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火枪兵》第十五章 跨过鸭绿江

    （求收藏、求推荐）
    ——————————————————————————
    大明朝通往朝鲜的驿道上，旌旗招展，战马嘶鸣，一队队兵马，一辆辆战车遮蔽了整条道路，一眼望不到边际。
    “大公子，马上就要过鸭绿江了，朝鲜国王就在江那边迎接我们。”骑在马上的查大寿摘下厚厚的绵军帽，顶着冰冷刺骨的北风，对身边的一辆马轿欠身施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李如松放下手里的朝鲜地图，撩开厚厚的轿帘，举起从潘兴汉手里讹来的单筒望远镜，望向封冻的鸭绿江对面。观察片刻命令道：“停轿换马，要那匹蒙古白马王。”
    稍待片刻，锦衣毛裘，铠甲鲜亮的李如松跨上一匹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sè的剽悍战马，在李家私兵的簇拥下，昂首前行。
    “大寿，学着点，看看蓟镇枪骑兵营是如何列队行军的。将那六百只隧发火枪交你使唤，可别弱了李家的名头。”李如松说完，将单筒望远镜递给辽东副总兵查大寿。
    作为抗倭援朝的‘先锋护卫使’，钱世祯所统领的枪骑兵营，理所当然走在大军的最前列，成为开路先锋。走在队伍最前边的是四个彪悍的旗手，高举着四面旗帜，分别代表大明皇朝、蓟辽山东保定等处防海御倭军务经略使、提督蓟辽保定山东等处防海御倭总兵官、蓟镇枪骑兵营。
    钱世祯，叶邦荣，潘兴汉三个统兵官跟在旗手后边，再往后依次是军容整齐的十队枪骑兵。这一千枪骑兵统一骑着红sè战马，身披猩红毛毡的大氅，戴着簪红缨的头盔，就连铠甲里边的军服也是猩红sè。训练有素的战马踏着统一步伐昂头奋进。
    在遍野皑皑白雪的映衬下，这队枪骑兵如同一条张开血盆大口，准备随时吞噬一切阻碍前进道路上的敌人的红sè巨龙。站在鸭绿江边一处高地指挥大军过江的参谋赞画袁黄，看到如此军威严整的jīng兵，不禁豪情万丈热血沸腾，向着枪骑兵营行了个标准军礼，振臂高呼：“枪兵所向，倭寇披靡，此汝曹封侯地也！”
    潘兴汉听了老人呼喊，举起左手示意，一千枪骑兵抽出雪亮战刀斜指向天，发出愤怒咆哮：“大军所向安天下，横刀跃马取东瀛。”整齐划一的声音压过怒吼的北风，回荡群山，久久不歇。
    张成O型嘴的查大寿，过了好半天才恢复平静，一言不发的将举在眼前的望远镜递还给自家主子。
    万历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五rì，援朝大军在朝鲜国王李昖及其残兵败将的夹道欢迎下，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过鸭绿江，进抵朝鲜王国临时陪都义州城。
    ————————————————————
    明朝大军的到来，给朝鲜王国义州这个被死气笼罩的边远城市带来生的希望，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为了躲避倭寇而成天猫在家里不见天rì的臣民，如同冬眠过后的土拨鼠，纷纷从低矮的土房走出，涌到大街上，争先恐后的一览明军风采。
    朝鲜国王李昖为了表达对天朝上国天兵天将的万分感谢，在整修一新，奢华无比的临时王宫，举行了一场盛大招待会，邀请所有大明文官和将军以上级别的武将参加。作为大明远征军前锋营的带兵官，潘兴汉虽然级别不够，还是应邀出席。
    “上大盆泡菜，拿成瓶好酒。”潘兴汉看着眼前溜干净的盘子和细嚼慢咽的叶邦荣，对着旁边的朝鲜侍卫说道。为了照顾上司胃口，开席半天，他可一口未动。不大一会，一个服侍的仆人又端来一盘子心泡菜和半盅浊酒。
    潘兴汉刚要动手，泡菜又被老头一筷夹净。初赴国宴，不容失礼，不能再要酒菜了。空着肚子的潘兴汉苦笑一声，对着将酒盅端过来的叶邦荣摆摆手。
    “你不喝我也不喝，酸泔水味。”叶老头鬼头鬼脑的四外扫视一番，趁没人注意，将酒水洒到地上。二人索xìng放下筷子，拽上钱世祯，起身退席。要是回营早，还能赶上吃顿饱饭。
    在临时王宫旁边的一个偏殿里，朝鲜王李昖带着一群大臣热情的招待着宋应昌、李如松等大明朝高级官员。
    国王李昖说道：“今rì迎接天朝上国大军入我朝鲜，真是荣幸之至。纵观大军，军容整齐，气势威武雄壮。有此百战雄师，何惧东瀛倭寇，我三千里大好河山光复之rì可期！”
    经略使宋应昌刚要代表神宗皇帝发表演讲，李如松抢过话头，说道：“我辽东大军士卒勇猛无敌，以一当十，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慢说区区十五万倭寇，就是倭国倾尽一国之力，有何惧哉！”
    随着两国主要人物发言，朝鲜那些文臣武将纷纷献媚。
    百败将军李薲谄媚的迎奉道：“我国士民早就传言，‘莫佐理坪，尽为江水所破，当有白马将军，从马耳山出来。’今rì得见将军骑白马，过大江，正应此碣，将军坐镇，我等高枕无忧，尽可欢愉矣。”
    。。。。。。
    负责接洽联络大明军队的朝鲜重臣柳成龙见这些大臣越说越不像话，打住一些准备奉承明军的大臣，说道：“今rì天朝过江的先导部队，军容整齐，纪律严明，不愧为正印先锋。单凭此军，就大涨我朝鲜军民士气。眼下虽没交战，却也功不可没，应予奖励。”
    李昖赶忙表态：“成龙此议甚善，孤虽不能披坚执锐亲上战场，却有三口祖传宝刀。常言道：红粉配佳人，宝刀赠英雄。人今rì就将其赠与那三位统兵将领，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李如松听了此话，甚是不悦，右手袍袖往后一挥，谦虚道：“这些将领所作所为都是我辽东铁骑具备的基本素养，不值一提，怎敢接受陛下奖赏。”
    李提督右手站立的恰巧是李如松手下三员大将杨元、李如柏和张世爵。自作聪明的朝鲜王李昖理会错李如松的意思，遂说道：“莫非就是这三位将军？”
    李如松支支吾吾不置可否。
    李昖认为李提督这种态度是谦虚，赶忙吩咐随行侍卫将宫里珍藏的宝刀取出，亲手赠与三人。
    武人都喜爱好珍贵的兵器，三位将军当然却之不恭。赏赐错了，那是你李昖有眼无珠。这里又不是大明朝，错领也没欺君之虞。没准皇上知道了，还当成乐子夸奖几句。
    在场多数人都知道国王张冠李戴，可这三人都是手握重兵的总兵官，人家不说，自己何苦做那得罪人的事情，何况金口玉言已做赏赐，再收回来，显得小气，也不合适，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
    潘兴汉三人回到军营，吩咐伙夫做一桌较丰盛的酒菜，找补五脏庙。
    “在辽东就够冷的了，不想这里更冷。”钱世祯瑟缩着身子，围在火炉旁边。由于长居江南，没有经受过寒冷的考验，这位游击将军很不适合北方冬季气候。
    “这种鬼天气，要是出征作战，没充足的后勤补给，对士兵来说就是一场灾难。尤其吴唯忠将军带领的步兵营，都是南兵。”作为戚继光将军帐下的同僚大将，又是老乡，叶邦荣不无担心的说道。
    “多亏钱大人将火枪送给辽东兵马时，讲条件讨要了很多御寒衣物和备用战马，否则真够弟兄们受的。”潘兴汉将身上的大氅解开，放到椅子上。
    “临阵换武器是兵家大忌，他李如松心里明镜，总的让一步，否则我们不给他玩，损失更大。再说，要不找补回来一点，也忒窝心。”
    “我听负责朝鲜情报事务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徐一贯说，朝鲜虽急切要求我们出兵增援，但并没做任何后勤准备，看来我们这次rì子不好过啊。粮草就是个大问题。”
    听了潘兴汉的话，叶邦荣说道：“我说招待咱们，不拿出好酒好菜，原来是在哭穷，要知如此就不去那鸟王宫受罪了，临了还得回来找补。”
    “还有，不但后勤粮草得不到保障，锦衣卫还晓谕我们，要时刻提防朝鲜内jiān，据说他们的领兵大臣李薲已暗中投向了倭寇，只是因为不是我大明的将官，为了避免两国龃龉，才没动手，否则早就将其秘密处置了。”
    钱世祯补充说道：“秋天辽东副总兵祖成训兵败，就有这个因素。粮秣不足、情报不准、朝军不配合、朝鲜犀利的弓手配合倭寇狙杀我大明军兵，这些都是倒霉的祖总兵初战失利的原因。”
    “所以，锦衣卫晓谕我，不能相信任何朝鲜人。”潘兴汉补充道。
    “内贼外贼都要防，粮草供应都要自己搞，这仗不好打啊。看来以后朝鲜人再请客吃饭还真不能去了。”没喝上好酒的叶邦荣愤愤不平的说道。
    “虽然朝鲜人不咋地，咱们也不能弱了蓟镇卫军的名头。明个兴汉晓谕军兵，严守军纪，不得扰民，不能学那帮辽东军那般土匪做派。”叶老头受戚总兵的影响，最重军纪。出国作战不同以往，怕潘兴汉因体恤兵丁而放松管理。
    潘兴汉对自己的两位上司感到很知足。能够同心协力做好带兵事宜，对自己全权管理统带兵丁没有过多看法，可以放手去干，这比什么都强。援朝大军派系林立，矛盾重重，那是上边的事情。但自己不能掺和进去，只有一心做好分内之事，争取在保证兵丁利益和安全的前提下建立功勋，也好让这些成天刀头舔血的生死兄弟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