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些也就罢了,赵婉玲头上竟还带着三个硕大招摇的玉白色步摇,一步三摇,还真像谁家办丧事时的魂幡一样。
恐怕她在大街上无故趴下痛哭,可能也不会有人诧异。
因为他们以为这姑娘可能是家人去世,情不能制。
“铮——!”
赵婉玲垂眸拨动琴弦,指尖轻点,洋洋洒洒弹出一曲松沉旷远。
这曲子是云海大陆的一个琴圣所作,在追慕心上人时,特意编写,名叫《长相思》。
不过红颜薄命,琴圣之妻竟是个天生绝脉,短短几十年就走到了寿命的尽头。
陆小柒死的那年年初,曾听人说过,琴圣之妻亡故,琴圣便毁去了自己的本命法器伏羲琴,日日夜夜守在妻子墓前,一时间也被世人传位一段佳话。
长相思的曲调哀婉幽怨,但是细细听来会让人存着些希冀。
可赵婉玲弹来却只闻其哀婉,却为曾听见曲调里的希冀,只让人觉得凄凉,孤单,好听是好听,不过平白听了让人心酸。
反而没有男女相思之时的悸动和喜悦之情,单调的很。
一曲弹罢,甚至有不少人掩面而泣,也不知是故作姿态还是真有哀怨。
赵婉玲弹罢,上前去行礼贺寿,说了好些个好听的话,惹得赵太傅开怀大笑。
“父亲,女儿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父亲可否能应允。”
“女儿想求,为父自然是允的,不过玲儿想要什么?”
赵婉玲又福了福身,看了一眼陆小柒道,“女儿初见陆姑娘便觉得亲切,女儿想请王爷身边的陆姑娘与女儿切磋技艺。”
赵婉玲只知她姓陆,却也不想承认她王妃的身份,故而一口一个陆姑娘,显然是想以平辈论交。
赵太傅闻言,便明白了女儿的心意。
想着无论输赢,都不会有什么大事,便点头应下了。不过为了照顾摄政王的面子,还是客气的转身问道,姿态放低了不少“不知陆姑娘意下如何呢,可愿与小女切磋?”
可过了许久,也没收到陆小柒的回答,她仍是一副生人近的模样。
赵太傅不想场面太僵,便又问了一次,声音显然拔高了些,想引起大家的重视。
“陆姑娘,难道是自诩技艺高超,不屑与小女切磋技艺么?”
话音落下,果然不少人便被牵引了话头,矛头指向了陆小柒。
陆小柒本来觉得自己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安心等着宴席散去,却不想赵婉玲半路杀出来。
“陆姑娘?太傅是在与本宫说话?太傅大人难道是官职太高,连尊卑礼仪都不知了吗!张口闭口陆姑娘,全然不将本宫的身份放在眼里么?”陆小柒冷着声音,甚至还散出了一点精神力威压,让他们丧失一丝理智。
不过,赵婉玲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高压场面,甚至还故作姿态的演起来了。
“父亲不必劝了,王妃不愿比就算了,女儿知错了,父亲责罚女儿吧。”
“玲儿……你不必这么委曲求全。”
“不!是女儿的错,女儿不该妄言,冲撞王妃。”
……
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把陆小柒说成了一个恃宠生娇,仗势欺人的妒妇,再加上之前赵婉玲的倾慕之情不加掩饰,就更让人笃定了这个想法。
萧无寒见不得陆小柒被这样谣传,眼看就要生气。
陆小柒及时察觉到了,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传音道,“没事的,你不必生气,我自有办法。”
见萧无寒的气势有所收敛,她才起身道,“本宫不过说了太傅不知礼数,何时拒绝了比试?”
赵婉玲闻言,知道自己的激将法成功了,便向陆小柒福了福身,“那王妃可愿与玲儿比试?”
“好啊,不知比试的内容是什么?”
陆小柒答应的这么爽快,赵婉玲是没想到的,刚刚太子妃传音给自己说,她的妹妹自小不爱学艺,对音律更是一窍不通,自己才临时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小女子对音律的见解虽不深厚,但也斗胆想同王妃比试音律。”赵婉玲说着,见对方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了,便问道,“不知王妃用的是什么乐器?”
言语间,她从空间里拿出来了一架凤首箜篌,龙身凤形,上面固定着十六根碧色的琴弦,透着一丝古典恢弘的气势。
两相对比,赵婉玲之前弹奏的古琴,就像被阴森潮气晕染久了的朽木一般。
太傅也瞧出自己花重金买的名琴被对比成了这副模样,没好气的挥了挥手,丫鬟们撤了下去,并端了一个新的椅子上来。
陆小柒闻言嘴角一挑,“既然你弹奏古琴,那本宫也不便弹奏古琴,以免让人说本宫欺负小辈。”
“不过……”听陆小柒语气凝脂,赵婉玲有些害怕她又反悔神色慌张了一瞬,“既然要比斗,总得有个什么彩头吧,不然也没什么意思。”说着她拿出了一块上品灵石出来,里面闪烁着浅绿色的光芒,是风属性的上品灵石。
“这是本宫的彩头,赵小姐随便拿出点什么便是了,总之不失了乐子便是。”
“这……”赵婉玲紧了紧小指上的储物戒指,有些难堪,好物件有的是,可能比得上这灵石的却寥寥无几,她又不愿在众人面前丢了丑。
太傅没有发现女儿的异样,眼睛里只有那块上品灵石。
这可是好东西,太傅已经十几年未曾进阶了,若是得了这东西,他便能一举突破灵宗巅峰,成为灵王,寿命也能多足足两百年,或许……还能生个儿子,延续赵家的子嗣。
“不过是些彩头,本官代女儿出。”说着便拿出了一个红色的镯子,上面隐约浮动着一些阵纹。
“这是一个捕兽镯,能够困住五阶以下的妖兽,并能慢慢腐蚀其心性,最后成为自己最听话的武器。”
太傅这话刚落,不少人便惊呼起来。契约一个妖兽是多少人都想要的事情,毕竟这可是相当于多了一个助力,死了还能够契约新兽,若是与对手势均力敌的时候能有这等助益,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啊。
陆小柒与白袇契约,能使上她的几分瞳术。
她看见的,并不是价值连城的镯子,而是里面驳杂的血气和魂魄,还有一股不易差觉的邪恶气息,让人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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