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烟尘》第九十九章 两军对圆

    大军掉头，后军变前军，逆风朝右前方行去，眼见光幕越来越近，大军折而向右，平行光幕前行，前军突然鼓噪起来。
    “怎么了？”言御王问道，“有敌情？”
    金不喧驱马赶来，“王爷，风向变了。”
    “风向变了有什么奇怪的？”
    “是完全变了，”金不喧有些着急，“王爷，您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
    言御王赶到前军，这才发现金不喧说得并不准确，风向并没有变，而且新起了一道风，方向和中军的风截然相反，最奇异的是，两道风好像被一道看不见的薄幕分到两边，无间相邻，但是各刮各的，毫不干扰。
    “真是个诡异的地方，”言御王叹了口气，“看来那些风之国人是来到这里，然后顺风回去了。”
    “王爷所言甚是，”左世仁道，“风之国应该有临近的风带，彼此风向不同，风之国人对此十分清楚，是以能够进退如风，行踪诡异。”
    “左大将军，你到这里后，风向变过吗？”言御王道。
    “变过一次。”
    “一日之内，同一个地方，风向也会变的，风之国的风向，不是那么好猜的。”言御王笑道。
    左世仁莫测高深，只得答了一声，“是。”
    “咱们就沿着这条风带，试试运气，”言御王笑道，“告诉前军，随时做好战斗准备，我可不想再被一支突然出现的奇兵杀个措手不及。”
    “是，末将亲往前军督战。”左世仁禀道。
    “左大将军前去，本王就放心了。”
    大军行去，一路无事，沿路碰到了一些奇怪的屋子，他们纷纷扯起大风筝，跑得远远的，倒把大可国战士稀罕得不行。
    不紧不慢行了五日，竟然再没碰到风之国的部队，不过远远的，前面出现了一座大城，四台骨碌碌的风车在空中忙个不停，还有许多小风车，就看不太分明了。评估一下规模，竟然像是个能够容纳两百多万人的大城，比南封的规模还要大些。
    言御王暗暗心惊，这是他们见到的第一座城，如果这只是风之国的一座普通城池，那么风之国人数数量之众，将远超他的想象。他回首看向兵将，他们脸上也都有惊容，看来大家想的差不多。
    言御王突然朗声笑了起来。
    “王爷，为何发笑啊？”大将军松布问道。
    “我们运气不错，一下就碰到了风之国的都城，看来咱们可以一鼓作气，攻下风之国了。”言御王刻意提高了音量，周围的士兵果然惊讶地看向他。
    “王爷怎么知道这是风之国的都城？”松布问道。
    “本王从小喜欢望气之学，曾经和通灵真人学之十载，于江山形胜、都城建筑之气颇有研究，这里虽然是风之国，但其气和大可国并没有区别。我观前面那座城池风云际会、紫气如华盖，笼覆全城，必然是王城。”言御王的声音听起来兴高采烈，“各位想想，我们走了这么些天，除了些带轮子的房子，连个小村子都没有遇到，这样的城池，必然是他们的都城。”
    周围的士兵们面露喜色，压抑和不安得到了舒缓，话语像水波一样荡漾开去，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一消息，大家鼓起精神，加快脚程，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那个土色的大城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明仁站在西北角巨大的风车架上，西没河从他身后流过，眼前出现了一支军队，正是他和小队在高国郡见过的那支庞大的军队，他们的数量比风之国所有军队的数量加在一起还要多，在这里，在风之国，在风水城外看到他们，给了明仁一种异样的冲击。
    “现在，你相信了吧。”明仁淡淡地说道。
    挽风睁大了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风中飘动，往日这总令她觉得有些酥痒，但现在她却浑然不觉。
    好一支军队！
    “这就是大可国人？”挽风喃喃地说，“他们长得好粗壮，不过个头不高。”
    “他们人数很多，但是有了广域城的帮助，我相信我们会战胜他们。”
    挽风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看麇集在风水城的五万广域城士兵，这是风之国最大规模的军队，是她骄傲的资本，他们令她觉得像个女王，但是面对城外那些粗壮的军人，恶狠狠的庞大军队，挽风有些信心不足。
    “明仁，你和他们打过仗，我要听实话，他们的实力如何？”
    “他们体型笨重，行动缓慢，论单打独斗、奇袭破敌，不是我们的对手，”明仁顿了顿，“你想听实话，我就告诉你实话，真正的两军对战，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咱们风之国人自由散漫，没有纪律，没有集体感，一旦大势不好，立刻就会做鸟兽散。”
    挽风皱起了眉头，“你让你说实话，但这话也太不堪了点。也许只是你们风水城的人窝囊，我广域城之人个顶个都是好战士。”
    明仁苦笑起来，“那是因为你没有实际接触。空谈时，一切标准都是对的，一投入实践，很多标准就变成错的了。”
    “行了，咱们也别在这里说绕口令了，”挽风不耐烦起来，“既然敌人来了，打一场，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提议明仁没有意见。
    风水城没有城墙，是个不设防的城市，九万多风之国战士面对着列阵而来的大可国军队，窃窃私语，广域城的人没见过大可国人，很是稀罕，纷纷向相熟的风水城人请教，军阵之中乱得像菜市场。在风之国军队后面，一百多万看热闹的风水城民众更是沸反盈天，大家把铁凳子搬出来，排排坐，等着看好戏。
    不提风水城民众的爱热闹心理，这个阵势着实把大可国人吓住了，他们距离五里扎住阵脚，惊疑不定地看着前面乌泱泱的人群。
    “这么些人！”松布按住佩刀，“这风之国还真是个大国。”
    “松大将军，你没发现后面的都是老百姓吗？”左世仁笑道，“我们的对手只有前面那不到十万人的军队罢了。”
    “左大将军说的是，”言御王道，“把这话传于全军，以定军心。”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