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师手记》35 风雨夜序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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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你今天晚上可真疯狂。”一个年轻的男子搂着他的女友从酒吧后门走了出来，两人都是跌跌撞撞，不过却足够亲密。
    怀里的女友穿着暴露的亮片短裙，脸上的夜店通用的烟熏妆已经有些花了，她的脸颊却是红通通的，就像熟透的苹果，等着他的采摘。
    “哼。看到我今天的魅力没？在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有两个男人向我要号码哦！”小女友对于自己的战果很是自得，十分挑*逗地抬起头，看着自己挚爱的男友。
    “哦？看来某人晚上是要好好地被惩罚一番啦……”男子低头，贴住了女友耳边，说起了最私密的情话，让女友的脸色更加滚烫，将她的头深深地埋在了男友坚实的胸膛里。
    “可怜可怜我吧……”
    街口的路灯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乞讨的老者。灰白的头发，削瘦的脸庞，破烂的衣服，和他背后的这条酒吧一条街上的红男绿女格格不入。
    “呵，这老头，乞讨也不看地方。”男子轻叹一声，就准备搂着女友绕过去，到街道的另一面去打车。
    “噢，他好可怜……”男子这时却发现，女友直直地盯着那个老头，眼神一眨不眨，好像她的同情心在这一刻开始泛滥。
    “诶呀，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啊。”男子笑着亲了女友一口，两步走到老头面前，从裤腰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元钞票，故作大方地放到了老头的饮料杯里。
    其实男子口袋里还是有几个硬币的，不过他是个聪明的家伙，在女友面前可千万不能吝啬，也正是因为自己一贯的大方，这才让自己轻易地俘获了还在舞蹈学院念书的女友。
    “走吧！”男子回过头，搂住了女友的细腰，准备快点儿回家去大战一番。
    “噢，他好可怜……”女友呆呆地站在原地，重复着刚才的话。
    “这是怎么了？”男子紧紧地搂住女友，转头看向老头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愠怒。
    都是这个怪老头，他坐在这儿，嘴角带着微笑，似乎十分享受地看着这一刻。
    “喂，你，老家伙！让开点啊，我和女友已经够大方了！”
    老头的指节似乎在敲击着什么节奏，咧开嘴笑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着深巷里走去，甚至连他用来乞讨的杯子都忘记在原地。
    “噢，他好可怜……”女孩似乎是着魔了一般，仍旧念着这句话，一把翻开了男友的手，踉跄着跟了上去。
    “这个老家伙，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顿！”男友怒火中烧，疾步追上去，拳头都挥在半空中，然后被那没有路灯的黑暗彻底吞没。
    “有什么异常没？”可可领着幸子在积满了水的街道上奔跑，她俩就像是精灵，在那镜面般的地板上带起一串美丽的水花。
    “欸？让我看看……”孟晋转过头，在街道上搜寻着。
    “一个小偷！他盯住了目标，手里掏出了刀片，就要得手了！”
    “我是说，异常……”
    “异常……有一个男子鬼鬼祟祟，就在你隔壁的街上，跟着个女孩很久了。”孟晋再次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地喊道。
    “不用紧张，这家伙是个街头痴汉。我注意到他十分钟了，他除了用手机偷拍裙底以外，应该没有别的危害。”周唐站在垃圾桶边，背着吉他盒的背挺得笔直，手里头仍然捏着一根即将燃尽的香烟。
    “那个蹲在楼顶的胆小鬼，麻烦你注意下人们的影子！在人间恶魔一般不会直接露出原始形态，不过他们的影子会出卖他们！”幸子嘴里所说的胆小鬼，当然就是作为远程的孟晋。
    “可是……那天晚上的牛头人什么的不都是原始形态么？”
    “你还真是图样图森坡（too_young_too_simple)啊，那天被你干掉的牛头人要是没有被我们注射肾上腺素，他还只是个病怏怏的西伯利亚老毛子呢……”
    “等等，有情况。左边三条街，有个老头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孩，有点诡异啊……这个影子%怎么像个山羊脑袋？”
    “羊魔人？！”
    可可，幸子，周唐三人同时惊呼。
    同为查斯特斯级的恶魔，不过羊魔人却比牛头人要强大太多。牛头人的优势是在于力量，虽然力量可以毁天灭地，但是却是一目了然。只要足够聪明，足够敏捷，不说打败牛头人，但是保命逃生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可是羊魔人却不同，除了身体足够强壮，而且拥有可以短暂飞行的翅膀外，它的精神魅惑却是致命的杀招。就算是在人形的状态下，持续不断放出的特有荷尔蒙，能够吸引某些精神脆弱的人们，通常是小孩和女性，驱使奴役他们，如同行尸走肉般。西方有个叫魔笛的童话，是说一个男子吹着笛子，帮助着村子清除了鼠患。不过村民们反悔，不愿意付出既定的报酬，于是魔笛手发怒，将整个村子里的小孩都席卷一空，驱使着小孩们自己跳入冰冷的河水中淹死的故事。故事的原意是告诉人们，要坚守自己的诺言。可是在降神师手记中，这却是关于羊魔人最贴切的描写。那个魔笛手，实际上就是一个羊魔人。
    周唐将将烟头一扔，一路狂奔着从龟速的车流中穿行，向着三条街外全力冲刺。那个烟头在地上打了个转，一点红星便在积水中彻底熄灭。
    可可和幸子也手拉着手，在高楼之间的小巷里跑着。水花在她们身后一朵朵绽开，仿佛是被顶级的轻功高手踏过一般。
    “mj！你能跟上那羊魔人吗？”可可的声音短暂而又急促。
    “等等！我换一边！”
    孟晋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爬起来，抱着这沉重的长弓，咬着牙拖到了顶层的另一边。“这窗子！”看到了这边完好的玻璃幕墙，孟晋犹豫了半秒钟，接着从怀里掏出了那把史密斯威森的m500，抬手就是一枪，玻璃碎裂的瞬间，正好又被一声响雷所覆盖过去。
    “好了！他们进了小巷，视线没问题，不过小巷里太黑了，具体的情况看不见！”孟晋架设好了长弓，又趴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寒冷而又潮湿的风从这处新破的窗口钻了进来，孟晋的脸上一阵生疼。
    “喂，小子！你东西掉了！”一个的士司机在窗口大声叫唤着，不过却看着那个风一般的少年从围栏上直接跨过，那潇洒的动作直逼刘翔，却留下了一个吉他箱落在了水中。
    周唐并不是忘记了他的吉他箱，只不过因为他的手速过快，身后的人们都没看清他已经从吉他箱里抽出了一把97式霰弹枪。这把由北方工业集团和hawk工业联合制造的手动霰弹枪，虽然外形比较简陋，不过其威力及属性却得到了业内人士的一致认可。当这把霰弹枪成为中国武*警和公安的标配时，还受到了西方某些反*华媒体的惊呼，他们认为这武器的威力过于强大，被维*稳的机关掌握以后就太恐怖了。
    周唐已经一路狂飙到了巷口，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同时将加长的弹夹插上，哗啦一下上膛。加长的弹夹，是普通五发弹夹的两倍。而且弹夹里的鹿弹，也是学院后勤部特制。原本的铅丸被替换成灌汞的秘银弹丸，对于恶魔来说，威力堪称成倍增长。
    周唐紧贴着墙壁，缓慢地前进着。他如同那种水面上的浮游生物般，在积水中没有一点儿声响。耳机里传来可可她们那急促的呼吸，证明她们也在向着这儿急速前进。这种感觉让他踏实了不少，毕竟共济会的会长是可可，认识可可很久的周唐自然知道，这个女孩的成功从来都是凭借着认真两字。她能成为会长，自然也拥有专属于她的传说。
    周唐的右手扣住了扳机，同时左手却从腰间掏出了一根荧光棒，借力在墙上一折，然后扔到了前方的地面上，荧光棒顿时释放出绿色的光芒。
    “我……我擦！”孟晋自然也看见小巷里的一切。为了追求更加精准的视觉，此刻孟晋的右眼已经贴到了智能瞄准镜上。
    绝对的沉寂，绝对的诡异。这种场面，已经超越了任何一部恐怖电影的特效。
    水坑里的积水已经是红色一片，就像是地狱里的血池一样。而水坑外，一个目测是男性的残肢凌乱散落，只剩下一半的脑袋保持了惊恐的表情。而在小巷的尽头，一个穿着暴露的女生靠在墙边，她的下半身已经没了。自腰一下，全部都是参差的撕裂痕迹，肠子和内脏都快要掉出来，而这女生却似乎感觉不到一点儿痛楚，她保持着如同圣母玛利亚那种慈怀的淡淡微笑，眼神已经涣散。
    而处于近处的周唐却清晰地听见，女生还在默念着，“噢，他好可怜。”
    既然小巷内已经没有了那羊魔人的踪影，那么!
    周唐抬起了头，果然在头顶的半空中，看到了那个双翅全开的羊魔人。
    荧光棒的光芒还太微弱，不足以照亮头顶的半空。周唐的目力虽然不错，却也被羊魔人的巨大阴影笼罩住，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周唐的脑门和手指上都沁出了汗珠，他的左手握住了枪托，缓缓地平举起97霰弹，他在心里计算着射程，脚步也在一点点移动，想要踱入那个威力最大的射程内。
    因为是推拉式枪栓，所以射速受到限制。这也意味着，周唐最好的机会就是第一发，至于接下来，他可不确信能否还能获得第二次击发的机会。头顶上的那阴影机会没有移动，像是终止了时间般停留在那儿。
    双方的博弈，猎人和猎物的概念，在这一刻也变得**模糊起来。
    终于，周唐似乎听到了可可她们那轻灵的脚步声。他的手指一扣，就开火了。
    强大的后座力把周唐的背顶到了墙壁上，而枪管向上一抬，一团银色的火光就迸发出来，飘向了那团黑影。那一团火光中，则是无数细小的灌汞的秘银弹，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这些秘银弹仿佛有了灵性，亟不可待地没入了那片阴影里。
    褪出的弹壳在空中划出了弧线，眼看就要落入了那片红色的血水中。
    周唐的左手拉住了枪栓，使劲推开。
    “进攻！就是现在！”周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