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法术还要讲良心》第三百八十五章 美好家庭破灭

    金朋一直觉得自己家庭美满、条件又优渥，所以性情还是很温顺的，并没有养成富家少爷的那种纨绔。家里见证他成长的佣人他都当作长辈来尊敬，平时叔伯阿姨的叫得很亲。那几位在庄园一直负责照顾他们母子二人的人，也都很喜欢金朋。
    以金朋的聪明很快就猜到了，在庄园呆得时间久的人，极有可能知道父母之间的事情，甚至知道如果联系上自己的父亲。于是金朋找来在庄园里待得最久的三位，分别是男管家柳叔，女管家莫姨，还有司机马伯。
    平日里金朋对这三位长辈从来都是尊敬的，所以当他声泪俱下地跪地求三位帮忙找自己的父亲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对他说一句狠话，谁都没有办法直接地拒绝。莫姨把跪在地上哭得伤心的金朋扶了起来，轻拍他的背表示安抚。
    金朋抬起头看着三位长辈，带着哭腔说道：“求求你们，医生说妈妈活不了多久了，帮我找到父亲让他赶在妈妈临终前来看看她吧。妈妈她就连昏迷中都在叫着父亲的名字，她临终前肯定非常想见到父亲的！我求求你们了，我知道你们一定更有方法能够找到父亲的。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力地磕头，额头上很快就出现了红肿。看到金朋额头上的伤三位长辈吓了一跳，赶紧去阻拦，稳住了金鹏之后，柳叔长叹了一口气才说道：
    “上一辈的事情却要你来承受，这实在是对你很不公平。从小就在你的身边照顾你，看着你长大学业有成，我们都希望你可以就这样快点地成人。好吧，尽管违背了老爷的命令，但是我会尝试着帮你找到他的！”
    可是联系了整整一天，柳叔都没有打通金朋父亲的电话。等到深夜柳叔他们都去睡了，金朋悄悄地拨通了柳叔打了一天的那个电话，那是他悄悄背下来的。也许连金朋自己都没有想过这通电话会被接通，只不过是因为长夜漫漫他太担心妈妈的病情，所以才想着自己来打拨这号码。
    经过了冗长的信号音，金朋根本就没有期待着那头会有人接听了，但是他不愿意主动挂断这通电话，他宁愿听着它自动切断。就好像现在的他，除了被动的等待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既救不了病重的母亲，也完成不了母亲临终前的愿望。
    突然电话被接通了，传来了金朋期盼已久的浑厚男声，声音十分疲惫还带有一丝的责备：“柳叔，这么晚了有急事吗？”
    喜出望外的金朋激动地说道：“父亲是我！妈妈她重病在床，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你快回来看看她吧，她连昏迷中叫的都是你的名字！”金朋以为听到这样的消息，父亲一定会焦急万分地赶来，最起码会安抚他激动和不安的自己，但等来的却是冷漠的回答。
    金朋的父亲先是对于这通德国的远洋电话竟是金朋打来的发出一声嗯，来表示不满和意外，然后语气很快就冷了下来：“我会让柳叔给你妈妈找最好的医院和医生，这段时间你多陪陪她吧。你那边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这么晚了你该睡觉了。”
    没等金朋来及再说些什么，父亲就已经挂断了电话，那个接触的信号切断的提示音，仿佛如千万根针在刺痛少年金朋的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听到自己的母亲快死了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难过，就好像病重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连一句温柔的安抚自己话都没有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个漫漫的长夜里金朋就这样抱着那个已经挂断的电话，听着让他有针刺感的信号音，回想起了父亲来这里跟他过生日的细节。父亲在这里一直都吝啬自己的关切的语言，甚至连笑容都很少有。
    最后金朋甚至在记忆中找到了父亲并不是跟妈妈在同一间房间里休息的细微末节，然后汹涌的记忆涌出来，父亲从来没有哄过妈妈，父母之间根本没有夫妻的样子。妈妈在父亲身边更像是平日里照顾他们起居的佣人，尊敬且保持距离。
    回想起父亲看母亲的眼神，金朋甚至觉得里面似乎透着股厌恶。自己对于父亲也是敬畏多于亲近的，因为父亲每年来这里为他庆生的时候总是沉默寡言，笑容都是极少的。尽管礼物是名贵的，父亲提供的物质是富裕的，但是他给予的关怀和照顾却是极少的，就连笑容像是施舍一般，少得可怜。
    这些年妈妈都是用父亲是了不起的人，是有本事的人，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所以他的时间不能花在照顾家庭上。作为父亲的另一半以及他的孩子，就应该以现在这样的状态去支持父亲做事业，不应该对他有更多的要求。所以金朋相信了，他一直都按照妈妈的要求做一个乖儿子。
    可是再怎么样，都不应该对病重的妈妈不管不顾！就算再怎么特别的家庭，面对生死离别都不该是这样的态度。金朋很想知道，到底父亲和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能够让父亲对他们无情至此。她不是他的妻子吗？他不是他的儿子吗？
    一夜未眠，金朋身心俱疲但还是坚持要去医院陪着自己的母亲。出门前，他听到了柳叔在讲电话，似乎是在被训斥柳叔在恭敬地道歉。之后柳叔就要求跟他一起去医院，上车之后柳叔跟金鹏说，会找专家给他的妈妈治病。金朋就知道，那通训斥的电话是父亲打来的。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专家都还没有来打医院，金朋的母亲就离开人世了。
    金朋陪在虚弱的母亲身边，听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虚弱无声地喊着父亲的名字。最后母亲似乎看到了幻觉，把手伸向了一个无人的方向喊着父亲的名字，但是她的手始终没有触摸到她期盼的人，最后手从空中落下离开了人世。
    金朋只听见了母亲在喊父亲的名字，看到她临终前从闭着的眼睛流出的眼泪，却没有听见母亲最后说出的那三个字：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