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学者》第123章 怪物之心

    哈鲁的研究所内，汤姆吃惊的望着身上的奇异光环。
    “我的魔力……”
    在无节制的将魔力池消耗一空后，他的精神力增长了一大截。
    但就在今天，他的魔力池似乎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变化。
    就像是，在春天埋下的种子，在经过几个季度的沉淀后，长出了嫩芽。
    原本干涸的池水地步，已经不再出现新的水分。
    反而是那颗透明的心脏，不知何时占据了魔力池应有的位置。
    “为什么会这样？”
    汤姆摇了摇头，找不到答案。
    也许要去查查典籍试试看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后，汤姆收拾起实验台上的杂物，决定先去图书馆瞧瞧。
    ……
    推开图书馆大门，这里仍旧是贝恩马特学员们最喜欢的地方。
    “瞧，是魔法系的汤姆！前两天他狂扁了武道系那边的洛丁，实力深不可测。”
    “哇哦，看起来也不像你们说的那样凶神恶煞呀！难道说，他是那种隐藏的很深的大佬？”
    “哥们儿，离他远点，当心一不小心就得挨一顿社会的毒打。”
    “有这么恐怖的吗？不就是个精神小伙么，我就不信他敢在图书馆里打我，嘿嘿。”
    “安静点行不，各位，还能不能愉快的看书了？我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来，可不想就这么浪费在这里哦。”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美男子……”
    在一连串议论声中，汤姆感觉周围的人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很多意味不明的东西。
    有羡慕，有畏惧，有向往，还有一些散发着电流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难道我的魅力已经这么大了么？”
    汤姆自恋的摸了摸下巴，露出了思考状。
    ……
    在贝恩马特图书馆的柜子中，有那么一排记载着有趣故事的书册。
    汤姆的目的是为了找到魔力池消失的答案，但在固有的知识管理内容不足的情况下，汤姆只好退而求其次，乞求这些记载着古老传说的书册中，能够有一些线索。
    《赫萝与劳拉的爱情故事》、《三只松鼠》、《乌尔提亚的猎人》……
    他的记忆力很好，每翻过一些书册，都能够准确无误的提取到其中的重要知识点。
    “呜……只剩下3本了……”
    汤姆略显头大，从希望到失望，再从失望到迷惘。
    这是一个情绪转变的过程，任何凡人都不能免俗。
    抱着看完最后的典籍的想法，汤姆在图书馆鏖战了两周半。
    在这两周内，他回绝了莉莉娜的邀约，与来历不明的粉丝的互动请求。
    终于，当他打开一本名为《诺伊的奇妙旅行》的奇幻长篇小说时，在一个相对远离开头的位置，找到了类似于魔力源泉的记载。
    【玛尔加哈山谷遍野的翠绿中其实蕴含着生命的脉动。在浓密的树从下遍布着灌木及攀爬类植物，地上则交错着恼人的缠绞藤。如果路过者一不小心，这些藤类就会迅速的攀附而上，紧抓住受害者的脚踝不放，直到无辜的受害者被山谷中四处巡狩的肉食动物给捕获为止。在这些肉食者享用晚餐的同时，缠脚藤也可以获得它们维持生命所必需的养分——鲜血。
    诺伊和他的伙伴们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披荆斩棘地清出一条通往深处的路。每个人都又累又渴、一身是伤，相较之下，眼前通往提瓦的平直泥土路便成为了让人振奋的景象。直到他们踏上泥土路开始休息后，才发现整座森林就像被人捂住了嘴一样的安静。
    虽然他们好不容易抵达平坦的大道，却没有人想要贸然离开树丛的庇护。
    “你觉得这样安全吗？”诺伊从树丛间的空隙窥探着。
    “不管安全不安全，这都是我们唯一的选择，”路易插嘴说。“除非你会飞，或是你想要回到森林里去待着。刚刚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走了几百码，照这个速度，我们大概要下星期才能抵达下个岔路口。”
    诺伊红着脸辩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抱歉，”路易叹了口气。他也跳向路的尽头，树丛把路包围得像座阴暗的长廊。“我和你一样也不喜欢这样的情况。”
    “我们要各自行动还是一起走？”奥兹冷酷地打断了他认为毫无意义的对话。
    “我们一起行动，”路易回答。随后他又加了一句，“但还是得有人先去勘察——”
    “路易，交给我吧！”泰拉姆从路易的手肘下钻了出来，自告奋勇地说。“没有人会对一个独自旅行的冒险者疑心的。”
    路易皱起了眉头，泰拉姆说的对——的确没有人会怀疑他。每个冒险者都是天生热爱冒险，在玛法大陆上四处游离，寻找刺激的事务。但是泰拉姆有个不好的习惯，只要遇到有趣的事物，他很容易忘记原先的任务是什么。
    “好吧！”路易最后说。“但是，招子放亮，机灵点。不要到处乱跑，最重要的是，”
    路易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要打别人东西的主意。”
    “除非那个家伙是个面包师傅。”奥兹加了句。
    泰拉姆咯咯笑地挤出了树丛，踏上了泥土路。手中的木杖在泥地上戳出一个一个的洞，身上背着的袋子上下跳跃着。口中唱着旅行之歌。
    路易也不禁微笑起来，直到听不见泰拉姆的歌声之后才带着大家走上大路。每个人都象是面对许多恶劣观众的演员般，战战兢兢的走出树林。对他们来说，密林的每一双眼睛似乎都在盯着他们。
    火红树叶下的浓密林荫让能见度不到几尺，奥兹独自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路易知道，虽然他昂首阔步，内心却在强烈挣扎着。
    诺伊和提瓦则随后跟上。路易关切地注视着年轻的法师，担心他的体力是否还能撑下去。
    提瓦刚踏出树林时有些不稳，现在看来则是十分的正常。他一只手撑着法杖，另一只手则拿着本打开的书。
    路易起先还在猜想那是什么书，随即明白那就是每一名法师必备的咒语书。每天心力交瘁地记忆这些威力强大的咒语是所有法师的宿命。这些有着神奇威力的咒语一经施展，便会从脑海中消失得干干净净。每一道法术都会消耗施法者的部分体力和意志力，直到精疲力竭，法师得彻底休息后才能再度施展这些法术。
    “半精灵路易，”路途中，诺伊终于再次开口。“这是你的名字吗？”
    “这是人类给我起的名字，”路易回答道。“我的精灵名字对于人类来说又长又难念。”
    诺伊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他问道，“人类称呼你为半精灵而不是半人类呢？”
    这个问题犹如迎面一拳，路易几乎可以看到自己倒在地上。被迫得强自镇定才能忍下这口气。他知道诺伊问这个问题一定有他的理由，不是真的要侮辱他。路易意识到，这是一种考验。他小心地选择自己所用的词语。
    “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半精灵只不过代表了体内有一半精灵的血液，却代表了残缺不全。”
    诺伊想了想，终于点点头，开始回答路易的问题。
    “我漫无目的旅行了很多年，”他回答说。“我经常不知道身在何处。我藉由月亮、太阳和星星指引方向。我的最后一段旅程象是场噩梦。”
    他沉默了一阵子。再度开口的时候，他象是置身远方一样。“那是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城市，白色的建筑物有着白色大理石的柱子。但仿佛有一双巨大的手将它扔下山崖。这座城市非常古老，里面也非常的险恶。”
    “乘着黑色翅膀的死神。”路易轻声说。
    “它象是黑暗中出现的神祗一般，其它的邪恶生物膜拜它，不断的尖声嚎叫。”
    “在这样的黑暗恐惧中，一个女人交给你这柄水晶杖？”路易追问。
    “她治好了我，”诺伊简单地说。“我当时快要死了。”路易看着金月手上拿着的水晶杖。它表面上只是一柄毫不起眼的普通木杖，顶上雕刻着奇怪的装饰，四周还缠绕着野人最喜欢的羽毛。但是它曾经发出蓝色的光芒！他也曾亲眼目睹过它的神迹。这是古老众神的礼物——为了帮助他们而在此刻出现吗？还是邪恶的化身？他对这些野蛮人一点也不了解。路易想起提瓦声称只有心地善良的人才能碰触这柄手杖。他摇摇头，这听起来是件好事，他试图去相信它……路易陷入沉思。
    “怎么一回事？”提瓦指了指，“我们的斥侯回来了。”
    泰拉姆自前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挥着手。
    “快躲进树林里！”路易命令大家。每个人都飞快地躲进南边的树林——只有提瓦没有任何行动。
    “提瓦！”坦尼斯抓住骑士的手臂。
    提瓦用力地掰开半精灵。
    “我绝不藏头缩尾地躲起来！”骑士冷冷地说。
    “提瓦！”路易开口，试着压抑高涨的怒火。他强忍下尖酸刻薄的指责，心中明白这样做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他只能紧抿着嘴。耐心等着泰拉姆回来。
    泰拉姆终于跑了回来，身上的袋子不停地跳跃着。“是半精灵！”
    他喊着。“一群半精灵，有八个！”
    提瓦发出了不屑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地精的战斗部队呢！我相信我们可以轻易打发掉他们。”
    “这可难说。”泰拉姆怀疑地说。“我看过一些半精灵，但是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一种。”他低着头专心看着地面，仿佛在思考什么。接着抬头看着路易，褐色的眼睛中带着难得的严肃。“你还记得在玛尔加哈提过有关奇怪的人物——成天待在雕像身边的那件事吗？他们穿着厚重的袍子，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风。那群半精灵就是这副模样！而且，路易，他们让我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泰拉姆耸耸肩。“他们马上就会来到这里。”
    “他们来了。”路易说。他和提瓦以及泰拉姆一同退入左方的树林阴影中，遥望着那群半精灵徐徐走来。
    由于距离太远，路易分辨不出细部的穿着，但还是可以看出他们的步调十分缓慢。
    “也许你应该向他们问问路，提瓦。”路易低声的说。“我们需要知道更多有关前面路况的消息。小心一点。”
    “我会小心的。”提瓦笑着说。“我不会毫无意义的送死。”
    骑士静静地握住路易的手臂表示道歉，接着松开了古老剑鞘中的长剑。他走到路的另一边，靠着一个破烂的栅栏，低下头，仿佛是在休息。路易看了一下子，转身和泰索何夫一起走进林中。
    路易看着路上的景象，就象泰拉姆一样：在过去的一百年的经验中，他也没有看过这样打扮的家伙。
    全身覆盖着长袍，长袍外又罩着厚重的斗蓬：甚至连他们的手和脚都包着布，象是包扎伤口似的。
    当他们看见提瓦时，全都紧张地四处张望，有个半精灵瞪着众人藏身的树丛，每个人都只能看到他在布条间闪着奇异的光芒的双眼。
    “你好！骑士，”带头的半精灵用普通话向提瓦打招呼。带着嘶斯声，不像半精灵的声音。
    路易不禁打了个冷颤。
    “诸位兄弟，你好。”提瓦也用普通话回答。“我已经旅行了很长一段路，你们是我遇到的第一群旅人。我听说了一些奇异的传言，所以我想要知道一些前面道路的消息。你们是从哪里来呀？”
    “我们从东方来，在寻找一柄手杖。”半精灵早有准备地回答。“一柄蓝色的水晶杖。我们听说有人在玛尔加哈看到它。你有听说吗？”
    “你们为什么要找一柄蓝色水晶杖哪？就我看来，月湖之森的古木杖会更适合你们这些半精灵才对。”
    半精灵说道：“实际上，这柄水晶杖对于我们来说，是重要的信物，我们需要用它来祭拜先知者。”
    “我可以帮你们！”
    诺伊的声音响起，握着水晶杖走了出来。
    “找到了……”
    半精灵诡异一笑，身上的斗篷撕裂开来。
    根本不是半精灵！有如薄膜般的皮翅从背后伸出，他有着爬虫类的闪亮鳞甲，手足都长着勾爪，但却是用两只脚直立像人般地行走。它可以使用翅膀。无论如何，这是这只生物的面孔让他发抖——那不是他看过的任何生物的脸，不管是在克莱恩大陆上或是在最恐怖的噩梦里。
    最引入注目的，是胸前那颗一直在不停跳动的像是心脏的物体，其中蕴含着磅礴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