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洗心录》第二十三章 仇人

    说到此处，连云山双手紧握，身躯竟在微微发抖，“说到此时，你们也应该猜到，我的师妹，也就是小玉的娘，她叫许碧莲。”说完指了指墙角那幅少年少女练剑的画，“这幅画，就是我们刚到此处时我画的！画的是昔日我和师妹在山上练剑的场景，画上的男子是我，那少女，就是碧莲。”连云山眼睛盯着画上的少女，眼神内满是神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青葱的岁月。
    风逸寒听到此处，问道：“庄主，那仇人又到底是什么人呢？”连云山从回忆中一下被拉回到现实，他双眼圆睁，额上青筋暴涨，继续道：“那和师妹定亲的少年，见到师妹时也深深地喜爱上了师妹，因为成亲当天师妹逃婚，弄得极其狼狈，但他不死心，到处打探师妹下落，扬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依然没有找到师妹下落，那少年从此性情大变，投到西域一个外道门下，习练阴毒武功，出师后为祸江湖，滥杀无辜，成为江湖的大祸害，今年年初，我家小玉让城中最有名的画师画了一幅画，那画师看玉儿丽质天生，甚是喜爱，自己又偷偷另画了一副，存放于自己作画之处，不想那仇人偶然间路过此地那间画坊，看见小玉的画像，马上追问此画的来历还有画中人的情况，画师受到胁迫，将实情全盘拖出，才会有后来发生之事，唉，这都只因小玉长得实在太像她娘。这个人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人物，人称催命判官敖放。”青青对江湖事不熟悉，听到这个名字并无多大反应，风逸寒吸了一口气，催命判官敖放这个名字在黑道中绝对是响当当的名字，风逸寒脑海中浮现出一份人物履历，敖放，面色青，无须，喜独来独往，行事怪异，手段阴狠毒辣，二十岁离家，到西域异邪门门下习艺，两年后回到中原，挑战中原八大派，胜三十六人，无败绩。二十余年来，杀人超过一百余，成名武技：夺命追魂爪。这是赤羽帮当年收集的关于敖放的资料，赤羽帮对江湖上的成名人物都建有详细档案，风逸寒作为帮中的重量级人物，对这些人物的档案当然是耳熟能详，连云山细细观察风逸寒的表情，见他并无太大反应，问道：“敖放之名，不知公子可曾听过？”风逸寒摸了摸鼻子淡淡道：“听过一点。”连云山心道：看他的样子，怕是不清楚对方的厉害。也对，看他年纪轻轻，对江湖中的事又能知道多少？
    连云山心念电转，嘴上却继续道：“三月初三那天，敖放终于找到碧云山庄，他说出来由，我终于知道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他说他始终还是对师妹念念不忘，此次来，一定要带走师妹，我告诉他，师妹已经去世好多年了。他不信，说我骗他，他说他明明看见了师妹的画像。我心中暗道不好，马上吩咐下人将小玉藏了起来。我与那敖放周旋了好久，他见不到师妹，终于狂怒起来，开始动手杀人，恰逢我的几位江湖朋友都在庄上，遇此档口，纷纷挺身而出，与那恶人斗起来，庄中的家丁护院也纷纷加入战团，谁知都不是那敖放的对手，我的几位江湖朋友二死三伤，家丁护院也死伤十几人。我也被那敖放那恶人打了一掌，他最后抓住我庄上的一个家丁逼问我师妹的下落，并拿出从画师手上得到的那幅小玉的画像，家丁被逼问不过，才说出情由，那敖放确认了师妹的死讯时，竟当场嚎啕大哭，人似癫狂，疯狂地喊着我师妹的名字，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待他平静下来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问我小玉在哪里，我心里暗叫不好，推说小玉前几日外出游玩，尚未归来，敖放心中恨我已极，责难我拐骗了他的妻子，让他痛苦一生，如今师妹已逝，人死不能复生，他说他带不走师妹，便要他带走我和师妹的女儿以作抵偿。我心中对他确实心存愧疚，有意化解彼此恩怨，我言道愿以白银万两，再加上多年前在江湖中得到的一把宝剑相赠，彼此化干戈为玉帛，敖放直接拒绝，扬言只要小玉。最后，他说在五月初一当天要来带走小玉，如果带不走小玉，便要杀得我这碧云山庄鸡犬不留。我知玉儿孝顺，怕她知道了其中原由，为保全碧云山庄牺牲自己，便吩咐庄上的人都没有告诉她各中经过。所以到如今，玉儿依然不知明日这仇人与我碧云山庄之间的恩怨纠葛。”说到此处顿了顿，挺了挺胸膛，高声道：“我连云山是绝对不会让姓敖的带走我的女儿的，小玉就是我的命，要带走小玉还不如杀了我！”言语中充满了坚定。风逸寒静静听着，直到连云山说完了，风逸寒问道：“贵庄上下现在一共有多少人？”连云山道：“全庄上下共四十三人！”说完叹了口气，“我不想连累他们，我知道他们也有老小妻儿，用不着因为我连家的缘故白白丢了性命，今天晚一点时候，我会把他们召集起来，每人发给一笔遣散费，让他们早点离开！”风逸寒心道：这连云山不愿祸及他人，倒真是一片好心。突然那连云山拍了拍额头，道“哎呀，我这是情急之下多忘事，公子，昨日下午，庄上来了两位客人，并非是我请来的，而是自己来的，昨日与之交谈，才知道三月初三那天事发后，我其中一个受伤的江湖朋友回家后告诉了他的朋友碧云山庄发生的事，他的朋友是正道盟的人，于是与另外一位正道盟的人一起来到碧云山庄，对我说，正道盟扶危济困，惩恶锄奸，此番到碧云山庄，就是帮我们对付那敖放，我看他们说的仁义，心中自是欢喜，安排了他们住在庄中，宇文公子，等会我介绍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