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掀起纬缦摇曳。
轩辕夜背对着皇太后,浑身的冷淡令她也心惊。
难道小皇后中毒的事情对他影响如此大吗?
不,皇太后摇着头。这绝对不是件好事情。一个帝王一旦将情用在一个人身上,甚至是一个稚女身上,为了她不惜与朝臣作对。这分明就是在拿江山社稷开玩笑,她绝对不允许。懒
一贯委婉温柔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强势。风撩拔着她鬓边垂落的几缕发丝,琉璃眼眸闪过一道精光。如果皇上的决定引起宰相的不满,甚至危及朝廷。她将毫不犹豫地行使先皇留下的龙头杖权力:上打昏君,下打逆臣。
“皇上,既然皇后已经身中鹤顶红的巨毒。解毒的机会又那么渺茫,你又何苦要再为难雅妃,那也是于事无补的。与其想着无生机的皇后,不如怜惜眼前人。”说来,雅妃也该是为了皇后之位。她是过来人,自知这后宫权力纷争的厉害与黑暗,雅妃并没有错,她不过是想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在这个吃人的地方如果不够有手段,便只能等待被别人烹食。
想当初,她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人都说她善良、仁慈,然而今天她能登上皇太后的宝座也是踏上无数人的尸骇走出来的,她现在的善良、仁慈也许只是为了赎罪,为了心安。虫
“怜取身边人?”轩辕夜薄唇勾起,冷笑道。“母后,您不觉得您的话太可笑了吗?居然要朕去怜惜一个毒害朕喜欢人的凶手?如果换住父皇的妃子伤害了您,您还会要求父皇去怜惜伤您的人吗?”想起冷弯弯曾经了无生机的模样,再想起如今空荡荡、冷清清的凤仪宫。轩辕夜的神情越发激动起来,忍不住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啪——
皇太后一巴掌甩到轩辕夜脸上,头上金步摇摇晃着,浑身激动得颤抖。丹唇颤栗着,语不成句:
“你、你居然为了那个小妖女,如果对哀家说话?”
太可气了,自己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九岁的女娃这样对待作为母亲的她。怎能不令她心寒,那个冷家次女一定是个妖女,小小年纪便能迷惑人。怪不得当初皇上誓言非她不取,一定是早就被蒙住了心神。而自己不但被他一番话给说服了,就这么轻易将那小妖女给迎进了宫。现在回想她的出现惹来了多少的麻烦,若没有她反倒应该是皇宫的幸事。想到这,她越发觉得雅妃做得没有错。
轩辕夜头偏到一边,冷冷地说道:
“母后既知这话伤人,又何必要求儿子去做?”瞧见母后的伤心,轩辕夜墨眸里闪过一道不忍与愧疚。但无论如何他不会在这件事上退步。
皇太后瞪着他,气得无法言语。
阳光从窗外洒入,落了一地的金黄。
然而,两人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相亲的母子第一次产生了裂隙,却又倔强得都不肯承认自己的错。
“启禀皇上、太后,宰相大人求见。”
门外太监朝内喊道,撕破了一室的冷戾气氛。
“进来吧。”轩辕夜走到书桌后,面色沉凝。
“罪臣叩见皇上、太后。”
一袭黑色镶银边锦袍的林承袭走进来,便跪倒地上。面色潮红,语气里带着急喘。很明显他是急匆匆赶来的,当他从外面刚回府便听到儿子慌慌张张地告诉他,如儿被打入冷宫了。当时他只觉得耳朵里响起当的一声,千算万算,没料到皇上居然如此快便察觉到了。
“林宰相,平身吧。”皇太后又挂起了温婉的笑容,轻语道。
“谢皇上、谢太后。”林承袭见皇太后的态度,心里倒是安稳了一些。看样子太后会站在他们身边。
“哼——”轩辕夜冷冷一哼,大掌猛在拍在书桌上。
“宰相,您养的好女儿,居然敢给皇后下毒,还毒哑媚妃。你说,该当何罪?”
轩辕夜那么一拍桌,林承袭又咚地跪到了地上。头俯下,低沉道:
“臣教女无方,请皇上赐罪。”
“好。”轩辕夜眉梢高挑,深邃的眼瞳冷冽地盯着他。“刺杀皇后,论罪当诛九族。但朕念在你为官两朝,忠心耿耿。便不连论你林府之罪,但雅妃却罪不容赦。朕已下令削去她的封号,将她打入冷宫。你可有异议?”留她小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如果这老家伙还敢讨价还价。朕便诛了你全家。
“谢皇上恩典,饶小女一命。”
眼见女儿后半生都要孤苦伶仃地在那清冷的冷宫渡过,林承袭心里是又恼又心痛。但祸是女儿闯了,现在既然小命保住了。他还能说什么呢,难道真要为了她一人,搭上林府上下几百口的人吗?哎,罢了,怪只怪她命不好吧。
“嗯哼。”见林承袭识相,轩辕夜也不再多语。
“宰相请起吧。”皇太后明白为人父母担心子女的心情,那雅妃进了冷宫,便等于失去了后半生。林承袭自然心痛难当,想着,她不由得叹了叹气。算了,她也劝皇上了。反倒弄得母子俩不愉快,这次便依了皇上吧,反正那小皇后只怕也是活不了的。以后,又怎能迷惑皇上呢?
从头到尾,她都还不知道冷弯弯消失了,还兀自安慰地想着。
“谢皇上、太后。”林承袭站了起来,虽然女儿的事已成定局。但他却不甘心放过那个真正陷害媚妃的人,如果不是她,也许女儿的事根本不会被人察觉。
“皇上,臣有一事相禀。”双手拱道,他对轩辕夜说。
“说吧。”轩辕夜挑了挑眉,雅妃罪已定。就看你还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如儿毒害皇后是真,但她却没有陷害媚妃娘娘。皇上难道没想过这其中还有着什么阴谋吗?”
轩辕夜手支撑着下鄂,林承袭的话倒提醒了他。还有一个隐藏在背后的人尚未找出来,而且她极有可能跟弯弯的失踪有关系。墨眸眯了眯,流泻出几许危险的光芒。
“朕知道了。”
挥了挥手,别以为他不知道老家伙打的主意。无非是想给雅妃找个垫背的,不但管他出于何目的,这人自己都必须找到。
风拂,纬摇。
三人不语,各怀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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