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师手记》34 风雨夜序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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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家伙，才是真正的吸血鬼啊。”
    李微站在一处高档写字楼的大堂里，目送着银行的那几个领导快步离开，嘴边却扬起了奇怪的微笑。
    李微，40岁，商人。身形硕大，几乎有着媲美篮球运动员的体格，站在寻常人面前，就像一堵高大的墙，能够将任何人笼罩在他的阴影里。他穿着一身熨帖的定制双排扣西装，头发被发胶精心料理得丝毫不乱。低头瞥了眼，手里攥着的一张发票显示刚才那顿吃了几十万。光是80年代的拉菲就开了4瓶，不过李微却毫不在意，手一挥，发票就变成了一个纸团，轻飘飘地落入了垃圾桶。
    这样的宴请，经商十年的李微已经是轻车熟路。隐蔽在高档写字楼内部的私家餐馆，一次只接待一行客人，绝对的私密，也绝对的奢华。在中*央严打腐*败的时期，这里便是专属于李微的活动场所。经过了刚才那一顿的纸醉金迷，李微急需的贷款，相信不用两天就能办妥。
    走到大门口，李微的眼睛眯成一道细缝，他抬起头，看着那被摩天大楼割裂的天空，原本深蓝的天空下，灰色的云朵正在积聚，如同即将煮沸的开水，不停地翻滚。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老板。”司机将金色的玛莎拉蒂总裁停到了李微面前，顺从地打开了车门。
    “你先回去吧。今晚没事了。我自己活动下。”李微挥挥手，打发走了忠诚的司机。
    司机略一点头，马上就行动起来。听话，寡言，这是司机流传至广的黄金法则。这也为什么司机，秘书，**，并称为中国反腐的三大利器。
    李微在自己熨帖的定制西装外，披上了一件同样昂贵的风衣。然后无声无息地没入了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他一边漫步着，一边仔细地嗅着附近的气味。不知怎么，从他送走银行的那几个领导时，一种疯狂的想法就无可抑制地从他的心底钻出来，**地挑逗着他的理智。
    这样的情感，他已经许久没有体味过了。依稀记得上一次，正好是十年前。而那一次，依稀也是这样一个，风雨即来的夜晚。
    疯狂和**，恐惧和退缩。那一晚的情感格外的丰富，也是自那一晚后，李微才顿悟，从而走上了经商的正途。
    “偶尔放纵一次，应该没问题吧？”李微在心里这样开导着自己。其实，当他支开了司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大约是预见了要下雨的缘故。晚班的地铁格外拥挤。下班晚餐过后的上班一族，纷纷挤进了地铁，向着他们在这座巨大城市里的小巢各自奔去。同样，cbd的不夜模式也同样开启。喜欢夜生活的年轻人，也纷纷打扮一新，从地铁里下来。准备到繁华的商场或是喧嚣的酒吧里放松一番。
    就在两拨人快速的交替中，地铁口坐着一个落魄的老头。衣衫褴褛，胡子拉碴是这一类人最大的特征。而他面前摆着的一个来自于肯德鸭的大号可乐杯里，则零零散散地塞着几块钱硬币和零钱。
    这是一个乞讨者。一个屡禁不止，在人们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乞讨者。不过显然魔都人民对于这类人并不友好，疲惫不堪的上班族行色匆匆，根本懒得多看这个老头一眼。出来寻乐的年轻人更是不愿意破坏自己的好心情，对于这个略显晦气的老头也是装作不见，互相调笑着快步走过。
    倚靠在地铁通道墙边的老头，他并没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苦情样子来博得眼球，只是懒洋洋地看着来往麻木的路人。也许是因为头发太长，那灰白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小半个脸庞，没有人发现，他的眼眶已经深陷，如同那种晚期绝症患者般的深陷。但是他的眼神却格外明亮，亮得勾人心魂，也亮得触目惊心。
    不过因为一直半躺着的缘故，那些高高在上的路人是不会注意到他的眼神的。
    通道墙灯箱上的广告正在切换。在两幅巨型广告切换的那一瞬间，明亮的灯箱会在那一刻黯淡下来。
    就在那瞬暗的一刻，老头的影子从他的身上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急速地拉长。那影子好像是看见了蛋糕的苍蝇，又像是即将捕食的蜘蛛，蔓延开来的形象，恐怖至极。
    几乎只有半秒钟，广告切换完，明亮的灯光再次将通道内的每一处死角都照到。老头依旧赖在墙边，漫无目的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他那修长的指甲缝里，满是黑色的泥渍，混合着一点点的——血迹。
    就在这时，通道外传来巨响。接着一个个行人冲了进来，头上和身上竟然滴落点点水渍。
    下雨了。
    老头的头偏了一点儿，看着那滴落的水渍，笑嘻嘻的，伸出了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
    他的肚子饿了。
    “喂，你们只是在走来走去啊。我们是在执行任务吗？目标呢？”孟晋一直趴在顶层的那个风口，监视着附近的一举一动。豆大的雨珠随着斜风砸了进来，噼噼啪啪，让瞄准镜上升腾起了白色的雾气。
    “不急啊。这是开放式任务。”可可的声音仍旧和淡定。她和幸子一人捧着一杯热巧克力，站在商场的入口处，盯着外面那无处可逃的大雨。
    “开放式任务？”孟晋当初只是听到了可可说赏金丰厚，不过任务的详情却是一无所知。
    “就是只有基本限定，不设具体目标的任务。这次的任务只限定了范围，却并没对恶魔做出限制。这是基于有限情报下发布出任务的一种形式。譬如这一次，我们只知道在这一带的金融区有恶魔的存在。不过种类，等级，数目都未知。所以我们才要组成小组，不断地搜寻。”周唐的声音淡淡地从耳机里传来，一如他在课堂上回答老师的问题般。
    “这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我们的报酬也不确定？”对于金钱急剧需求的孟晋，最先想到的是赏金问题。
    “放心啦，这次的赏金下限就有100万美金。”可可唆上一口热巧克力，笑了。
    “100万，这么多？”孟晋顿时就来了精神。
    “因为这次的情报是关于查斯特斯级的恶魔。”幸子冷冷地浇上了一桶冷水。
    “查斯特斯……什么？牛头人那个级别的？！”孟晋一下子岔气剧烈咳嗽起来，外面高空中吹来的寒风直直地蹿进了他的肺里。那一晚的回忆如同这暴雨般瞬间包围了孟晋，要知道那个牛头人，差一点儿要了自己的小命。虽然阴差阳错自己获得了首杀，不过孟晋可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像那些龙傲天般的小说主角般好得逆天。
    “呵呵，这是基本的情报啦。开放式任务，没有上限的哦。”可可吃吃地笑着戳了戳身旁幸子那如同洋娃娃般精致的脸蛋。
    商场外，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晚上九时，陆家嘴cbd。
    玻璃幕墙上，可可隐藏在运动球衫帽下的脸庞，被那细流而下的雨水冲得模糊起来，只剩下她那双漂亮的墨绿色眼眸忽明忽暗。
    天地寂寞荒，风雨夜的序曲。
    一个故事即将开始，而可可相信，这个故事一定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