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弹吉他的脚》第一百一十九回 专治疑难杂症（四）

    本来阿三的意思是找一地儿，治好这些黑帮伤者，一个事把欠飞龙帮的债给了结了，一个想在众位兄弟面前立个威，以后好办事，嗨，不成想还被院方搞了个这么大的声势，一副灭了自己的样子！
    哼，那就让这些白衣天使长长眼，别以为人人都得捧着他们，惯着他们！
    医术不高，只会要红包！
    特别是那些治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我是个学生，一个学音乐的。本来这治病救人的事吗，和我屁关系也没有一点！但是这些兄弟就不能说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他站起身，指了指纪律严明一直保持静默的飞龙帮那百十号人，“他们，他们的伤都是我干的——”
    “哇——”会场沸腾！
    “听到没有，那伤者都是年轻人下的手，真够狠的。”
    “吹牛吧，连废百人？这会儿还好好的坐在那里海吹？飞龙帮还不早杀上门去了？”
    “就是，这年轻人说不定是一个大骗子！”
    “大骗子？这事谁闲着没事干往自己身上揽？你会吗？切！”
    “也是，飞龙帮的人不就在跟前站着吗，他敢说瞎话？”
    “莫名其妙——”
    “静观其变吧，说不定今天能看场好戏！”
    “嘿，伤人者治伤，挨打者不语!真乱了套了！”
    “飞龙帮哪回像这样吃了大亏还一副平静的样子？”
    “这小青年绝不一般！”
    “好期待耶，先把你干死，再把你救活，这才是大‘医雄’我喜欢！”
    “啊，加油！帅哥！”
    ..........
    吵吵嚷嚷，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女天使的尖叫。
    阿三的脸有些发烫，这些前凸后翘的白衣女可真的让他承受不住。加油——那是鼓励！帅哥？他可不敢当。除非那些真帅哥都死绝了!
    “需要什么器械吗，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当你助手吗？”何一刀难得的如此低调，这可不是他的一贯作风——递刀子、擦汗那都是低级人干的活。
    “器械我倒不用，自己有。”阿三手臂一抬，一把锃亮的小刀出现手中。
    哇，好帅的动作！又是惊呼！
    周院长在边上也是一愣，插言道：“这是手术刀吗？咋看着像把水果刀？”
    “嘿嘿，这就是一把水果刀！不过稍微锋利一些罢了。”阿三装模作样试了试刀刃，“我还真想要一位助手，但何大博士我可不敢劳您大驾！”
    他把嘴对着话筒：“有人愿意当我的助手么？”
    鸦雀无声，连一直尖叫着喊帅哥的那几位美眉也是躲藏到了别人的身后，嘴巴比谁都关得严。
    阿三一阵心慌，看来自己还真的不够帅，连个粉丝都没有，真不如在音乐学院！真是隔行如隔山那，所有的人都把自己当成了外行了！
    “有奖啊，只要上台！”他不甘心，又喊了一句，“我还专治疑难杂症的？”
    可怜的阿三这句话说得极没有水准，像街头卖假药的江湖术士。
    “..........‘”还是没人接茬。
    阿三要崩溃了，他决定只有唱独角戏了！反正他也真的不需要什么助手，说这话只不过是个噱头，测测自己的人气而已！不成想，支持率竟然是零！
    “我行吗？”一个在阿三听来悦耳得就像夜莺般好听的声音突然弱弱地出现了，这声音在沉寂的大厅里显得很是突兀，惹得众人纷纷扭头望去。
    一个小妹妹，称不上是美女，但也不算太丑，属于走到人群中就会被人cháo立刻淹没的那种类型。单薄的身体有些弱不禁风，连偷看周围的神情也是怯生生的。
    .“行、行，行的很！”阿三喜出望外。不敢奢望美女相助，不冷场就行，“快，请！请！”
    在周围讥讽的眼神中，女子袖着手低头顺眼的慢慢踅上讲台，站在台上的一角。
    “哦，是枝子护士啊，也想来出出风头？”何一刀用种奇怪的腔调说着，眼神还往那女子缩在袖口里手扫去。
    .“不，不，何大夫，俺可不敢，俺只是来找李先生看，看——+。”枝子小脸一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病对吧？哈哈，对，对，你可找对人了！这位音乐家专看疑难杂症，他绝对会妙手回chūn！”何一刀不知为何突然兴奋起来，他得意地朝边上也是一脸兴趣的周院长挤挤眼。
    阿三不用扭头也‘看’到了这个小动作，他微微一怔，重新打量起这个怯懦的小女孩来——相貌不惊艳，胸部不高耸，屁股也不大，还一脸的青涩。
    不会吧，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引起众人如此的兴趣？他已经听到台下渐渐变大议论声，这声音里更多的是嘲讽、挪揄！
    “我以为谁呢，她呀！”
    “嘿嘿，真是及时，何一刀正没招呢，这下热闹了。”
    “哈哈哈，这才真的是疑难杂症啊！神仙难医！”
    “我怀疑这是不是何博士留的后手！”
    “有可能！”
    “所以，这人啊，话不能说的太满，什么叫专治疑难杂症？我们这里行医多年的老专家都不敢吹这大话！”
    “嘿嘿，说不定人家真的就把那只手给——”
    “屁，我和你打赌，如果六指变五指，我他妈五指变四指！”
    “我也把这手指赌上——”
    “我也赌——”
    .........
    “你过来，助手！”阿三有些震惊但同时有些好奇。按理说一个小小的护士，在几千医护人员的大医院里那绝对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你要想出名，除非你有有潘金莲的脸、杨玉环的肉、赵飞燕的骨！
    但显然这低头走过来的女护士什么都不是！
    可她的知名度显然很高耶，因为人人都在议论她！
    “枝子，好名字！愿意做我的助手吗？”
    “不，俺可不敢，俺只是——”
    枝子护士头低的更很了，但声音也更小了1
    “你不是说专治疑难杂症吗？她是看病的！”人群中有人大声吵吵。
    “看病？”阿三真是彻底迷糊了！他看看边上一脸得sè的何一刀和目无表情的周院长奇怪地问了一句，“不是说你们医院很牛吗？人才济济吗？怎么？自己人的病也治不好的？”
    “她的病神仙难治！”何一刀懒洋洋地答道。“你可以问她，跑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的名医，花过多少的钱！”
    “咳！我就不信了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的神仙难医的病！姑娘，快告诉我，你得了什么病？”
    “我，我——”女护士声音低的像蚊子。
    “你说什么？大声点儿，你是医务人员没有什么说不得的！”
    “可是，我——”
    “她是六指——”终于，台下人群中传来人们想说却一直忍着没说的那个词。
    “嗡——”人们终于憋不住地哄笑起来——
    “六指姑娘！”
    “六指抓痒多一道，嘻嘻。”
    “哈哈，扇到脸上那可是六道巴掌印！”
    .............
    说着，说着，忽然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连空气好像也凝固了一般！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集中到了台子上，因为那里有个年轻人慢慢站起来了，并且眼神冷的可怕！
    所有的人都感受到莫名的寒意，有人甚至搂了搂膀子。
    “很可笑吗？笑啊，继续笑啊！”阿三转过讲桌走向了枝子姑娘，后者直往后躲。
    “有什么可怕的？值得你把它整rì的缩在袖子里？”他一把抓住那只直往后缩的手，然后把它高举空中，直视刚才议论声音最大的地方，双眼就像是在喷火：“笑吧，面对一个无助的患者，你们尽情地嘲笑吧！”
    .枝子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颈，被抓着的手怎么也缩不回来。
    空中一只手，一只嫩葱似的小手，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它显得刺眼的白！
    那绝对一双诱惑男人的手，但此刻，没有人被诱惑，只有恐惧，因为它赫然有六个手指！
    大厅静的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只可怖的手。
    议论没有了，嘲笑消失了，只有一个狂暴的声音在大厅回荡，振聋发聩：“没有人愿意得病，就像没有人愿意生出六个指头一样！我只是觉得震惊，面对患者有些人竟然还麻木的嘲讽！请问，你是个医生吗？你配得上白衣天使这个神圣的称号吗？呸，你不配！”
    大厅肃穆的掉根针都能听得到。
    阿三不愿意再直面那些人，他把枝子姑娘拉到何博士的跟前，把那双令人恐怖的小手伸到他脸前，大声质问：“第一把刀，这应该是个小手术吧，你们就这么听之任之？”
    何博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竟然被压制的说不出话来。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指着鼻子大声谴责他！
    “不，李先生，这事不怪何医生，是——”枝子拼命缩回手，在脸前摇摆着，“是我不能做手术！”
    “嗯？”阿三满脸的惊诧，还有生病不去治疗的？
    “啊，李先生，是这么回事，枝子姑娘的手呢，我们医院曾经花大力气想要治好它，但是因为，她，她还有一种奇怪的病，这才让我们感到束手无策。”
    “嗯——？”
    “她就像一个瓷人！我们医院从不敢安排她干任何重活。她不敢碰着磕着，因为一个小伤口就会血流不止！”
    “啊，还有这种病？”
    “对，凝血因子缺乏，医学上称之为第八因子缺乏症也叫血友病。”
    （惭愧的很，本人不是医者却在对医生指手画脚，望白衣天使海涵。如果伤到哪位，先说声抱歉。无知者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