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难当》第一百四十六章当家

    夜深，林老爷和林老夫人两人坐在房中，细细说起今天的事。林老夫人把今天皇妃和倪妮的对话，还有两人的表情，细细的说给林老爷听。林老爷听后，沉默许久对林老夫人说：“娘娘的性格，历来是低调行事，从来不咄咄逼人。想来是知子莫若母，一时心乱了。我估计小殿下对妮已动心，娘娘借着试探，来提醒我们行事。夫人，以后多找些借口，让妮时不时的回家长住吧。”
    林老爷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瞧瞧林老夫人的神色，想想再说：“唉，当日要不是因为我们，云锦也不会愿意收小殿下为徒弟。这收皇子为弟子，只能收为关门弟子。这些年，小殿下同妮相处，妮性情坦荡为人实在，他会日久生情不算怪事。
    妮是清他们两人一心要护着的孩子，我们绝对不能让她折杀在宫门内。娘娘那人有心要做啥事时，会想得万分仔细，让人无法察觉时她已行事。她今日这般试探好，试出倪妮对小殿下的无心。娘娘再想行啥事时，只要想着是小殿下自已的心思，她便要三思而后行。”
    林老夫人听得怔愕的说：“夫君也觉得小殿下对妮动心？”林老爷点点头说：“清把妮送来长住时，我就觉得不劝劲，她说的理由太表面。不过我还是没有往那方面想，毕竟小殿下的容貌人品出众，倪妮的容貌品性不是太出众。圣人王家，那个小女子的容貌，算相当不错，我以为小殿下要中意，也是中意她，毕竟妮没有她娇柔。
    我瞧着倪妮神情，就认为自已想太多。也许是女儿的孝心，想让性情开朗的妮，陪我们一些日子。我选择性的忘记亲家夫妻，也是非常疼爱这个孙女的。他们年年过年时，都要留她在山上陪些日子。云锦和清两人历来孝顺，如果不是觉得小殿下有异，以他们夫妻的性子，最多是妮长住些日子，绝对不会许妮在林家过年。”
    林老夫人越听越皱紧眉头，瞅着放松下来的林老爷，担心的说：“老爷，我们家妮的家世和性情，不适合入皇家。他们夫妻送妮回来，也是表明他们的一种态度。”林老爷听后微微点头说：“他们夫妻只希望女儿日子好，嫁进平常人家。这入皇家的女子，都是要极其有心眼，才能存活下去。
    娘娘虽送小殿下入云门，但她对这儿子还是有厚望，小殿下的亲事，那人选是千万中选一。娘娘这样表明好，妮对小殿下以后也会敬而远之。再说他们到底年纪还小，过几年就冷下来。我现在总算弄明白，妮为啥如此轻易可以当师傅。”
    林老夫人听得眼睛瞪大起来，望着林老爷说：“我听老大说‘妮的身手相当不错。’”林老爷听后笑起来，冲着林夫人说：“云门比她身手好的人，更加多。她小小年纪开始打基础，人又是个实心眼，对师傅们的话自然听进耳朵里，她的身手自然不会太差。亲家夫妻在她身上也花了心思，她身上的暗香，就是亲家夫妻的努力成果。
    我听清说，‘妮在修行方面不如逸风行。’以她的性子，会加強防身功夫的修练。各位师尊们都喜欢她，看她能学啥进去，就教她啥。我想一般的侍卫不会是她的对手。不过云门始终是以修行修为任命师傅，如果不是师尊们瞧出有些不对劲，大家也不会如此放水，让她过关收徒弟。想来他们也是想有云门护着她，至少可以保她平安。”
    林老夫人听得微微点头，长长舒口气对林老爷说：“老爷，这一个一个都不是省心的人。我原本以为家中只有小九会让人担心，没想过，现在反而是妮这里事难了。”林老爷听得多瞧她一眼说：“夫人，小九这事你做得好。过年后，就让她归家吧。”林老夫人瞧一眼林老爷的神色点头。
    不管林老爷和林老夫人这晚如何商量，这日子还是怱闪而过。年过完了，林小九也从外祖家回来。林家年后宣布了，林家老大一家以后就留居在祖宅，其余的兄弟随他们自已决定，是留下还是回自家。只有林小九的爹娘决定留下来，说等到林小九成亲回门后，他们再回自家居住。
    林家庭院一下子空落下来，倪妮同林小八两人行走在庭院的路上，时不时会回头瞧瞧四周，两人都不习惯一下子沉寂下来的林家。过完年后，林小八和林小九都搬回自家的院落里，林小八还是会常来找倪妮。两人依旧日日跟在大嫂子身边，看大嫂子如何处事。而林小九常呆在自家的院子里，只有她们两人去找她时，三人才见面说话。
    林小八对着常沉默不语的林小九，私下里同倪妮叹息说：“妮，你说小九为啥变得这么快？”倪妮只有听她叹息的份，当她同林老夫人独坐在一块时，悄悄同她说小九的事。林老夫人听后只是叹息说：“你小九姐姐长大了。过些日子她就会同从前一样。”
    倪妮瞧到林老夫人眼里的感伤，她觉得林小九再也不会同从前一样。只是这话对着略有伤怀的林老夫人，她忍住没有开口。倪妮笑着同林老夫人说起别的事，她见到林老夫人非常喜欢听逸风的事。便笑说逸风的趣事一桩桩，逗得林老夫人露出笑意后才收口。
    林老夫人同倪妮相处的这些日子，祖孙两人日渐的亲密起来。常常两人一块笑后，林老夫人如同和她分享秘密一样，会对她悄声说一些趣事。顺带也教她一些事情，这一天她顺口问：“妮，你觉得大舅母和大嫂子两人的行事有啥不同？”
    倪妮细想下一会，说：“大舅母行事要明快些。我瞧着大嫂子是个能干的人，只是她事事常要去问过大舅母意思才行事。”林老夫人听她的话，微微点头说：“嗯，有些事，你长大了，已能瞧得明白。你大舅母说，从明日开始，让你大嫂子瞧着你和小八两人当家，你就好好表现吧。”
    倪妮同林小八两人开始当家，姐妹两人分管家中内务。前半月倪妮管内宅的一般事情，林小八重点管厨房和在院外行走的丫头们，两人都是不中不偏的完成任务。后半个月两人换了下差事，两人还算是凑合着完成任务。林家大小三代夫人对她们两人的表现，统一意见是“还需要好好磨练。”
    倪妮年纪尚轻，当四舅母向林老夫人提出要去各家店铺查帐时，想要找个帮手时，倪妮让林老夫人派去给她打下手。林家内宅由林小八和林小九合起来当家。倪妮白天跟在四舅母的后面，在要去查帐店铺的对面，找一个不打眼的地方，长时间蹲着或站着，观察店铺里人流情况。
    她晚上回来还要听林小八说心事，林小八最近的日子，过得非常的苦闷。林小九从外祖家回来后，如同换了一个人样，对当家的事情，一枝独秀的超越林小八。林小九对林家内宅的事，提出自已的意见，从路边的树到厨房里的一棵小菜，林小九都可以找到改进的地方。偏偏这些事情在林小八眼里，样样瞧上去皆好，两人在处事时，难免会有争持出现。
    林小八心里烦闷，常晚上过来问倪妮：“妮，你说我与你小九姐姐，谁对谁错？”倪妮听得头大起来，还不得不安抚她说：“不管对与错，你们都是姐妹。不如你们两人，找一天静下心来，大家听听彼此的意见。”林小八瞅一眼倪妮说：“家中已经决定下去，这个月由小九当家，下个月轮到我当家。我这个月要在家绣花。咦，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一块同四婶去查帐？”
    倪妮听她这一出又一出的话，笑瞅她说：“你自个同外祖母和舅母说去，我是巴不得多个人陪我。”林小八去问过自已的娘亲，得到明确回答“你还是呆在家里赶嫁妆。”到了夜里，失望的林小八又过来同倪妮说一通心事。
    倪妮一边听林小八说话，一边要对着林四少夫人拿来的帐本。她听着林小八的话，重来好几次后，她笑着拿起一本帐本，塞到林小八的手里，拉着她同自已一起看。林小八笑着打开一看，是查几年前，林家店铺的帐。惹得她立时瞪眼说：“都过去几年的帐本，还有啥好瞧的？”
    倪妮听后轻摇头说：“小八姐姐，这些帐虽然是几年前的，但对初学的人来说，还是算宝典。这些帐本是不能落在外人手里，只能在林家人手里过。”林小八半信半疑的学着倪妮瞧起来，她跟着连瞧三个晚上后。
    林小八深有所感的对倪妮说：“我以前觉得四婶特别能干，她啥事都明白。现在陪着你看了帐本，才知四婶是用心在做事。这帐本上隔月的米价，都是有所波动。不过，今年的米价比往年贵了许多，我听说是临国去年闹灾荒，到我们这边买米，引起米价上涨。”
    倪妮听后点头，想起叶开也说过类似的话“妮，处处有商机，只看你是不是有心人。”林小八瞧着倪妮桌面上厚厚一堆帐本，问：“妮，这里面有没有去年和近期的帐本？”倪妮笑着摇头说：“不会有这两年的帐本到我手里来。”林小八小声音说：“是因为我们是要嫁出去的女子吗？”倪妮知道这不过是林小八一时的感叹，她低垂着头当作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