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烟尘》第一百一十七章 道德灵活

    银甲人嘲讽地笑了，“动手啊，我从翁家军手中逃走两次，耗尽了我所有的能量，现在杀我，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什么时候我都能杀你！”陈广咆哮起来，他近前一步，用刀抵住了银甲人的脖子，他觉得那层银甲十分的薄，刀锋几乎能够啃到后面的血肉，这令陈广更加嗜血，他的眼睛开始充血发红，死去的兄弟似乎呼喊着，让他砍下这一刀。
    “陈广！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关键时刻，吴胜奋力大喝道。
    “喔……啊！”陈广发出不甘的喉音，慢慢地收回了战刃，气鼓鼓地站在一旁。
    吴胜决定安抚他一下，“你忘了你刚刚说的话了吗，我们现在的问题是翁家军，而不是天之国人。非但如此，他还是我们对付翁家军的杀手锏。”
    “就他？”陈广不屑地说，“他倒是有本事从翁家军手中逃脱，还逃了两次，除此之外，我看不出他还有什么用。”
    “你以为我们天之国只有这几个人吗？说起来悲哀，我只是天之国一个最低级的军官，”银甲人百夫长道，“在上面人眼中，我和一个士兵也没什么区别。即使这样，如果没有翁家军的话，我们可以轻易地灭掉大可国。我承认，拥有三千人的翁家军比我们的百甲队厉害些，但一旦我们来一个千甲队，破翁家军易如反掌，也许千甲长大人一个人就够了。”
    千甲队？陈广默然。他见识过眼前这个百甲长带领下的百甲队，那是一种地狱般的恐惧，翁家军很快驱散了这种恐惧，但它的黑暗残影依然萦绕在陈广的心底，也萦绕在每一个大可国人的心底。一个天之国的千甲队？能力远超过百甲长的千甲长？
    “大哥，你总说我大事看不清楚，如果真有天之国的千甲队，如果天之国的千甲队真的那么厉害，”陈广看着吴胜，“那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倒霉。”
    “非也，”银甲人笑道，“我们的目标并不是毁灭地球，一个了无生机的星球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地球需要一个地球人的领袖，而我选择了你。”
    银甲人看向了吴胜。
    “之前，你选择的可是雨之国人。”陈广冷笑道，“看来天之国人也是反复无常的人。”
    “够了，”吴胜突然道，“这个时候，我需要你支持我，而不是质疑我，”吴胜转过身来，背对着陈广，“这个重大的决定，我第一个找你，就是信任你。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
    “大哥……”陈广的声音哽咽了，“你知道，我一向都是支持你的，我的命都是你的。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没有意见，大不了一死。”
    “没有人会死，”吴胜转回身，他扳住了陈广的肩膀，“我们是兄弟，要一起活着，享尽人间的富贵，最后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陈广笑了，但是他的疑惑、不安依然写在脸上。
    “你说的天之国千甲队，”吴胜转向了银甲人，“什么时候到来？”
    “快了，我已经在如磨山发出了讯号，他们随时会来。”银甲人道，“所以，你们现在不用急着进攻，立足这两个郡，避开翁家军，很快，一切都会改变，而那时，你就是这个天下的王。”
    “你的承诺能代表千甲长的意思吗？”吴胜问了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放心，这是我们天之国一贯的做法，千甲长本来就会这么做，我作为第一个来到地球的天之国军官，对地球的局面更为了解，我对地球本土领袖的选择意见会被采纳的。”
    “而我，将提供你现在最需要的庇护，”吴胜道，“你需要什么直接告诉外面的士兵，他们会替你准备的，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外出，如你所见，大可国人不喜欢你。”
    银甲人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虽然变化成了人类的模样，却总是学不好人类的表情，尤其是笑容。
    陈广闷闷不乐地跟在吴胜后面，走了出去。吴胜突然停住了脚步，“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任何人。”
    “大哥，何须嘱托，你信不过我吗？”陈广道。
    吴胜突然感觉很恼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太紧张了，好好放松一下，今天就不用做什么事了。”
    陈广默默地点点头，离开了。吴胜看着他的背影，一种不祥之感涌起，如果连陈广都不支持这个决定，其他人的看法可想而知了，难道自己这次走得太远了？
    吴胜看向南方，他的目光穿过空间，停留在南封城上空，当年。他是一个濒临死亡的工匠，差点死在一个巨大的死人墓中，现在，大可国的皇位就在不远处等着他，他不会让任何事情阻碍自己，尤其是无聊的道德感。
    极北山。
    布诗看着下面的营寨，凭借狐狸般的敏感和长年做赏金猎手的经验，他找到了“穿山甲”的栖息地，这是一个特别残忍的匪徒，虽然手下只有十几个人，却做下了许多大案，坏在他手中的人命至少有三十条，糟蹋的黄花闺女更是不计其数。朝廷对他的悬赏从一千金到两千金、三千金，最近更是涨到了五千金，活捉的话五千一百金——这个微小的加码说明朝廷甚至懒得对其走一个审判、处决的流程，而是建议赏金猎手们直接击毙，这样双方都更方便。
    穿山甲就是北凉郡人。据说其父亲是个樵夫，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在山中砍柴，对大山了如指掌。父亲死后，他做起了无本买卖，并很快展现出了在此行当的才能，慢慢啸聚了十数人，打家劫舍，“名气”慢慢大了起来，他本可以继续招兵买马，扩大营寨，但此人本就多疑，再加上那时朝廷已经开始悬赏缉捕他，他始终保持着十几人的团队，并且经常变换地方，从最西边的巨龙岭，到最东边的极北山，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足迹。穿山甲善于寻找山间天然的洞穴，加以营造，成为最隐秘、最安全的营寨，这也是他诨号地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