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管家》正文 第十八章 老夫不走江湖多年（上）

    月落西山，虽然旷野间还是被月光照的通明，但曾小山知道，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要天亮。
    “前面就是次水镇。”
    这次并非古冰涵指路，而是齐念如，她自小生活在苏城周围乡下，对周边村镇熟悉。
    距离小镇的边缘的房舍还有一座桥，曾小山把马车停下，对古冰涵道：“你与你师妹一同进去，我们告辞！”
    自己曾坏了龙教主的大事，而她的两个宝贝徒弟也是自己所伤，见了面不生剥了自己的皮就算阿弥陀佛！
    曾小山先跳下马车，扶古冰涵和靖儿下马车，曾小山伸出手到古冰涵面前：“我的东西还给我！”
    古冰涵把匕首交道曾小山的手上，见他还在瞪着自己，只好把原本准备交给师傅的名单和红绳还给他。
    “我们缘尽于此！以后永远不要再见面！”曾小山凶恶地说道。
    古冰涵不觉得什么，靖儿却依依不舍地看了曾小山一眼，靠到了古冰涵的怀里。
    就在曾小山要上马车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来路跑过来一个人，边跑边摇摇晃晃，像是受了伤。
    “隐蔽！”曾小山把匕首捏在手上，躲在马车后面，其余几个女人也用马车挡住自己的身体，只见那人往这面跑了不多会，就能看见他身后有三个人在追，似乎是过路商旅正在被强盗打劫。
    “你们在这呆着别处去，我上去看看！”
    “小心！”四个女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曾小山只摸了摸宁儿的脸蛋，对其余三个女人的关心漠然无视。
    曾小山拿着匕首冲上去，此时月影变得暗淡，远远看不清对面的来人。
    等到曾小山迎面看见那个在前面逃命的伤者，伤者一个不慎倒在地上，对曾小山喊道：“救命！”
    曾小山把伤者挡在身后，拿起匕首对着追上来的三个人，三人只是农夫装扮，脸露着，观面貌年纪三四十，手中的武器却不是普通强盗所用的刀枪棍棒，而是些奇形怪状的，曾小山只认识走在当前的一个拿的是判官笔。用这些兵器的不用说也是老江湖了。
    “阁下何人？三更半夜出来强出头，坏我兄弟的好事！”当前的一个声音浑厚，却不轻易攻上来。
    “在下只是一个商客，不想看无辜人被强盗伤了性命！”曾小山比划比划自己手上的匕首，正义凌然道。
    “找死！”
    三个人同时攻了上来，曾小山与他们斗在一起，曾小山手中只有一把匕首，而对方的兵器有些匪夷所思，不像刀剑一样直来直去，令曾小山防不胜防。
    曾小山后退两步，大叫一声“妈的！”手上早已准备好地一把沙子扬了出去！
    对方与曾小山初一交锋，就知道曾小山并非善类，刚要打起精神要与他缠斗，曾小山就使出了扬沙子这等只有小孩子打架才会用出的招数。
    就在三人眼睛被迷，看不清曾小山的一刹那，曾小山的的匕首已经刺进了当前拿判官笔那个的心窝里。匕首没拔出来，拿判官笔的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这还是曾小山生平第一次杀人，来不及发憷，克服心理上的障碍，左一脚又一拳把后面两个也击退，两人非但不逃走，反而重整旗鼓重新攻向曾小山，他们手底下的功夫本来就没曾小山好，气势落了下乘，如何能敌得过曾小山？曾小山不给他们留后招，毕竟他们是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自己不是道上的人，杀了人不信还能被武林人找上门，要是被他们逃走那才叫危险。等三个人都没了气，曾小山心中才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整条手臂不由自主颤抖。
    曾小山把匕首收起来，不留下犯罪证据，过去搀扶已经虚弱不堪的伤者，伤者已经出气多入气少。
    齐念如和宁儿搀扶着古冰涵和靖儿走了过来，齐念如看着三具尸体，道：“你……你杀人了？”
    曾小山却在那里喘气，无暇回应。
    将死的伤者看到古冰涵，眼睛突然一亮，道：“古……古亭主，主子……有难！”
    古冰涵好像认识他，惊讶道：“陆安？”
    陆安身上五六个伤口在流血，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主子进了分舵……我们留在后面的弟兄全被教主派人抓了……只有我逃……逃……”
    话没说完就已经闭目而终。
    “怎么可能？”古冰涵一副难以之色的神色。
    曾小山问道：“他口中的主子是谁？你师父为什么要抓他们的人？”
    古冰涵道：“他说的主子就是我师父！”
    “你师父不就是什么龙教主吗？难道你们青衣教有十个八个教主？”曾小山明明记得松侍卫称呼白衣女子为“龙教主”。
    “我师父只是教里东鲁堂堂主，每一个堂主在教内教外都称之为教主，这样朝廷就查不清教内人员结构，细作也不可能得回有用情报！”古冰涵解释道。
    曾小山想了想道：“那他的意思是说你师父有危险？”
    古冰涵不回答，而是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曾小山。
    曾小山最不忍看到的就是女人的哀求，尤其是这么个美貌足以祸国殃民的主看着自己。古冰涵通过这两天的接触似乎也摸到曾小山的软肋，不求他帮忙，只是这么盯着他。
    现下也的确没人可以帮到她。教主亲至，事关重大，堂主只能亲身前往不能带随从，身单力孤。
    “我跟你们的那个什么邪教半点关系都没有，帮你们姐妹逃生已算仁至义尽！如今你们教里起内讧也要我去帮忙，我干脆还是找面墙撞死好了！”
    古冰涵也不说话，直到把曾小山看的心里发虚。
    曾小山心里也的确不想惹麻烦上身，可是想想，要是就走了，两姐妹凶多吉少。要说对着两个女子一点感情没有那是骗人，曾小山也不想看这么两个善良而正直青春的女子死于非命。而且想起那个“龙教主”，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痒痒。
    曾小山一把将古冰涵横抱起来，喝道：“送佛送到西！老子今天豁出去了！”
    曾小山先去把马车藏了起来，方便回头逃命时所用，让齐念如和宁儿留下照看病重的靖儿。靖儿伤重不便同行，他不想让与此事无关不会武功的宁儿和齐念如与他一同犯险。
    曾小山则抱着古冰涵往镇子里走去。
    到了一个巷口，古冰涵示意他停住，道：“我们的秘密分舵就在前面！”
    曾小山稍微探出头，斜对面的小巷里有个黑砖砌成不大的门开着，门前站着两个盯梢的男子，他知道周围肯定还有不少暗哨！
    “你确定你师父就在里面？”曾小山问。
    “恩！”古冰涵也许是觉得曾小山抱着她太累，也许是觉得这样太过于暧昧，让他放自己下来，扶着墙往外看了看。
    “这些人守的这么严，要进去不被察觉很难！”曾小山说。
    古冰涵指着另一条小巷，道：“我知道那边是分舵宅院的后巷，从那里可以爬上分舵议事厅的屋顶！”
    等曾小山抱着古冰涵来道那条所谓的后巷，才知道古冰涵的话是多么的坑人，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小巷，而是一条夹道，左右宽一米多，两边墙却有五六米高，曾小山抬头看着长方形狭窄的一片天，望墙兴叹道：“你是让我当蜘蛛侠？”
    古冰涵不知道蜘蛛侠是什么东西，字面理解大约是蜘蛛的一种。
    “你再抱我往前走走！”
    曾小山依言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两边的墙上各有几块砖熬了进去，整齐的一列，就像石阶梯一样。
    “你背我从这里爬上去，救我师父要紧！”
    曾小山想说：这也很难，我不掉下来你也要掉下来！听古冰涵坚决的语气，知道无法动摇她的决定，于是把她背起来，因为要爬上去就要手脚并用，腾不出手扶古冰涵，所以要古冰涵的手一定要牢牢箍着自己的脖子，腿要紧紧夹着他的腰。
    曾小山手脚小心从下面的坑洞挪到上面一个坑洞，用了半刻钟时间才爬到顶部，此时距离地面五六米高度，大约有三个楼层间的高度。好在与分舵隔着夹道相连的那边是个屋顶的平台，曾小山先艰难地将古冰涵推上平台，自己才一跃跳了上去。
    “怎么样？你还好吧？”曾小山看着痛苦不堪的古冰涵。
    “我……我……我没事！”
    平台对面隔着夹道是青衣教分舵的屋顶，而且是斜着的，自己能从这面跳过去，如果背着古冰涵就没可能。曾小山正在想办法，正好发现这面平台上有块厚重的木板，这样把木板架在中间，将古冰涵抱过去就容易的多。
    虽然木板有两尺多宽，但抱着古冰涵在上面走有点走钢丝的味道。
    古冰涵闭着眼睛，像是把自己的命交托给曾小山。
    曾小山小心挪过去，把古冰涵放在屋顶上，让她自己一点一点往上爬，自己则把木板拽了过来，防止一会要下去的时候被对面的人给收回去。
    两人费尽力气终于到了青衣教的屋顶，曾小山露头看了下，屋顶那边就有很多放哨的青衣教徒，古冰涵拿起一块瓦片，把瓦片下面的桔草翻开少许，屋里的亮光传了上来。曾小山依样拿起一块瓦片查看里面的情况，只见里面的厅堂里，整整齐齐坐了两排人，龙教主赫然在其列，里面安静似乎尚未动手，气氛肃杀似有大事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