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烟尘》第十一章 说书娇娘

    “就这么死了，真是个胆小鬼。”肇事的小姑娘撇着嘴说道，人人对她怒目而视，小姑娘哼了一声，回头看了一下小倩的神像，然后朝神殿外走去。
    黑白无常悠悠地飘了过来，把魂魄从老太太躯干上勾了起来。
    “这个小娘，真会捣乱啊，”黑无常不满地说，“她来一回人世，我们就要加一次班。”
    “一次？”白无常瞥了自己万年搭档一眼，“等着吧，一会儿估计还有的忙。”
    “两位鬼使，”老婆婆既然已经为鬼，也就不怕了，“我能问问，刚才吓死我的那个小姑娘是谁吗？”
    “她啊，她叫潜小娘，我劝你啊，还是别打听她，即使到了鬼界，也是离她越远越好。”黑无常忠告道，“上路吧，早走早干净，这里阳气太重，你是个新鬼，顶不住的。”
    小娘离开了地宫，周围人声鼎沸，原来是虎步赛快开始了。
    拥趸们从四面八方归集过来。南封城的虎步赛馆叫做鼎阳馆，此时此刻，鼎阳馆外的广场变成了做生意的黄金场所，比往日里多上百倍的小贩占领了这里，把个鼎阳广场生生摆成了一个小商品集市。
    在这热闹之处，还有个最热闹的地方，那就是在鼎阳馆入口处说书的爷爷和孙女儿两人。
    他们在南封城说书已经有些日子了，说的全是虎步赛赛事和其中的风云队员，已经积累了很大一批忠实观众。现在他们说的正是即将开赛的南封队和汤阳郡队的比赛。
    “列位客官，你们说说，一会儿的比赛，哪队会赢？”说书女孩儿唤做采兰儿，和往常一样，她先卖了个关子，她的爷爷适时地敲了一下架在身前的书鼓。
    “这还用说，”观众轰然笑道，“肯定是南封队啊，咱们是地主，还拥有大可国虎步赛第一步战士，烈阳，第三枪战士唐云，第二弓战士落雁。汤阳郡队只有个排名第五的弓战士李准罢了，他们最好的步战士关岩每次都被烈阳轻易推倒，陈迁在唐云手下也走不了两个回合。”
    “咱们南封队就是国家队，谁不知道汤阳郡队最多算是我们的二队，哪有可能胜了我们？”一个本地人喊道，立刻迎来了一阵应和声。
    “你们不就仗着财大气粗吗？”立刻有汤阳郡的拥趸反驳道，“汤阳郡所有的资源都优先给你们用，我们汤阳郡队培养出人才，也都被你们买走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本地人有几个厉害的？”
    “气急败坏了吧？虎步赛人才本来就是要去最好的队，你们有本事，也买我们南封队的队员啊，土包子。”一个脖子上都是刺青的家伙梗着脖子喊道。
    “说谁是土包子？”汤阳郡拥趸中站出来一个胳膊比常人大腿还要粗的汉子，逼近到刺青男身边，“老子的拳头也是个大肉包子，就问你想不想吃？”
    刺青男咽了下口水，退后了半步，众人哄然大笑。
    “各位稍安勿躁，大家都是大可国人，何必分什么彼此？至于南封队和汤阳郡队孰强孰弱，大家说得也不错，不过，”采兰儿微笑着提高了声音，“但是，这就见我采兰儿的不凡了，因为我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你们知道今天汤阳郡步战队会派谁上场吗？”
    “派谁？”
    “兰儿姑娘，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各位看官，这消息可是我们颇费了一番周折才打听到的，”采兰儿爷爷一敲书鼓，拿起了四方盒，走向听众，“麻烦各位打赏一番，就当小老儿的跑腿钱了。”
    众人知道规矩，纷纷解囊，爷爷走到了小娘前，小娘也掏出一张纸钱，扔了进去，爷爷一看，竟然是几张冥钱，他脸色一变，但看到小娘只是个小娃娃，也不好说什么，偷偷捡起来攥到手心，继续讨赏。
    “谢谢各位看官，”采兰儿看爷爷走了一圈，于是对着众人团团地礼了个福，“刚才小女子说道，汤阳郡队来了个强援，那强援不是别人，正是翁家军军主的儿子，京城第一大少的父亲，翁白将军。”
    底下“嗡”的一声炸开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喊道，“不可能！想参加虎步赛的正式比赛，至少要在一个队里注名时间超过一年半，翁白将军虽然是汤阳郡人，但也不能说上去帮忙就上去帮忙啊。”
    “是啊，是啊。”认同的声音纷纷响起。
    “我有确切消息，翁白在汤阳郡虎步赛队的注册时间已经超过了一年半，接近两年了，”采兰儿等众人声音小了，这才说道，“各位不要着忙，就听我来为大家分析一下两队的优劣势吧。”
    采兰儿开始评说汤阳郡队和南封队各个队员对比，战术变化，历史战绩，翁白加入后对胜负的影响等等，小娘对此毫无兴趣，身后就是花神庙，她推着堵路众人的腰，朝那里走去。
    花神庙和地宫大小差不多，建造得却有趣多了。
    和地宫一样，供奉花神娘娘的主庙是座重檐庑殿顶建筑，除此以外，庙中种满了鲜花，各式各样的小庙遍布花丛中，每一个小庙中都供奉着一个花仙子。
    其中，玫瑰、月季、牡丹、兰花、菊花、茉莉等常见花的花仙庙中人特别多一些，人们根据花的花语和品性进行祈求，寻求富贵圆满的会去牡丹仙子庙中，文人雅士独爱兰花，思慕爱情的年轻男女则会去并蒂莲仙子那里倾诉。
    花神庙中鲜花繁茂，而且不管风霜雨雪、季节交叠，常年不败，这使人们更加信赖花神娘娘的神力。
    小娘在花丛中信步走着，她身上的气息令群芳不喜，纷纷在她身前让开道路，小娘随手攀折着鲜花，但那花到了她手中，很快就会变黑、枯萎，一旦她将那枯萎的花扔到花田中，那花儿的颜色就会恢复正常，而且很快地变成花泥，周围的花也因此开得更艳。
    小娘随随便便地进进出出，一会儿看了十几个小庙，她来到了一个名为“心月日中花”的小庙门口，又是一个没有听说过的花，小庙中也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