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烟尘》第六十六章 动员失败

    风之国中间有大泽，辽阔无边，大泽中流出四条大河，其中一条为西没河，朝西北方流经风水城，最后消失于风之国西北方的飞沙地中。
    西没河贯穿风水城全城，在河两岸，遍布三人高的小水车，把河水引向家家户户，作为生活用水。
    风水城常住人口大约两百万，这个人数变动很大，因为城南有一个占地广大的游屋区，游屋区满时，风水城人数可达二百五十万，游屋区空时，风水城就只剩一百五十万人口了，一般情况下，风水城能够保持两百万的体量，在风之国四大城中人数排第二。
    时值正午，万家炊烟，香气缭绕全城，明仁的三十多个小伙伴一入城就消失不见，如同河流汇入了大海，只有瘦竹竿陪在他的身边，两人站上通往风筝坊的传送带，听着水道中被水车输送的流水涓涓而流，瘦竹竿满脸都是还乡的喜悦，明仁心情却轻松不起来。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和他们打招呼，瘦竹竿招呼大家去风筝坊和风神殿中间的风水广场，明仁有话对大家说。
    风筝坊是风水城最热闹的地方，是生产、维修、出售各式风筝的地方，它位于风神殿南，游屋区北，风水广场位于风筝坊北，风水城但凡有什么大事，都会在这个广场宣布。
    明仁和瘦竹竿下了传输带，停在空空荡荡的风水广场上，现在饭食未过，还需要一刻钟大家才会出来活动。
    “你觉得没有，自从光幕出现后，天空越来越红了？”明仁道。
    瘦竹竿看了看明仁，明仁的透明体质使他看不出来明仁正看向何方，“红了吗？”
    “你抬头看看。”明仁耐心地劝道。
    瘦竹竿这才抬起来头，天好像是红了，但是……“以前的天空是什么样子的？”瘦竹竿挠了挠头，“我没注意过。”
    明仁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终于，人们从四方聚集过来，如众川入海，风水广场上慢慢热闹起来，人们互相打着招呼，亲热地谈论着家长里短，有些平素有仇的人就在广场上争斗起来，周围的人大声喝着采，怂恿着，在众人面前公然对抗，在风之国是打死不论的。
    风之国没有领袖，所有风之国人生而平等，死而平等，但生死之间，也能够依靠自己的能力获得别人的尊重。明仁是风之国人中最独特的一个，他体态特殊，能力非凡，而且为人公正、有责任感，颇受风之国人喜爱、尊重，但大家都暗暗地觉得，明仁太古板了一些。
    明仁等大家聚集得差不多了，这才上了高台，他的袖子飘了起来，提示大家安静一下。
    慢慢的，熙熙攘攘的人们安静了下来，全都看向了明仁。
    “我一直想知道明仁不穿衣服什么样子。”一个风之国姑娘咬住嘴唇，小声的对自己的女伴说。
    女伴笑着推了她一下，“明仁不穿衣服，你就看不见他了。”
    “风之国人，我们的末日临近了，”明仁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期待这样能引起大家一些重视，“在光幕的那边，有一个超级大国。目前，他们已经集结了二十万军队，随时就会攻入我们的国家！”
    明仁停顿了一下，等待着大家的反应。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有个大嗓门的女人喊道，“他们为什么进攻我们？”
    “因为我们对他们来说，是一块处女地，为了掠夺更多的资源，他们本能地会侵入这里，”明仁沉声道，“而且，他们担心我们会侵略他们，只是为了这个，他们也会攻击我们。”
    “我们是不会侵略他们的，”一个男人高声喊道，“最多像你们一样，跑过去偷些吃的。”
    大家轰然大笑，纷纷叫好。
    “我们在那里杀人了。”明仁道，果不其然，话题的走向和他想要的不一样。
    “那很正常，”大家纷纷表示，“你们只是为了自保。他们那么多人，杀几个有什么关系。”
    “话不是这么说的，”明仁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把话题引回来，“总之，那边已经集结了二十万大军，而且还可能有更多的军队，他们会来到这里，他们会杀掉我们的男人、孩子，抢走我们的女人，还会烧掉我们的四方磨台，”明仁发现最后这句话起了作用，他决定抛出最重要的那句话，为了增加这句话的戏剧性，他转身看向身后风神殿的回风圆廊，空荡荡的衣服随风飘动着，“他们还会拆了咱们的风神殿！”
    “什么！”风之国人沸腾了，“他们怎么敢这样！”
    “和他们拼了！”
    “我要参加军队！”
    “把他们全赶回去！”
    “他们还没来！”
    “那等他们来了再把他们赶回去！”
    “我们也可以去他们的国家打仗！”
    “说得对！”
    “大家安静，听明仁怎么说！”瘦竹竿站在明仁后面，高高地举起了手。
    民心可用啊。明仁终于高兴了些，“大家说得对，我们要御敌国门之外。好消息是，我们穿过光幕后，会来到一座高山之上，这个地形对我们很有利。”明仁等大家又欢呼了一阵，这才微笑着继续说道，“大家准备好武器，检查好轮鞋，那是个经常没有风的国家，大家要……”
    “等等！”有人突然喊道，“那个国家没有风吗？”
    “有风，”明仁笑着解释道，“就是经常会停，奇怪的国家，哈？”
    “没风说什么，”大家纷纷喊道，“不去了，打死也不去那个国家了。”
    “散了吧，就在家门口防御算了。”
    大家纷纷散开，有些人就近逛起来风筝坊，其他人回家去了。
    明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尽管谁也看不见他的面孔。
    大可国艮岳。
    吴胜的马车距离守门的羽林军一百米就停了下来，扶郎郡主已经等在了大门外，她笑靥如花地走了过来，眼中闪着恋爱中的人特有的光芒，只是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自己还没意识到。
    “你没有换一身衣服吗？”扶郎打量着吴胜一身浅灰色的大褂，他好像一直穿的这一身，但今天不同啊。
    “丑媳妇儿反正也要见公婆的，打扮不打扮又如何？”吴胜笑道。
    “看你说的。”扶郎的脸红了，她低下了头，不再纠结吴胜的穿着，“我带你去，父王已经在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