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竹山县城的惨叫声和喊杀声几乎就没断过,直到傍晚才结束。
秦宇怎么也想不到,城中的人抵抗会如此的强烈,那些家丁捕快竟然冒着枪林弹雨,也不退缩。
也第一次尝试到古代攻城战的艰难,一天下来,足足战死了上千名卫所兵和好汉,加上抬回来的一千名伤员,伤亡达到了两千人。
哪怕后来组织了督战队,依然攻不上去,至于那戴东旻怕是连尸体都找不着了。
到了此时,也总算明白,为何要围三缺一,而不能全部堵死的道理了。
“秦兄弟,明天不能在这般强攻了,还是该想想其他法子呀。”牛二一脸心疼地道。
“火药早就用光了,不强攻难不成那城墙还会自己垮塌?”秦宇却阴沉着脸,今日若非那帮好汉频频在城头拉稀,怕不是早就攻进去了。
“可是兄弟们都怨声载道,要是在强逼的话,非得炸营不可,不如去附近招募一些百姓来吧?”
“不行,亏你们一个个九尺高的汉子,自己贪生怕死,总想着抓百姓去帮忙攻城,还知不知道羞耻?”
红莺一听他出这种馊主意,刷的就站起来,怒目而视。
“哼!红姑娘,你也别说风凉话,今日我死了五百多兄弟,伤了六百多,你们在干嘛呢?不抓些人来,难道明日攻城你带着那些娘们儿上?”牛二冷哼一声,一脸的不爽。
“好,上就…”
红莺胀红着脸,被他挤兑的一咬牙,就要说上就上,秦宇却是摆了摆手,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好了,都不要吵了,我华军讲究的是分工合作,女兵救死扶伤,追杀溃兵,少年兵和牛队虎队打硬战,就像上次伏击左良玉家丁,和前几日的冲锋陷阵,换了其他各队能行吗?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
牛二想想,脸色才好看了许多,没有再说话,上次伏击左良玉家丁和前几日的野战,少年和牛队虎队确实比他们伤亡要大得多。
其他人想到自己受伤后,也要那些娘们儿救治,同样没在计较。
“要不咱们将西城的兵马撤回来吧,给城中的人放一条生路?”
红莺想了一下,突然说道。
“都已经围了,现在撤走还有用吗?真当那些大户都是傻子,会跳这种火坑?”
秦宇翻了个白眼。
“那怎么办?难不成还真要去抓百姓来攻城?”
“这样吧,明日先去打竹山千户所?多解救一些军户和匠户?再打造一些攻城器械,老子就不信,还啃不下一座小小的竹山县城。”
秦宇说道最后,一拳重重地砸在桌案上。
他也知道光靠现在的卫所兵和牛二他们那帮好汉?确实是不能再攻了,那帮家伙今日已经到了极限,再逼当真就要哗变。
而若非这阵子接连的胜仗,让他树立起了一些威望,怕不是今日也打不到这种地步。
红莺同样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和抓百姓去来送死,有何区别?
不过,哪些军户总算都是自愿加入的,所以也没再反对,毕竟官军前日就已经进驻了房县,确实不能再拖了。
散会以后,秦宇就来到了安置伤员的地方,决定收买收买人心。
这是一处偏僻的小村庄。
即便如此,离的老远,依然能传来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整个村庄就如屠宰场一般。
“首领!”
女兵们见秦宇到来,都是赶忙行礼,相比起那帮英雄好汉,这帮娘们儿对秦大王恭敬多了,也打心底里感激。
“恩,都继续忙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秦宇摆摆手,然后站在一旁,观看她们救治那些伤员。
近千名伤员,有一半几乎都是被大粪烫伤的,有的烫伤一两处,有的浑身都是伤。
只见一名名伤员被绑在门板上,嘴里咬着木棍,女兵们先用烈酒将伤口洗干净,然后用烧红的烙铁对着伤口摁了下去,顿时发出一阵嗤嗤声,和烤肉的香味。
而伤员则是手脚绷直,一双眼珠子瞪得滚圆的,额头斗大的汗珠汩汩冒出,木棍都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伤到一处的还好,伤到几处,或者大面积烫伤的,那叫一个生不如死呀!
“别…别…臭娘们儿,老子不要你们救了,给我个痛快吧!”
“姑娘,我的姑奶奶…求你们给个痛快吧!”
一名脸上和胸口被烫伤的汉子,看着身边几名同伴遭受的酷刑,吓得面若死灰,先是破口大骂,见不管用又苦苦哀求。
“放心吧,你这烫伤的面儿不大,应该还有的救。”
“瞧你这点出息,一个大男人,忍忍就过去了。”
几名女兵却没管他的哀求和挣扎,合力将他的嘴掰开塞了一根木棍,将烧红的烙铁拿了过来,对着他的脸就烫了下去。
看到这里,秦宇也不由得暗自炸舌,这帮女人如今个个都不得了了,和东厂锦衣卫的番子估计都有的一拼。
虽然这法子会将伤员折磨得死去活来,但也是对付细菌感染的唯一办法。
现在还天气还不算太热,烫伤面积不大的,大多还是能活下来的,除了身上多几块疤,影响并不大。
………
第二天,秦宇留下虎队牛队监视县城,就和牛二带着大军杀往西面二十里外的竹山千户所。
果然,相比起县城,千户堡城要好打多了。
除了那些武官的家丁,普通军户根本就不会卖命,甚至倒打一耙。
毕竟队伍中就有许多竹山千户所的军户,加上堡墙又不高,四面一围只是一轮进攻,就攻了进去。
随即,秦宇就召开公审大会,将那些武官全部绑在柱子上,任由那些军户发泄,然后大肆招兵买马。
可惜整个千户所,大多数军户早已逃往深山,没逃的都是被像囚犯一般关在堡城里。
平时出去劳作,总有家人要留在堡中,和一户大地主已经没多大区别了。
不过,却让秦宇收获了二十多户铁匠,老少加起来足足上百名打铁匠,尤其是那些年长者手艺那叫一个厉害,秦宇简直乐开了花。
早知是这种情况,他第一时间就会来打这千户所,而非是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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