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太君免了晨昏定省,但是祖母卧病,孙女侍疾是规矩。除去还被关在祠堂里思过的穆柔心,就连伤口刚刚愈合的穆渺凝也来了。
老太君的脸色看起来还好,只是整个人不如往日精神,见到自己两个孙女一个孙儿都在自己床边,老人家心里也开心了不少。
“我没事,你们不用这么担心。”老太君拉着坐在床边的穆钰晟的手,瞧着坐在脚踏上的穆兰梦,笑容慈祥。
“往日老太君疼爱我们,如今您身体抱恙,也该我们尽孝心啊。”对怎么哄老太君开心这件事情,穆兰梦可以说是信手捏来,“老太君您可要快些好起来,孙儿们还等着给您来请安,顺道还能吃两块糖蒸酥酪呢!”
“是啊,老太君您这里的糖蒸酥酪可是最好吃的!”穆渺凝见老太君没有注意到自己,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提醒众人自己的存在。
老太君被穆兰梦哄得笑逐颜开,“馋嘴的猴儿,一道点心而已,你们想吃,什么时候祖母都能让人给你们做!”
顿了顿,老太君看向坐在稍远处的穆渺凝,“凝儿也来了,伤可好了吗?”
“都好了。”穆渺凝乖巧的点头,“多谢老太君关心。”
老太君点了点头。
穆钰晟已经到了能够上学的年纪,穆雄每日下朝都会考较他的功课。老太君没有多留他在这里,便让他回去温书了。
等到穆钰晟告退,老太君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让穆兰梦坐到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道:“柳贵妃的生辰,还剩下不到半月了吧?”
穆渺凝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回老太君,还有十二日。”穆兰梦淡定的算了算日子,回答道。
老太君摩挲着穆兰梦光滑的手背,若有所思,“这次的宫宴,原本是让叶氏带着你们姐妹三个进宫的,只不过眼下……叶氏的病怎么样了?”
虽然对叶氏相当不满,但叶氏好歹是一家主母,也是他们尚书府的脸面之一,若是在宫宴上被人瞧出了什么不对,那他们尚书府的脸可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张嬷嬷昨儿回来了,有她照顾,想必夫人的病会很快好起来吧。”穆兰梦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
老太君皱眉,面色不虞,“若是叶氏母女省点心,我也不用在这里费这份心神!这尚书府家大业大,不知多少人背后盯着我们,等着看笑话!御史更是随时随地都可能抓住错处参上一本!若是被拿捏住了什么把柄,真不知如何是好!”
穆兰梦没有接话,只是十分乖巧的沉默着听老太君抱怨。
老太君说完,这才注意到还有两个孙女在身边,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同你们俩孩子说什么,本不该是你们考虑的事情。”
“老太君别这样说,我们姓穆,是尚书府的一份子,当然与尚书府荣辱与共。”穆兰梦真心实意的说着这话。
上辈子席元龙便是为了穆雄才接近求娶的她,也难为他对着一个容貌尽毁的女人还能表现出深情款款的模样。
而这辈子,尚书府依旧是她穆兰梦最大的依仗!
老太君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这才想起自己最开始的话题,“我新进得了两匹软烟罗,颜色艳丽,不适合我这年纪了,你和凝儿一人一匹拿去裁了做衣裳吧,赶一赶应当还是赶得上柳贵妃生辰的。”
软烟罗是罕见的布料,从前叶氏掌权,好的布料都被穆柔心拿去做了衣裳,哪里轮得到穆渺凝。
听到老太君说要赏她软烟罗做衣裳,眼睛里的兴奋遮掩都遮掩不住,笑着谢了恩。
老太君点了点头,又瞧了瞧穆兰梦,见穆兰梦淡然自若,目光柔和了几分。虽然嫡女庶女都放在一起教养,但是到底还是嫡女有气度!
……
离了老太君的院子,穆兰梦想起自己还有账本没有看完,为了不辜负穆渺凝为了自己挨的那一刀,她象征性的叮嘱了穆渺凝两句,便带着小西回了兰馨苑。
穆渺凝目送穆兰梦远去,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转身抬手轻轻抚摸着丫鬟手里捧着的软烟罗,她忽然道:“翠儿你说,二姐姐被关在祠堂那么久,我这个做妹妹的,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
轻柔的声音硬生生让翠儿打了个冷战,只能顺着穆渺凝的话点头哈腰,“是啊,该去看看呢!可是小姐您的身体……”
“比起能让穆柔心难过,一点小痛小累算的了什么?”穆渺凝勾唇轻笑,转身朝着祠堂的方向而去。
……
祠堂外,两个看守婆子嗑着瓜子说着闲话,见到穆渺凝前来才放下了瓜子,还算规矩的行了礼,“三小姐。”
穆渺凝心情好,并不打算追究那两个婆子眼中的轻蔑,道:“我来看看二姐姐,给我开门吧。”
两个婆子对视了一眼,胖的那个敷衍的笑了笑,“小姐,老太君说了不让人探望。”
穆渺凝可不会错过这两个婆子眼中露出来的贪婪的光芒,她才不想白白浪费银钱在这两个废物身上。
略一沉思,穆渺凝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本想着找二姐姐说说话,但是我也不好违逆老太君的意思。”
两个婆子知道自己不可能从穆渺凝这儿压榨油水,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穆渺凝假装没有看见,抬手感受了一下软烟罗叫人一触难忘的手感。
两个婆子顺着穆渺凝的动作看见了翠儿手上捧着的软烟罗,头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布料,两个婆子眼睛都直了,“三小姐,这是……”
“这是软烟罗。”穆渺凝掩唇轻笑,视线越过两个婆子落在了紧闭的祠堂大门上,“再过些日子便是柳贵妃生辰,老太君垂怜,赏了我和大姐姐一人一匹软烟罗,赶制衣裳,好风风光光的去参加宫宴呢!”
“砰!”祠堂门后响起了一声闷响,那是关在里头的穆柔心愤怒的扔东西砸门。
穆渺凝听到声音,冲那两个婆子愉悦的笑了笑,带着人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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