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屋檐》080 父母之恩

    “看吧，这名字就是你爸当年给你现起的名字……”
    周素珍把泛黄的病历本递过来。
    张大伟有些哆嗦的打开，一翻，厚厚的病历本里记录了很多。
    那是医生的病历笔迹不是龙飞凤舞，第一页他大概写着:
    主诉:咳嗽、咳痰，加重。呈阵发性，以夜间为甚，咳出白色黏液痰，发热，症状进一步加重，咳嗽、咳痰呈持续性发作，咳出粘稠黄浓痰，肺部感染……
    张大伟还没看完的病历就看不下去了，这是真真切切，确确实实的事实。
    自己小时候患了这重病，那是没有亲生母亲，父亲又是在一种极其尴尬的环境中。
    对于周素珍，当时还没有和张建国结婚，完全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也没有任何问题。
    他泛着眼泪问:“妈，您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其实那是的我和您真正是无缘无故!”
    “大伟呀，你也不要这样说，当时的年代和现在不同。
    那是在厂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爸有婚约，虽然还没有办酒，但是我就像已经嫁过人一样。
    那时，一个正规有工作的企业女职工悔婚或者离婚，那些长舌妇口水都能淹死人。
    那时你一个小婴儿，看着那模样，也真的是可怜。
    你爸当时跪在我面前，要我救你。这也是你爸活着这一辈子都听我话的原因之一呀！
    虽然把比送到医院救治，可是，那时准备结婚的我们经济压力太大了。
    那时我们两个的工资加起来不足60块，那时还没有现在的医保，更没有什么众筹，请媒体报道，求助之类的。
    那时的人好老实，统统什么家庭的苦难和灾难都是父母在苦苦顶着。
    你又是一个外面婴儿，你爸的非婚生子，都算违法了。
    好在那时刚好70年代中旬，计划生育还没有大实施，要不后面我都生张丽张霞都有被单位开除。
    你的情况是户口都没有，找单位哭诉求资助都没门。
    所有的看病住院费用全部我们自费。”
    说着周素珍又把一叠当年医院的收费单据递过来，账本扔给张大伟让他好好看看这些年他花了父母多少钱。
    张大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当年看病住院的医疗费用差不多花了一千元。
    那个年代的一千元起码当现代的20万呀！
    对于父亲那辈他们两个的工资，不吃不喝要存几年!
    “妈，那时你……你们那来的这么多钱给我看病?我……连累你们了……”
    “钱从哪里来?你那病一人花光了我们结婚准备的所有积蓄，都不够。
    我还厚着脸皮找我娘家要了点，你爸又在单位以自己身体不好理由借了点!
    你们可能不晓得，我当年嫁给你们爸时，那时我们钱给大伟治病全花光了。
    我们结婚就在这个老屋，家里知道还没结婚有了大伟这个儿子后，我妈骂我无能，一个陪嫁钱都不给，我周家娘家人嫌丢脸，不参加。
    你爸家里，你们爷爷死得早，奶奶那里根本没有钱。
    我们的床单被罩就只有仅仅是朋友逗钱送的一床，温水瓶也买不起，到水果店里写保证书赊的几斤水果糖，就在这个老屋简单办的婚事……
    你爸这辈子没啥事业心，结婚前就一门心思投入给你治病上面，和我结婚后，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抚养你们张家三个兄弟姐妹。
    他这一辈虽然比不了现在发达，但是真真正正是把心思放家里的，都在为了张家好!”
    张大伟目光看上去开始变得呆滞，心里的情绪却难以制的心潮起伏澎湃。
    他呆呆的望着周素珍，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周素珍伟大，眼睛里已经泪花闪闪。
    果然，抚养一个孩子，带大一个孩子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李飞和王涛难以置信地接过张大伟那时的病历本和住院发票仔细看了起来。
    张大伟充满愧疚地说，“妈，你们当年为了我吃了这么大的苦，您应该早点告诉我呀！
    我当年为这个家带来这么大的负担，我长大后还和您吵和您闹，要不是您，我活都活不出来，那里会有今天!”
    说着，张大伟想起，他初中毕业，周素珍，现在比亲妈还亲的妈培养张丽读高中，搞数学竞赛花了一点钱，自己心里很不平衡，觉得母亲偏心眼，动不动就对母亲横眉冷对千夫指的眼神，都有喷出的火。
    还有自己上了技校，独自打工挣钱养活自己，自己不小心出来车祸躺在医院，只有父亲来看望自己，说母亲忙家里事来不来时，自己反唇相讥父亲。那个妈没有安慰和心疼我的话，只一味地呵斥我，还会关心我妈!怼得父亲哑口无言。
    还有他技校毕业到建筑工作后，发了工资回家耀武扬威自己挣到钱了，但是不是那种一辈子就钻到钱眼里的人，还故意把工资在家里饭桌上甩了甩，一不小心飞撒了一地。
    母亲周素珍就他不要这样，把钱好好收着，便上前拉了他一下她，周素珍或许忘了张大伟已经长大成人，张大伟使劲甩开周素珍的手，周素珍立足不稳差点摔倒。
    当时周素珍一付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却洋洋得意一个转身离开家，有一种报仇雪恨的快意大踏步朝前走。
    ……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婴儿时期是怎么活出来，又怎么长大的!
    周素珍这一招，也是她要张大伟服从她的这一计，可算是把最大的底牌都拿出来。
    可是父母的养育之恩，要拿出来要求子女，又有哪个子女能认为是一个计谋呢！
    事实这也是一个周素珍这样的老年父母要达成目的的一个计谋。
    可是从古至今，没有那个人敢说这句实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计谋的最终目的还是要逼迫张大伟放过张霞。
    张大伟此时此刻就算明白，再有比长城拐角还要厚的坚定防备……
    只有那句“父母之恩当涌泉相报!”，父母要求再不答应那就成了逆子。
    李飞和王涛看着这老旧泛黄如风烛残年的病历本和住院发票，也都感同深受，异口同声到:“妈，你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王涛最先表态，“妈，我之前在成都，和张丽确实没有照顾好您，现在趁我在重庆了，一定要义不容辞地照顾好您!”
    李飞也接着说:“妈，小霞出了事，但是你放心，我会代表她和我自己给您尽孝的。
    还有大哥给了我们公司这个装修工程，我在我公司现在也有了地位，我要到工地一线，监督也是学习工程，帮公司把这个装修工程干好，不给大哥丢脸!”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张大伟，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十分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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