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洗心录》第十五章 义气

    聂三娘活动了一下身体，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那药丸呈黑褐色。聂三娘走到青青身边，蹲下身子，正欲将药丸给青青服下，风逸寒一步抢过来，突然出手将药丸从聂三娘手中夺了过来，放在鼻子旁开始闻起来，聂三娘冷笑一声：“少侠还怕我拿的假药不成，若不信我，我可先服一粒！”风逸寒冷冷道：“你若使诈，我便让你挫骨扬灰！”聂三娘不再说话，风逸寒蹲下身子，掰开青青嘴巴，将药丸缓缓放入青青口中，过了半柱香时间，青青身体开始动了，她慢慢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开始打量起四周，眼中充满了迷惑，看了一圈，直到看到风逸寒，“公子……”青青喊了一声。身子一下子站了起来，估计天香迷魂散的药力还未完全去除，青青只觉腿脚发软，下盘不稳，眼看又要摔倒，风逸寒一只手稳稳将她扶住，青青道：“公子，我头好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们不是还在老婆婆那里喝酸梅汤吗？什么时候到的这里？这里是在哪里啊？他们都是什么人啊？”风逸寒只觉中间情节错综复杂，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索性道：“他们都是坏人，都想害我们。”青青看了看几个陌生面孔，回头对风逸寒关切问到：“公子，你可曾受伤？”风逸寒笑而不语，神情自然，青青看了看对方几人的神情道：“哦，我知道。他们都不是公子你的对手。”说话间，青青感觉身体似乎又好了几分，手脚不再麻木，身体比刚醒时灵活了不少，她围着风逸寒转了一圈，然后向聂三娘等人道：“我家公子很厉害，你们是打不过我家公子的。好了，好了，你们以后不要再做坏事了，再做坏事的话会遭报应的！”转头对风逸寒甜甜一笑道：“公子，我们走吧！”风逸寒白了青青一眼，心道：“蠢丫头，只有你才这般天真善良，恐怕不知道自己何时被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风逸寒慢慢走到聂三娘身边，淡淡道：“既然是江湖中人，那就讲江湖上的规矩，你等若想走，总得留下点彩头吧！”聂三娘突然站直了身体，挺了挺胸，昂首道：“今日之事，我是主使，他们几人皆是听我命行事，今日既然折在你手里，亦是我等技不如人，我们认栽，你且放他三人离去，我聂三娘留在此地，要杀要剐随你！”言语中毫无惧色，一派视死如归，风逸寒心道：“看不出这女子还颇为仗义。”风逸寒顺手抄过那马大路手中的钢刀，将刀信手一挥，刀锋凌厉，直向那聂三娘颈部斩去，一旁的四人同时惊呼出声，那黄老四，陈老二，马大路，三人喊的是“三娘”，一旁的青青却喊的是“公子”，刀锋离聂三娘颈部不到一寸的位置突然停下，刀气带起的风拂动聂三娘的长发，只见聂三娘双眼紧闭，眼眸似在颤抖，但身体却未移动分毫，风逸寒本是草莽出身，本身江湖习气颇重，虽然杀人越货的事做的不少，却极重江湖义气，聂三娘为保他人，甘愿舍身就死，也恰对了风逸寒胃口，风逸寒回头看了看青青，青青眼中满是乞求，心道：“小丫头不愿看到我杀人，也罢，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饶了这个女子！”再看看黄老四等三人，脸上写满惊愕，惶恐与哀伤，突然想到赤羽帮被围攻当日，自己那帮兄弟与手下，不也正是这种神情，不禁内心五味杂陈。心头一软，把聂三娘脖子上的刀收了回来，“你等走吧，今日就此了结！”那聂三娘等四人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聂三娘微一抱拳，道：“承蒙不杀，就此别过！”转身招呼四人正待离开，那马大路凑上前去，对聂三娘道：“三娘，我们现在走了，那西厢房中的那些女子，该如何……”话还未说完，聂三娘马上瞪了他一眼，低声骂到：“给我闭嘴！”二人对话声音不大，却是被风逸寒和青青听的个清清楚楚。青青上前两步，对聂三娘道：“原来你们还抓了人，赶紧把她们放了吧！你们之前就已经错了，错了就不要继续错下去，及时改邪归正，还是会成为好人的！”青青一脸真诚，说得很耐心，听的风逸寒在一旁眉头紧皱，心中暗道：“蠢丫头又犯傻劲了！”风逸寒在一旁没有说话，在他意识中，别的女子被抓与他毫无相干，他只管自己，管青青，别人是别人，他没有义务救与自己不相关之人，这与他多年在赤羽帮的刀口舔血生涯形成的观念，聂三娘看了看青青，又看了看青青身后的风逸寒，脸色阴晴不定，却见风逸寒始终未开口，心道：“那硬茬未开口，且看看情况再说！”沉吟一下道：“姑娘想必是听错了，此处已无其他人。”，黄老四，陈老二和马大路三人看聂三娘如此说，亦自杵在原地，纷纷附和道：“对，对，姑娘听错了，听错了。”聂三娘又道：“二位，今日有所冒犯，再次谢罪，如若没事，我等就先行告辞！”说罢向其余三人使了个眼色，青青看四人马上准备离开。急道：“等一下，等一下。你们抓了别人，还是把她们放了吧，你们想一想嘛，她们如果长时间不回家，家里人会牵挂她们，会想她们的，每个人都有父母，如果父母发现自己的子女长时间不回家，不知道有多伤心，怕是每天都在盼自己的子女回来，都要以泪洗面，放她们回家，让他们全家团聚，也是大功德一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