现了失踪多年师父的线索，和某位大司令有关，还说她会继续追查。”
    岩神情悲愤，道：“屠川是否知晓此事，才会......还是说只是巧合？”
    雁儿低头，眼角含泪。
    “不管他是否知情，我们都得抓到他或是...杀了他。”老落沉声道。
    “可惜...上次功亏一篑，让他跑了！而今他躲在最高研究院总部，守备森严，根本打不进去。”岩的拳头捏得噼啪作响。
    “额，叔叔们消消气。”方衍插话，他斟酌用词，小心翼翼道。“现在是和平年代，咱们何不考虑用些手段而非走极端？”
    岩正欲开口，老落却先嗤笑道：“手段？你以为之前我们在干嘛？不论是网络散布舆论，还是匿名上书投诉，亦或是其它，就像石沉大海一般。若不是别无它法，谁会走上极端？”
    方衍哑口无言。
    “锦绣嫂子明明是被屠川所害，官方却声明她是失踪！这肯定是有人在压着......”老落越说越激动。
    “好了！”岩挥手打断老落说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方衍说道：“小子，此事与你无关。但屠川害你仅余十八年寿命，这仇你报不报？”
    “报！”方衍不假思索道。
    “那你怎么去报仇？做键盘侠每天上网去喷屠川？还是做人肉炸弹冲进最高研究所？恐怖袭击？连屠川毛都没沾就先嗝屁？”岩毫不客气说道。
    方衍被说得面红耳赤，他弱弱回道：“君子报仇，十年......”
    “别扯那没用的。十年之后，屠川老贼早就安度晚年，一命呜呼了！”岩冷笑。
    方衍沉默不语。
    “行了爸，让他跟你习武吧。”雁儿看不下去了。
    “还是闺女懂事。”岩心花怒放。他摸摸下巴，故作沉吟道：“唔，我考虑一下...”
    “我要练狙！做狙击手！”雁儿的话提醒了方衍，他眼神一亮道。“岩叔，你这儿有狙么？”
    老落、岩、雁儿三人面面相觑。
    岩牙疼道：“唔，我这儿...”
    “想练狙？可以，我帮你做一把。”老落打岔道。“那你也得接受训练，就你这小体格，拿得起重狙么？”
    确实，前段时间方衍刚从休眠中醒来，瘦得只剩皮包骨头，虽说最近恢复了不少，却也是骨瘦如柴。
    “我用增幅器不行么？”方衍疑惑道。
    “去去去，增幅器的作用是呈倍数放大使用者的身体素质，且越是高端增幅器放大倍数也越大，可这儿没有高端增幅器，你就老老实实训练吧。”
    方衍点头答应。
    老落对岩挑挑眉，岩顿时会意。
    “唔，方衍的训练由我负责。”岩一拍手道。“好了，回归主题。尽管我们掌握着屠川的把柄，却对他无可奈何，是故我们要蛰伏起来，再作打算。”
    老落雁儿方衍三人对此均无异议。
    这时，雁儿突然问道：“屠川研究出了什么？”
    “原血与天外陨石——釉结合后的产物，它能使人超越基因极限，增加寿命。”老落答道。
    “真不可思议。”雁儿道。“釉长什么样，我见过么？”
    “就是你母亲曾经给你的那块石头。”岩插嘴道。
    “哦，那个呀。”雁儿恍然。
    “该说的都说完了，吃早饭吧。”岩说道。
    从这天起，方衍便急匆匆地开始训练，训练地点在岩的健身房，周期为一周。
    岩说他身体肌肉萎缩，刚开始不适合高强度锻炼，所以让他先在跑步机上随便跑跑，倒是没设定跑步时间，至于路程，每天二十公里......
    二十公里，听起来挺难，其实做起来......也挺难，尤其是对于他这种体能较差的人来说，简直痛不欲生。
    在此期间，老落找来图纸，给方衍做了把狙击步枪。听老落说，因为热武淘汰太久，他还特意对枪做了优化。
    只是方衍在拿到枪的那一刻就炸毛了，为啥是连发狙？！他要的是一枪毙命的非自动狙！老落嗤笑，一枪毙命？别做梦了！若只开一枪，装备增幅器的敌人提前就能躲开，连发狙预判得好指不定还能打中一枪。
    方衍诧异，增幅器这么厉害？老落嘲讽，不然热武为何会被淘汰，这枪要不要了？方衍犹豫。最后，本着二十一世纪青年对于枪械的神圣信仰，他收下了。
    这一周里，除了每天跑二十公里外，方衍还要做仰卧起坐、引体向上、俯卧撑、倒立等等徒手健身动作。做不动了？不存在的，岩会“协助”他做下去的。
    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支撑他坚持下去的，是岩的呵斥、老落的嘲笑以及...雁儿的鼓励。
    一周后，方衍体型明显壮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