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烟尘》第一百九十三章 迎战大将

    “大可国完了。”
    “大可国早完了，我看亡苦国，还有那风雨雪三国，也都要完，都要完在天之国人手中。”
    “天之国不是被翁家军打败了吗？”
    “没有吧，我倒是听说翁家军损失惨重，现在龟缩在浩荡山不敢动弹。”
    “先是来了一百天之国人，后来又来了一千，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来更多人？”
    “我看也是，地下的洞都挖好了，现在正在修整，还不停地朝里面搬东西，不是为了防天之国人，还能防谁？”
    苏阳郡苏阳城内的扬悦楼，大厅内闹哄哄的，丝弦之声和着温软的唱词，间杂着行酒令声、讲笑话声、玩双陆的喊叫声，一派盛世景象。
    “这可能是天下最后一片乐土了。”空羽情坐在楼上的雅间中，卷起帘子，喝着酒，怀里抱着穗穗姑娘，他一向很喜欢安静的环境，但最近这段时间，他过得太过安静了，这种热闹突然令他兴致盎然。
    “不错，就连天之国人都毁灭不了这里，”穗穗姑娘笑道，“这里是善之花。”
    “恐怕是恶之花吧，”空羽情已经记不得他喝了多少酒，可能比在半和尚那里喝得还多，但他却无一丝醉意，“你这里的流言很多。”
    “是消息，”穗穗纠正道，“花盟的消息总是很多的，我恰恰又是个传消息的人。”
    “你有我想知道的消息吗？”
    “没有。”穗穗毫不迟疑。
    空羽情苦笑起来，“我还没说我想知道什么。”
    “你是花神娘娘的男人，我只是个花盟里说故事的人，我不可能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穗穗笑了，每次有人说她聪明，她总是会觉得很开心，所以她又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知道，你在找一个东西。”
    “是吗？”
    “是的，”穗穗为空羽情倒上了甜甜的金华酒，“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找一个什么东西，有的是实物，有的是意义。你这个人似乎已经不再有什么困惑了，所以你如果在找什么的话，一定是在找一个具体的东西。”
    “我刚才夸过你聪明吗？”空羽情笑了，如果大可国也有一个铁盒子的话，会在哪里？这个问题，他是不会问穗穗的。
    “你可以再夸一次。”
    空羽情没有再夸她，但他做了一个动作，令穗穗嘻嘻媚笑起来。
    苏阳郡几可称得上是大可国最富庶的郡，此郡中之人都颇有些乐天知命的味道，管它世道如何坏，只要能快乐一日，就快乐一日，改朝换代如此，天之国人来了如此，就是雨之国人和雪之国人来了也会如此。苏阳郡人为朝廷提供了大量的赋税和钱粮，他们即使过得醉生梦死，其他郡的人也不好说什么——也不用其他人说什么，苏阳郡人自己就“内斗”得不亦乐乎了，苏阳南人看不起苏阳北人，苏阳北人看不起苏阳中人，苏阳中人谁都看不起，细分起来更复杂，基本上是谁也看不起谁。
    空羽情在苏阳郡转了几日，全没钻石大殿和铁盒子的影踪，他本来也就靠直觉来寻找，既然没感觉，干脆离开了苏阳郡，飞向西北角的凉水郡，决定从那里开始挨个排查。
    浩荡山上。
    一大早，翁守仁用过早膳，在翁白和羽兰诧异的目光中，取出全副的铠甲，开始披挂。
    羽兰轻轻推了推翁白，翁白走到父亲身边，想要帮助父亲穿戴，翁守仁却制止了他。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翁白笑道，“好好的，怎么把重甲都穿上了。”
    “他来了，”翁守仁从刀架上取下普初刀，它无锋无刃，恰如一块顽铁，自它被鲁成大师打造出来之后，跟着翁守仁南征北战，也不知挫折了几多兵锋，至今刀身完整如初，竟连一处崩坏都没有，“天之国人来了。”
    翁白微微一笑，他没有问父亲是怎么知道的，“终于来了，等待的滋味可不好受。”
    “披甲，召集翁家军，”翁白的镇静令翁守仁颇为欣慰，他把手放在了儿子的肩膀上，“咱们上山。”
    再过几日就立夏了，浩荡山上下郁郁葱葱，被山顶推平的那道斜坡上也被野草灌木和树苗占满，毁坏的城墙、建筑也修了个七七八八，不再是那副疤瘌头的丑陋模样了。翁白出外，令东方百行整军，自己随着父亲先行朝山顶行去。
    新日如血，满天满地里都是妖异的红光，比昨日妖冶百倍，难道父亲因此推定天之国大将到来了？
    父子两人迤逦而行，行不多时，一千名翁家军在翁家军三杰的带领下整装而来，其中有一半都穿着秦博士制作的银色铠甲，在行列两边，十二只银色大蜘蛛由十二名翁家军战士操纵着，昂首阔步。这已经不是一支常规的部队了。
    孔峰小跑着从后面赶了上来，和翁白并肩而行。
    “终于又有仗打了吗？”孔峰兴奋地说，“我这几日刀法大有长进，只差不会飞了，再和天之国人干上几仗，揣摩揣摩，也就差不多了。”
    “东方没给你个大蜘蛛骑骑？”翁白问道，翁守仁见儿子当了军主说话还是这么轻飘，不由地哼了一声。
    “我才不稀罕那种怪东西，在里面束手束脚的，哪有自己舞枪弄棒来得痛快，”孔峰口中这样说着，心里却腹诽不已，前些日子，他让东方百行给个大蜘蛛玩玩，东方老儿却百般推脱，又说东西太少，又说孔峰如此厉害，用不到这劳什子，总之，好话坏话都让他说了，孔峰始终没弄到，连身上的银甲都是旧的，想换个秦博士新出的升级款不行，“那个天之国的大家伙来了？”
    “是大将，”翁白笑道，“不过百甲长比天之国战士个头大，千甲长又比百甲长个头大，这么算来，那个大将确实应该是个山一样的大家伙了。”
    “翁白，你现在是翁家军军主，大战在即，不要只管说笑。”翁守仁沉声道。
    “是，父亲。”
    翁白答应一声，孔峰冲着翁白做了个鬼脸，两人不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