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OSS，只想过平静的生活》第十九章 “猩红恶魔”

    如果说从生下来就作为一个喰种长大，那这个世界真的是该死的狗屁不通。
    西尾锦从小和姐姐相依为命，两个小孩住的是郊外的破屋子，饿肚子的事更是经常。总算熬到了长大，为了更好的在人类社会里生活，西尾锦开始读书，姐姐则是选择了外出打工。
    即便是这么努力，这么卑微的想作为喰种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但是一旦被人类发现，依然只有死路一条。
    雾岛董香也一样，她从小和弟弟两个人一起被父亲庇护在羽翼之下，可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却在父亲莫名失踪的那天戛然而止，好不容易得到了古董咖啡厅的庇护，现在却也姐弟分离。
    更别提椎名刹那、神代利世了，一个是生母为了变强疯狂产子吃掉，最后忍无可忍的弑亲者；另一个是出生下来就被精挑细选，准备好生产【——】下一代的母体。
    好像喰种这种存在，总是碰不上什么正常人。
    人格分裂，精神变态，特殊癖好，偏执成性...甚至在人类的社会里，都曾有学者对喰种进行过分析。
    专家们去拜访过关押喰种的专门机构"库克利亚"，考察了在公众眼中很有名气的危险喰种的事迹，最终得出了一个普遍的结论：从生下来就不被期待的孩子，再遭受了社会残酷的对待后，自然就毫不留情的****。
    这样黑暗的恶性循环，从未被打破过。
    喰种们暗地里流传过一个传说，他们说:独眼的喰种是天生的王者，丛生下来就拥有凌驾一切的力量，他将击败一切，最终化为灭世之龙，摧毁这个世界碍眼的陈规旧则。
    当金木研这个独眼喰种就这么恰好出现的时候，古董咖啡厅的大家也有想过这个传说，想过这个独眼喰种会不会像传说的那样，可以从这个畸形的世界里拯救喰种。
    可是现在，这个想法算是破灭了一半了。
    "你说，金木君他这么久以来，一直不吃人肉也慢慢变强，原因是...他在吃喰种？"四方莲示皱着眉说。
    被叫做四方先生的喰种是一直以来负责古董咖啡厅食物来源，同时训练金木研战斗技巧的喰种，他正值壮年，是个年轻的男性喰种，战斗力颇为可观。
    "不是我说，而是真的就这样，我亲眼看见金木这个白痴吃了美食家啊，虽然只是吃了他的赫子而已....!但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雾岛董香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手喝了一口咖啡："上次他从喰种餐厅回来的时候也是，全身是血肚但是一点伤都没有...想来是吃了喰种的赫子伤全好了吧？"
    "喰种之间的互食，的确会让伤口恢复速度变快，也会让身体各项能力变强。但是。"四方莲示认真的看了一眼董香，说："金木的性格，他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
    "他的性格，他什么性格？他那个死板固执又懦弱的性格？"雾岛董香无奈的笑了："他可是不愿意吃人类，又觉得喰种长得和人类一样，唯有喰种多出来的赫子，他可以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吃掉吧？"
    "......"
    "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下楼问问那个西尾锦好了，那天，他也在场的。虽然他一直昏着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美食家的惨状他可是看见了。"顿了顿，雾岛董香站起来，没管自己喝剩的咖啡，直接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你们就想想怎么对月山家那边交代吧，美食家被弄成那个样子..."
    被雾岛董香这样说了，但是四方莲示还是不太相信金木研会是对喰种互食的家伙。他理智上是相信雾岛董香的话的，但是情感上又觉得金木研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喰种。
    雾岛董香看四方莲示这个样子，哼了一声直接走了。
    "别担心，四方君。"看着雾岛董香气哼哼离开的背影，店长叹了口气："金木君的事情，不用太特殊对待了，虽然他是独眼喰种，但是现在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孩子，是会经常犯错的，犯错了，也会改正的。
    "喰种互食是会疯的..."四方莲示皱着眉头，虽然说这样可以让喰种快速变强，但是后遗症实在不可小觑。"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了。"
    "刹那不也是没事吗，金木君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吧。"店长笑眯眯的举了一个喰种互食还活的好好的例子，说："金木他吃的不多，而且会特意离开20区觅食，这次也是，吃了美食家的赫子后，他还给我道歉来着。"
    "店长！——"难道你一直都知道！？
    "呵呵。"接到了四方莲示带着点控诉的眼神，店长从沙发上起身，脸上的笑容淡淡："我只是提供一个安全的场所而已，至于这个场所里的人准备怎么做，我是管不了的。"
    "金木君一直是个很有主意的人，虽然外表看起来温柔没主见，但是实际上可是很固执。"店长回想起来金木研来到喰种咖啡厅后的种种，说："之前他是遭逢大变一时无措，现在他恐怕也已经冷静了下来，有了对之后的打算吧。"
    ".......也是。"四方莲示想了想，他们的确是对金木研有着种种期许，但是却也没有资格去干涉他的行动。
    金木研是个成年人了，拥有自主行动的权利，他要是真的想做些什么事的话，他们这些旁人也没有办法阻拦。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楼下的钢琴声从缝隙里钻进来，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沉默的气氛肆意流转，四方莲示和店长两个人，相视无言了好一会。
    "对了，四方君。"突然打断沉默，店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之前你要和我说白鸽的事情，现在说吧。"
    四方莲示是4区的喰种，和20区的古董咖啡厅合作有很多原因，但是最直接的就是为了照顾董香。他实力强大，情报灵敏，对于白鸽的活动一向了解，帮助过店长很多次，也帮助过店里的喰种们很多。
    刚才如果不是雾岛董香看见四方莲示，多说了几句，恐怕四方现在还以为金木研是个单纯懦弱，不肯吃人肉的软弱喰种呢。
    虽然金木研的确不吃人肉。
    "是这样。"四方莲示缓了缓，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前几天，13区的杰森出事了。"
    "哦，杰森。"店长点了点头："是哪个喰种做的，或者，是CCG的哪个特等搜查官？"
    虽然说这是那个特等搜查官，但是店长和四方莲示彼此都心知肚明，说道白鸽，他们唯一放在心里的对手只有那个白色死神，有马贵将。
    "不，不是有马。"四方莲示抿了抿嘴："是这次CCG扩招考试的新人，也是之前...之前金木说的那个一等搜查官，那个叫做空条城介的一等搜查官。"
    一个一等搜查官驱逐了一个S级的喰种？而且还是杰森这种暴虐无度的喰种？店长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毛，这样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即便是他这种年老且有充足阅历的喰种，也不由有些惊讶。
    "这次的扩招考试，CCG一共出了两个特别有天赋的新人搜查官。"四方莲示没有着急解释，而是继续说自己打听到的东西。"活跃在20区的是因为下手果断干脆、一击必杀，而被叫做【猩红恶魔】的空条城介。另一个新人则是跟着一个特等搜查官，杀人手法更接近喰种的铃屋什造。"
    "这两个新人搜查官现在都是CCG很注重培养的，铃屋什造就是跟着那个搭档的特等搜查官，至于空条城介，有喰种看见他和白色死神走得很近。"四方莲示紧锁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些密密麻麻的资料放到茶几上。"至于杰森，你看这个。"
    资料上除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更多的是一些图片，打眼一看，像是一些调查报告之类的东西。
    "这是诗找到的情报？"店长拿了几张纸，非常平淡的说。
    诗就是为金木研做面具的那个喰种，生活在动荡暴乱的4区，消息灵通。四方莲示的情报，几乎都是诗共享给他的。
    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四方莲示避过去这个话题不谈，而是指着一张画面鲜红骇人的照片说："这是CCG获得战力品，杰森的赫子，连同两个赫包。"
    "被....?"
    "没错，是被那个空条城介徒手拽下来的。"四方莲示点了点头，面色显然不是很愉快。他作为喰种，光是看着这张照片就隐隐约约有一种幻痛感，他可以想象杰森被硬生生拉出赫子会疼成什么样子。
    赫子是非常坚硬，却也非常敏感的东西。它们生长在喰种的身上，是喰种独一无二的东西，是喰种身体的一部分。被人硬生生的拽出啦赫子，感觉就像是人类被硬生生的拽出来肠子。不，重要度不一样，赫子的话，重要度和人类的心脏差不多。
    所以，在喰种们看来，空条城介徒手拽出来杰森的赫子，就和一个杀人狂徒手捏着你的心脏那种感觉一样。照片里的空条城介做出了这么残忍的事，甚至还面带温和的微笑呢。
    被人叫做恶魔也不冤枉。
    其实空条城介只是一时没有调整好表情而已，请相信，他没有针对任何喰种的意思。
    毕竟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没有区别。
    店长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他拿起来带有空条城介相貌的那个照片，仔细观察了一番。
    照片上身材瘦削的青年容貌绮丽，铂金色的头发的在阳光下闪着点点耀眼的金光，一身洁白的制服更是衬得他整个人气质干净又温和。当然，这是在忽视他右手的情况下。
    从右手小臂开始，青年的右手完全被血色染红。纯白与猩红的鲜明对比，好像把这个青年涂抹上了最恐怖的颜色，怪不得这么短的时间里，喰种们就开始流传了这个搜查官的威名。
    对于喰种来讲，空条城介大概是最恶劣的那种恶魔吧。
    就连店长，一想到这个人就是这样徒手从杰森的后腰掏出来他的赫子，也忍不住感觉后背一阵发麻。
    有些感叹，店长迟迟没有把这个喰种搜查官和脑海里温和的大学生联系起来，他说："猩红恶魔吗，白色的衣服上红色的血迹的确很显眼。"
    这个名副其实的恶魔，把无关紧要的喰种都吓得不行，当事人恐怕更是...
    "杰森...听说都疼哭了。"对于店长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四方莲示才说道："他现在疯狂进食，想要长出来自己的赫包，青铜树的白西服一直在为他寻找食物。"
    想了想，四方莲示补充说道："白西服的那几个家伙，在空条城介手中救走了杰森。当时除了这个猩红恶魔之外，还有两个CCG的搜查官，但是战斗力不强，白西服能够救走杰森，空条城介本人的放他走的意愿很明显。"
    "所以和白色死神不一样，这个猩红恶魔喜欢留人一命吗。"摇了摇头，店长说："对于没有了赫子赫包的喰种，恐怕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
    赫子和赫包，就是喰种必不可缺的心脏，讨论到这个话题，四方莲示也一阵感同身受。他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多了，接下来没必要勉强自己再去想这么瘆人的东西，便站起身来。
    "不准备多待一会吗。"
    看着四方莲示准备起身离开的动作，店长看着他，慢慢说道:"告诉了这么一个坏消息就走，四方君也有些..."
    沉稳持重的四方回头，没好气的说："好消息，有。20区的新喰种无面人偶最近很活跃，她从贩卖赫子到了开店售卖情报，据说对古董很感兴趣。"
    "这么重要的消息..."
    看着店长皱眉的模样，四方莲示丝毫没有什么同情，而是继续说："无面人偶还宣传说，想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独眼喰种。"
    就在四方莲示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客厅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传说中的独眼喰种，虽然的确稀少，但是不巧，在这个不大的古董咖啡厅里，正好有两个呢。
    可就在这时，楼下一阵吵闹，隐隐约约能听见西尾锦暴躁又恶劣的骂声和金木研惊讶慌张的道歉声。当然，也少不了雾岛董香愤怒的叫喊声。。
    和四方莲示对视一眼，店长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脚步不慢的走下楼，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倩影。
    艳丽的和服，纯白色的面具，潋滟奇异的一双眼眸。
    是无面人偶，这个大名鼎鼎的****。如今，客串了一把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