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上》第五十九章 西安

    西安的天空yīn暗中带着淡蓝，yīn冷的chūn雨堵住了小巷的出口，街边的摊子拴住了zì yóu的心。李晨跟随姐夫的一个亲戚来到西安，在路上的时候看着他们一家和他的外甥一起吃完了一包泡面喝完了自带的饮料，然后邀请李晨，李晨自己保持着必要的距离，拒绝了他们的邀请。然而当时的表现并没有为后来的生活加分，他们无情的榨取着李晨的剩余价值。
    摆摊的地方是在一个小巷里，小巷上方灰sè天空成了李晨在西安的时期里唯一看到的颜sè。去之前说好的早上十点起床准备食材，然后去看摊子一直到晚上十点。时间颇为紧凑，李晨认为还在承受的范围之内。
    当他们到达西安的时候，曾经的摊位被村中的一户人家占去。有了危机感的他们加快了准备工作的进程，在第三天摆出了摊子，开始和本地的那户人家开始作斗争。他们凭借着过去的回头客在斗争中取得了胜利，生活步入了轨道。
    刚开始的生意达不到令他们满意的状态，一天一千元的收入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然后他们把早上出摊的时间提前到9点，晚上则到凌晨两点。
    李晨在摊子前的时候总是yīn沉着脸，完全不符合一个商人的形象，其原因是多方面的，最主要的源于李晨称为嫂子的一个中年妇女。
    早上起来的时候李晨搬着放着丸子的框子出去摆摊，中午回去准备食材，下午在摊子前看着，然后一直到晚上吃完饭回去。
    早上李晨将大致的东西拿完后开始准备食材，嫂子走了进来说：“芝麻酱和土豆还没拿，你再跑一趟。”然后她跟在后方走到摊位前，再让李晨回去。
    中午当她回来吃饭的时候会抱怨一番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菜没有弄，然后瞪着李晨离开。
    李晨为了少受窝囊气晚上的时候就一直在摊子前呆着，直到她说让吃饭的时候再去，然后在她火辣辣的目光下吃完，似乎生怕因为李晨吃的多了而导致他们的生意赔本。
    此妇女无耻到极致，令人发指。不仅态度恶劣，还骄傲自大，自以为是。
    或许是遭了上天报应的缘故，此女眼角长了一个大红疙瘩。李晨用和善的语气劝她回去休息。此女瞬间狂暴说我回去谁看摊子，就凭你吗？
    李晨跟着的是姐夫那边的一个同辈，李晨叫他红星哥。红星的孩子就称呼李晨的问题上纠缠了好久，对于是叫舅还是叔的问题僵持不下。
    “你认为应该叫你什么？”嫂子问道。
    “随便，就一个称呼。”李晨笑了笑。
    “那就叫你名字吧。”嫂子冷笑道，似乎认为称呼李晨一声长辈自家人便吃了亏。李晨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针对自己，那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更年期妇女所能表现出的邪恶的范畴。
    李晨有一次生病了，依然来到了摊子前。鼻涕和眼泪不停的留下，李晨只好不时的用纸擦去。
    “别在摊子前擦，影响不好。”嫂子说。
    “那去哪？”李晨反问道。此女坚决不会说出让李晨去休息的话，所以保持了沉默。接下来将自己因受到李晨反问而带来的不快发泄到来客人的身上，她的儿子也看不过去了，在旁训斥与她。
    “对待客人要学会微笑。”李晨说。
    “就你能，看你整天摆着一个苦瓜脸。”悍妇大吼道。
    ……
    李晨每天忙碌在租的房子和摊位之间，不久之后他们开始说去年请的工人是多么勤快，每天天没亮便早早的将菜洗好，什么都准备好了等等，意图继续剥削李晨的休息时间。李晨视而不见，沉默以对。
    当他们坐在家中吃饭的时候李晨仍然来回的奔波着，同来的一个男子冷笑着说：“借来的牛不累。”李晨笑了笑，对于自己来到西安的想法产生了悔意，只好暗暗期盼着一年尽快过去，或者发生一次地震平了这个村子，好以此解脱。李晨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在来到西安的四个月里一成不变的重复着每天的工作，无论刮风下雨，打雷闪电，从来没有休息过。
    拆迁的消息来的如此突然，就像大旱的时候上天送来的一场暴雨。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拆迁上面，村里人考虑赔偿的问题，小贩们考虑未来的出路。
    消息刚刚传来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确定，村中人一致认为不太可能实现，因为出现类似的谣言已经不是首次。
    “你说会拆迁吗？”有人问李晨的“嫂子”说。
    “肯定不会，去年就说拆迁，不是一直没有拆吗？”悍妇笑着说。
    “这次可能是真的了。”
    “看着办吧，那边许多商铺呢，不是那么容易拆的。”
    生活依旧在继续，每天早上红星买来菜，中午在悍妇的白眼中过去。李晨有早起跑步的习惯，在一天早上起床看到了那迎风舒展的条幅的时候，他真心的露出了笑容。
    各种写着配合拆迁的条幅挂满了村中的大街小巷，当天的早晨格外热闹，许多人起了个大早，或许是为了在这个村子存在的最后时刻留下些许记忆。李晨被楼下沸腾的议论声吵醒之后跑了下去，然后化作人群中的一员，看着那正在慢慢变化的风景。
    李晨迎着商道向前跑去，街上来往的行人议论着拆迁的事情。李晨遇见了买菜回来的红星，车子上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菜，拆迁的消息终于下了定论。
    李晨费尽心思想要迎来的地震没有到来，却不想迎来了这样一个消息。情节的发展相当迅速，村里的人开始议论着去处。
    李晨帮助他们将家里的家具搬到了邻村，当天晚上红星给他算清了三个月共计八十八天的工资，按照原先说好的一年两万元，加上当年是十三个月，农历多出来一个月，然后得出一个数字。李晨没有跟他们算上来到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五，而且说好是腊月中旬就回去的约定。在他们问工资是否少了的时候，李晨说别多了就行了。
    李晨沿着陌生的道路来到了姐姐家，和煦的chūn风吹在面上，扬起额前的一缕长发。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你准备去哪？”后事的处理在两三天内结束，姐姐问李晨的打算。
    “要不我就推个小车在附近卖些水果吧。”李晨说。
    “是不是你姐夫和你这样说的？”姐姐问。
    李晨明白了姐姐也有过类似的想法，说是自己想到的。
    一次吃饭的时候红星和他的婆娘说李晨不会说话，遇到了城管跑都跑不掉。姐姐又改变了想法。
    李月决定抽时间带李晨去西安的著名景点看看，在李晨为人生的道路而迷茫的时候，抽风的朱科长为了多收四百块钱的安置费再次打来了电话，这个电话打破了李晨去旅游的打算，让一份原本就不完满的人生更加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