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洗心录》第三十八章 择婿

    接着，那两位歌女又开始唱了起来，唱的的江南的特色小调，歌词内容大概是讲述少年男子对歆慕的少女的想念之情，少年男子因不善言辞未能向女子表达爱意而苦恼，天天对屋外的一棵老树倾诉，老树已成精，听到男子的苦闷后，将男子带入少女梦中，男子在梦中将心意向少女表达了爱意，最后，少年男子和少女有情人终成眷属，结局甚是圆满。两个歌伎用吴侬软语将男女的爱情故事娓娓唱出来，让人听得入情入境，场中众人纷纷被故事中的人物情境所感染，听的聚精会神。
    正当众人被台上的表演所陶醉时，那阁楼上缓缓走下来三个人，却是南宫望和那个中年妇人，还有那个一起上台的少年，三人似乎不想惊动场中众人，从高台侧方的阶梯走了下来，走到场下的边缘处，对场中上百位参选的年轻人进行观察，南宫望和那中年妇人对场中的诸人不断低声地评头论足，不时向身后的那个少年吩咐着什么，那少年不住点头，手中握着笔在纸上写着甚么。场中又不少人似乎已经注意到南宫望等人的举动，不时转过头来，有人突然已经反应过来，南宫望等人是在对女儿未来的夫婿进行遴选，有人不觉挺直了胸膛，有人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襟，有人开始摇起了手中的折扇，有人直接站起身来，对台上的表演抚掌赞叹，众人诸多动作过后，却都在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角落里南宫望等人的表情，观察对方是否在关注自己。
    那南宫望三人在场边逗留有一炷香光景，然后又走上阶梯，回到阁楼上，不一会台上的歌女一曲曲终，台下场中和场外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那两位歌伎和琴师站起身向台下的众人躬身行了一礼，然后缓缓退到后面去了，那陆西联在高台一侧此时正在和两个家丁打扮的小倌说话，似乎是正在吩咐着什么，过了一会，那两个小倌手中再次各拿了些事物来到场下，那陆西联回到高台中央，对场下众人抱拳道：“各位，下面收到我紫竹园信物之人，请到西面看台的雅座就坐！”说着用手指向西面的看台，只见西面看台座席空无一人，正虚位以待。此时，在台下的两个小倌进入场中，根据手中纸上指示的行列之数，开始寻找相对应的座席，场中主诸人均想，想必是此番便是遴选的第一轮结果，此轮晋级成功便能晋级下一轮，心中不禁紧张起来，眼睛盯着那两个小倌游走，都热切盼望来到自己座位旁停住。那两个小倌游走场中，锁定一个座席后便在案几上放下一个木制的牌子，牌子一面是刻的一片竹林，另一面用篆体刻着四个大字“紫竹清音”，然后对座位上的人道一声“请”字！只见拿到牌子的人尽都欢欣鼓舞，喜形于色，陆续向那西面的看台走去，没拿到牌子的人眼见那小倌手中的牌子越来越少，心中更是紧张，满心希望那小倌下一个便走到自己身前，两个小倌终于发完手中最后一块牌子，最后一位拿到牌子的人突然跳了起来，好像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那个人，喜笑颜开一路小跑，跑到那西面的高台下纵身一跃，直接上了那高台，动作极是干净利落，场外围的观众看见，均喝了一声彩，剩下场中上百位未拿到牌子的年轻公子，却是另外一番光景，有的叹气，有的摇头，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皱眉长久不语，均面露失落之色，却看那西面看台上，拿到牌子之人均已入座，总共约有三十余人，此看台上之人均是意气风发，志得满满，脸上一片春风得意。都感觉自己便已是那南宫小姐的夫婿一般，此时，那陆西联在高台中央对台下诸人抱拳笑道：“刚才拿到牌子之人，将进入下一轮，台下的诸位青年才俊，感谢诸位今日到我南宫家的紫竹林，诸位到来，让紫竹林增色不少，但男女姻缘之事，终还是要讲一个缘字，此番看来，诸位与我家小姐怕是无缘，愿各位少年英杰他日佳偶天成，与良偶白头偕老！”
    话说很婉转，话中之意台下众人均已听出，今日南宫婉的选婿之事，自己已成局外人，现在就可以离开，虽然失落，但事已成定局，场中便有人开始陆续站起身开始离开，有的却不愿意离开，似有不甘心，无其他办法，逗留在原地来回踱步，那陆西联继续向着西面看台上的三十余位少年公子道：“诸位，下面开始第二轮……”话音未落，只听一个声音自台下场中传来：“南宫小姐选夫婿，自己不选却让家人做决定，未免荒唐！南宫世家怕是要让天下人耻笑吧！”声音极其尖锐，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台上台下及场外的围观之人俱都听的清清楚楚，近处之人只觉得双耳生痛，有的竟用手捂住耳朵，众人均想，不知道此人是谁，内力好生厉害，众人向场中说话之人望去，只见台下场内那些未离去的人中，一位黑衣青年昂首挺立，双手背在身后，面有怒色，众人心道，原来他没有被选中，心中定有不快，怕是要找麻烦。同在场下未被选中之人尚有许多未离开，刚离开的人听到有变故也都停下脚步，众人均是落选之人，心中本来不快，现如今看到有人挑事，也乐的看看热闹，不少人听了那黑衣青年的话，心中想想亦觉得有道理，那南宫婉自己并未到台前亲自择婿，却是由南宫望等人决定，如此说来岂不是很蹊跷，对落选之人也不公平。于是众人在场中都无离去之意，静观南宫世家如何接招，那黑衣青年抬头看向高台上的阁楼，刚才所说之话，既是在质问南宫家，又有羞辱之意，却不料那阁楼上却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出来答复，那场中场外顿时静得可怕，场面颇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