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烟尘》第二百五十五章 家中老娘

    英石对上了雷米仇恨的目光，一个狼崽子。英石拔出黑色长枪，劈开海水，枪花开处，那个小雷米被他挑在枪尖之上，四肢抽动了几下，不动了。
    那些储备战士发了一声喊，围了过来，被英石干脆利索地连杀了上千个，剩下的终于被恐惧控制住，四散逃去，英石已经杀红了眼，也不用什么手段，只是挺着黑色长枪在后面追赶，每枪必刺杀一名雨之国人。那些储备战士被杀光了，他又追上控熊部落的部族民，大肆屠戮。
    也不知挥了凡几万枪，英石终于停了下来，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身边的海水中飘满了尸体，有比他高大些的雨之国人，也有小岛一般的海王兽，他浮在血水之中，但再浓烈的血水，也没有英石眼中的血色更红。
    英石突然打开了头盔，用力呕吐起来。
    他呕吐了很久，直到喘不过气来，这才又覆上黑色的头盔，飞离了这片死亡之海，飞离了雨之国。
    桑田村一个人都没有。
    村子过了一次雨之国兵，村民们木土结构的建筑被控狼部落的巨狼撞得七零八落，只有他为母亲修建的砖土结构房子还安然无恙，尽管英石经常和母亲通话，告诉她要记得跑警报，后来又劝她和大家一样，住在地下庇护所，但老母亲总是以年纪大了为理由，留在了老宅中。
    英石落到了院子中，家中那只大黄狗看到一个黑甲人从天而降，紧张地汪汪大叫，英石褪去了全身甲，他的样貌、气味散发出来，大黄狗一愣，高兴地摇着尾巴跑了过来，围着英石直转圈，英石笑着蹲了下去，摸着它的狗头。
    “是石儿吗？”一个头发花白、眼角满是皱纹的妇人从屋中走了出来，看到高大魁梧的英石，她突然满眼是泪，扶着门框不动了，手中还拿着做了一半的针线。
    “娘！”英石喊了一嗓子，大步走了过去，把瘦小的母亲抱在了怀中。
    母子相拥着流了一会子泪，妇人推开英石，“让娘看看，让娘看看，”她上下打量着英石，“黑了，也瘦了。”
    “娘，我怎么可能会瘦了呢？”英石笑了，“整个大可国，只有你会说我瘦了吧。”
    妇人也笑了，“饿了吧，娘给你做饭。”
    “好，我要吃米线。”英石憨笑道。
    英石坐在院子中，看着母亲在厨房中忙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母亲说着话，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线做好了，英石帮着端到了院子中间的石桌上，忙不迭地对着汤吹了两下，挑了一大挑子米线送到了口中，嚼了几口吞下了肚，烫得他直吸气儿。
    “慢点，没人和你抢。”妇人笑着，看着这个壮硕的儿子，她心里乐开了花儿，之前那些苦寂、担忧的日子变得都有了意义，因为熬过了那些日子，她的儿子就回来了。
    “你也吃啊。”英石把碗推给了母亲。
    “我不饿，你吃吧，”母亲笑着，絮叨着琐事，“你寄的钱我花不完，以后不用寄了，我自己种菜种粮食，一些小物件一两个月去地下买些，尽够我用了，你给我买的那个冰箱子，放东西倒是好用，前些日子老是停电，后来我请人把线接到了地下，就一直能用了。都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依我看，日子比以前还好过些。”
    “地下更好过，什么都有，”英石又劝道，“秦博士那些东西在地下都卖疯了，人们花着明天的钱，买着他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听说现在屋里的家具什么的都能自己动了。你搬到地下，我也帮你弄一个那种全自动的屋子，省得你还要自己洗衣做饭。”
    “噢，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全靠机器伺候着，那人不变成傻子了吗？”母亲笑着，“和娘说说，你过得怎么样，在翁家军还好吗？翁军主对你好不好，和其他战士处得好不好？”
    “好，好，好，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英石笑道，“来到翁家军，我才发现以前的兵都白当了，不过现在这个世道也怪，连翁家军也对如今的局面无能为力了，只能看个人的表演了。”
    “我不懂这些，前几天我去地下买东西，他们还说大可国随时可能被那些天之国人消灭掉。我看啊，担心的只有中年人，年轻人玩得更厉害了，简直都不像话了，老年人本来就活一天少一天，也不担心什么了。”
    “现在看来，谁都不用担心了，”英石道，“我们掌握了几个铁盒子，把盈极王吓住了，他现在对地球没什么想法了，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铁盒子，可是想要又得不到，不要又心痒痒，现在就看下一步怎么发展了。不过这些事由军主和半和尚大师、苏情大将操心，我也管不着。”
    “是啊，大事情就让大人物操心，咱们就管着过日子，”妇人笑眯眯地说，她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儿子，“够吃吗？”
    “够，”英石踌躇了一下，决定还是要说出来，“不过娘，我还真办了一件大事，娘想听听不？”
    “说呗，我看看儿子现在多有出息。”妇人笑着。
    “我替咱们可苗郡人报了仇了，”英石眼睛中放了光，一直压制着的情感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翁家军去打雨之国人了？”
    “杀鸡还用牛刀，我自己就够了，”英石站了起来，把全身黑战甲放了出来，“穿上这一身战甲，我一个人就把屠杀咱们可苗城的雨之国人全杀了，还杀了他们很多族人，对了，还有控熊部落首领的媳妇儿和儿子，我也全杀了……”
    “你一个人？”妇人的脸色变了。
    “对，我一个人。”英石挺起了胸膛。
    “儿啊，你一个人杀那么多人，不是造孽吗？”妇人的声音颤抖起来。
    英石一愣，他收了黑色战甲，“娘，我还嫌杀得不够！他们杀我们这么多人，坏了我们的家园，奸淫了我们的女人，现在可苗城活着的女人很多怀着他们的孽种，我还要怎么对待他们？圣人不是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就要以怨报怨，只有这样，那些狗娘养的以后才不敢欺负我们。要不是翁军主用铁盒子吓住了天之国的王，他一举手就把我们大可国消灭的干干净净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强力才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