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过后,陆小柒就和萧无寒一起住在竹山涧。
平日里不是窝在混沌灵珠里炼丹炼器,就是在演武场和百里绯月,紫千山精进武技。
百里绯月也不知,为什么这两个人就突然认真努力起来,她自己也跟着较平日里加练了好几倍的训练量,每晚回寝室的时候,都是沾床就睡。
这日,陆小柒刚和紫千山对过招后,便紧紧皱起了眉头。
“你今天怎么了?这不是你该有的水平。”
紫千山闻言深深看了眼陆小柒,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收起了青阳。
“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能和我到寝室吗?”
“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吗?”
说起来,陆小柒和紫千山也没有多熟,只是救命之恩罢了。
她也从来不是携恩自重的人。
紫千山走了两步,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顿了顿道,“在这多有不便,你还是跟我来吧。”
到底是什么事,陆小柒承认自己很想知道。便紧走两步,跟上了紫千山的步子。
过了没多久,两人就到了寝室。
和百里绯月布置的花里胡哨的寝室不同,这间倒是有点朴素得过了头,目之所及全是素雅深沉的颜色。
门口正对着的就是一方矮桌,桌前摆着一个蒲团,倒是矮桌的右侧,摆了一个湖蓝色软垫,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
看见紫千山做到蒲团上,陆小柒也不好推脱,就直接盘膝坐在了软垫上,双手接过对方递来的温热茶水,抿了一口。
陆小柒还没张口说话,紫千山就略显急迫地说了出口。
“陆小柒,我有件事,光凭我自己的认知无法做出判断,我想你帮我。”
“什么事,你连百里都不能说?”陆小柒听着,下意识地挑了下眉。
紫千山端坐着,捏着茶杯的手,骨节有些泛白,可知其是极紧张的,“我虽与百里相熟,但是她向来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我应付不来。”
“那你又怎知我不会?”
“不知,但你的处事风格,总是会隐晦克制一些的。”
“你倒是了解我,说吧,也别这么吊着我的胃口了。”
“我前几日认识了一个人,只是几面之缘,并没有什么更深的交集。这几日,他并没有再来过。
我师父死后,我便一直一个人。
可是他没来之后,我就有些不适应了,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集中精神,就连入定也比以往需要的时间多了整整一个时辰。
我觉得,我喜欢他。”
陆小柒听着,时不时转动一下手里的茶杯。
“那日百里绯月说过,你有夫君了,我或许能找你问问。”
“所以,这就是你来问我的原因?”陆小柒猛地停住了手,几乎满杯的茶水洒出来了些,浸湿了她的指尖。
见对方没答话,陆小柒顿了顿才道,“这种事,我没办法很肯定地告诉你。一枪挑明,有时候也会误导你的。
我以前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只以为那样玉树临风,彬彬有礼地人便是自己一生的好归宿了。
只是后来才发觉,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一个人,可能就是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感觉他像一束雨后温暖和煦的阳光一样,卷走了我浑身的伤痛和寒冷。”
紫千山听陆小柒讲自己的感受,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楚子生温和的笑容,每一次他对着自己笑,她都会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被甜化了。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情绪,她头一次,对一件事有些手足无措。
“我或许……有些明白了。我再想想。”
陆小柒见她锁紧了眉头,苦思不解的样子。
自以为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一口饮尽了杯子里已经凉透的茶水,转身离开了这里。
想了一下午,紫千山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闷。
她摔门离开了寝室,这时她第一次威逼别人,问了几人才问出了校长室的位置,便一刻不停地朝那个方向去了。
校长室原本是在荒山上的,可是后来萧无寒来了,那里就变成了竹山。
要不是紫千山是个死脑筋、犟脾气,可能看见这座山就转身离开,另寻一座荒山去了。
往山上走了一段,紫千山就看见,一个藏在竹林中的小院子,便上前去想要查探一番。
这时,陆小柒也早已经回到了竹山涧,和萧无寒吃着暖暖的锅子。
见陆小柒神色奇怪,他就问了句,“柒柒怎么了?可是我这酱料制的不好吃?”
还未待她回答,院外的竹门便被叩响了。
陆小柒没打算把人拦在门外,就直接让紫千山进来了。
“紫千山,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紫千山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陆小柒,却也如实交待了,“我找院长,我问了几个人,他们说院长就在这座山上。”
陆小柒听她说话,下意识地舀了一勺锅子里沸腾的高汤,被烫得够呛,不停的吸着气,想着能缓解一些。
陆小柒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找院长,也还是指了指山上的方向,“院长住在山顶上,你顺着竹林留出的小路一直走,就能看见了。”
紫千山闻言,抱拳作揖,对着陆小柒道了声谢,便离开了竹苑往山顶去了。
……
天书学院,上有执法堂,下有各部教员,若是不出什么大事,也没什么人会想起他这个院长。
但是不少人都知道,院长大人已经喝了好几天的酒了。
坊间传闻,院长是看中个一个学员,却别人家严词拒绝了,所以借酒浇愁。
还有人说,是因为他忙于管理学院事务,回不去家,所有被人带了绿帽子。
总之……光是绿帽子这一种说辞,在学员见既有七个版本的。
甚至还有那些个好写个话本轶事的人,他们写的小册子已经在学院里疯传很久了。
一路上山,果然一眼就瞧见了,立在山顶平地上的院长室。
紫千山没有敲门,推了门直接进到了院内。
天色刚暗,院长的院落里却像是已经深夜了一般,漆黑一片,连一点亮光都没有。
满屋子都是浓烈刺鼻的酒味,紫千山一时不妨被呛了一嘴的酒气,没忍住,咳了几声。
这一下便惊动了已经泡在酒坛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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