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烟尘》第二百二十一章 前世债主

    也不知时过凡几,风向突变,两人从迷醉中惊醒,布诗定在空中,把盛颜收了回来。
    “这风之国千里无人烟,那漂木城到底在哪儿?”
    “我也说不准,不过在风之国中央有个大泽,浩渺无边,大泽西南边有一条河,名唤瘦水,沿着瘦水朝西南走,就能到漂木城。”
    “那就这么走,”布诗叠好了盛颜的风筝,带着她顶风东行,“外面怎么如此多风之国人?他们不躲到地下庇护所吗?”
    “我听说风之国人乐天知命,”盛颜大声说着,不同于布诗的柔声细语,她只有这样才能让布诗在高空的大风中听清楚她的话语,“他们可能更喜欢活在自己习惯的环境中吧。”
    “我也听说过一些他们的事情,”布诗笑道,“一国之人,有些达观的不稀奇,稀奇的是举国民众全是这样,这还真是一个独特的国家。”
    “一个童话国度。”
    大泽的水退了,留下了万亩良田,瘦水在风之国四大河中是最瘦的一条,但放到大可国,也可算得上是一条大河,盛颜说得不错,沿着瘦水西南行,很快就见到了一座大城,就是所谓的漂木城了。瘦水继续朝西南行去,消失于无风之林,漂木城的人会到无风之林中砍伐树木,趁着风向合适时,顺着瘦水把木头运回漂木城,这也是这座大城名字的来历。
    漂木城有个叫桂菏的大财主,也是漂木城最有威望的人,瘦竹竿当时传递天之国人到来的消息,在漂木城找的就是这个大财主。
    桂菏是个女人。
    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大可国男人喜欢苗条女人,风之国人本就苗条,桂菏更是可做指上之舞,但是苗条归苗条,该有的全都有,而且有得很杰出,更显得像个雕出来的玉人一样。
    这玉人正在她的府中和空羽情喝酒。
    布诗和盛颜落到院子中的时候,桂菏正在喂空羽情吃酒,空羽情的手放在桂菏身上一个令盛颜一见脸就红了的地方,在布诗鄙视、仇恨的目光中,空羽情有些尴尬地从桂菏手中接过了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你们怎么来了?”
    “空大侠,我可是在帮你的忙,”盛颜把布诗朝前一推,“人我给你带到了。”
    “说得像绑票似的,”空羽情笑了,“来吧,两位请坐。”
    “你不给我介绍介绍?”桂菏看了布诗一眼,瞪着盛颜,“你们大可国高来高去的人还真是多,但我的府邸也不是想来就能随便来的。”
    桂菏从裙摆下抽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枪,拍到了桌子上,“贵国秦博士的武器,虽然贵了点,但能够千步之外杀人于无形,这样的好东西,我可还有一些。”
    “这秦博士,生意都做到你这里了,”空羽情笑道,“桂菏,你还是回避一下吧,这是我儿子,还有儿媳妇儿。”
    桂菏身上紧绷的劲儿一下子松了,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这小后生原来是你的儿子,我说长这么俊呢。”
    “姐姐,你长得真漂亮,”盛颜走到了桂菏的身边,“能不能带我看看你的宅子?”
    “小妮子,嘴真甜,”桂菏拉住了盛颜的手,“走吧,正好让你品评品评,看看我们风之国的园林比你们大可国如何?”
    女人们一离开,空羽情布诗两父子周围柔软的缓冲立刻消失了,空气变得像石头一样硬,连空羽情脸上的笑容都定住了,布诗僵着腿坐了下来,两人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空羽情把壶中酒都喝光了,这才鼓起了勇气,“这些年,我一直想和你说说话,但你见了我和见仇人似的,总是不得机会,今日终于……”
    “有话直说!”布诗喝道。
    “好,好,”空羽情心虚地说,他觉得自己甚至要赔出笑脸来了,但终于还是在最后一刻把这种冲动了压下去,这令他不由得想起了翁白的话,子女都是前世的债主,没想到自己潇洒一世,此刻却如此狼狈,“你母亲是我最爱的女人……”
    “你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么说吧。”布诗冷笑道。
    空羽情噎了一下,这句话对每个女人都有用,但当着男人说,尤其当着他的儿子说,却只能适得其反,“如果当时知道有你了,我不会离开布思的……”
    “你只需回去一次,就能知道此事。”
    空羽情叹了口气,“看来布思没有告诉你。”
    布诗一愣,他盯着空羽情的眼睛,“你回去过?”
    “回去过,现在算起来,你那时应该才一岁,”空羽情又想喝酒了,但酒杯已空,空羽情突然觉得,他这么爱喝酒,也是因为填满酒杯总有一种独特的快感,“你母亲压根没有告诉我有你,我给她钱,她一文不要,还慌慌张张地赶我出去,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
    “母亲从来都是要强的,”布诗声音低了下去,空羽情回去看过母亲,也想过照顾母亲的生活,这令他的怨恨少了几分,“她想的是一个完整的家,稳定的生活,你不能给她。你的到来,只会令她更加痛苦。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我的母亲。”
    “你说得不错,我配不上你的母亲。但是,如果她当时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也许会留下来,”空羽情把回忆定到了十多年前,努力体味自己当年的心境,“我也许会安定下来,像翁白那样,组织一个家庭。可是,你娘没有告诉我,她不相信我。”
    “你值得相信吗?”
    “在此事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相信,”空羽情把酒杯捏在掌心,慢慢地转着,他叹口气,把杯子放到了桌上,“但是你娘应该告诉我的,她起码应该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
    布诗立刻想要反驳空羽情,但是空羽情的说法在他脑中过了一遍,他又说不出话来了。布诗不得不承认,空羽情的话有些道理。但是这个薄情剑客的名头和种种传闻,却令他难以真地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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