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双城之战开始》第一百五十一章

    到了现在，德莱厄斯终于发现了这个不怎么美好的事实。
    在军帐的时候，从斯维因将军一直阻止开始，他就以为斯维因的话都是对自己说的，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也因此，这次比斗，他叫上了很多的士兵过来围观。
    他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沈澈的出场方式太过唬人,
    一开口就是用斯维因的明天来震慑自己。
    尽管德莱厄斯对将军一直尊敬，但他不太爽，理由嘛......
    或许是因为沈澈贵族的长相，而且太过瘦弱，不太像是久经沙场的士兵。
    可上了擂台之后，一切都变了。
    德莱厄斯三番两次的进攻全部被沈澈轻松地化解，后面更换了攻击的方式，也不曾见到处处躲闪的沈澈有什么乏力的迹象。
    反倒是庞然大物的野兽过来戏弄弱小的小动物——他德莱厄斯就是那种小动物。
    旁边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都看到了指挥官脸上的难堪，还以为是德莱厄斯指挥官在给他们展示如何朝着对手进攻，而沈澈展示的只是如何闪躲。
    可斯维因的话语落下之后，场面却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是说......强不足以形容沈澈队长的么？”有士兵呆呆地开口。
    “我的原话是，不能用强来形容他。”之前解释沈澈来历的士兵开口说道。
    他的神色有些变化，身子也在莫名的颤抖，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不堪回首的事情，身边的士兵们更是能听到从他嘴巴出传来的，牙关抖动的声音。
    “那沈澈队长的实力，到底有多深？”
    “不知道。”那士兵摇摇头，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沈澈的时候，仅仅一个人，眨眼之间就轻松解决掉了数十名诺克萨斯的精锐士兵,
    怕是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诺克萨斯人都是崇拜强者的,
    像刚才很少人会为沈澈叫好，只是因为不知晓他的实力。
    可随着老兵的解释，还有斯维因的开口，士兵们对沈澈的实力倒是越发的好奇了。
    本来沈澈是没想那么快就解决掉德莱厄斯的，他与德莱厄斯切磋的原因很简单，只是想看看现在的自己，不使用英雄的能力，是否是对方的对手。
    但成为英雄后，改变的东西不只是某些武斗的技艺变得强大，身体的各方面素质也在潜移默化的变强。
    或许外面的士兵们看不清德莱厄斯的动作，但沈澈却觉得这家伙扭动巨斧的时候，变成了在眼睛里上演的慢动作武打片。
    “快点解决吧，我看不下去了。”一旁的斯维因在扶额。
    不是。
    谁才是你手底下的兵？
    德莱厄斯瞬间发愣，总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队友，那些士兵们在讨论沈澈的强大也就罢了，为什么就连将军都在为对方说话。
    在他发愣的同时，那边从头到尾一直都在躲闪的沈澈终于动了，他快速的朝着德莱厄斯的身前移动,
    随即就是一记凌厉的重拳,
    如重炮一般的轰击在德莱厄斯的胸膛上。
    德莱厄斯不是沈澈,
    这样的速度他完全反应不过来，就算是本能的想要去格挡，但也慢了一步。
    这一拳所携带的力量在瞬间把他击飞，下一刻德莱厄斯就来到了空中，最后又狠狠地坠到覆盖着冰雪的地上。
    他用尽全力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却无济于事，之前自己的进攻次数太多，消耗了不少的力量，沈澈这一击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势，可一时的疼痛还是让他只不起身子。
    “再来。”这位诺克萨斯指挥官，依旧不肯认输。
    这才是诺克萨斯人的作风，就算躺在地上也不愿意投降，哪怕只有最后的一丝机会也不愿放弃。
    “还来么？”沈澈轻声说，却把视线移到斯维因的身上。
    “来！”
    斯维因还未来得及回应，说话的是德莱厄斯，在手下海潮般的惊呼中，他终于站了起来，还是扛着那柄巨斧。
    斯维因在这时冲沈澈摇头，可沈澈直接无视，全力以赴才是对一个士兵最好的尊重，哪怕德莱厄斯已经看到了失败的结局，可还是想知道他与沈澈之间的差距。
    沈澈再一次地冲向前去，这次不再是挥舞着握成拳头的双手，也不是凌厉的鞭腿，他抢过了德莱厄斯的巨斧，上面腥浓的鲜血味道清晰可闻。
    身材纤长的守卫队长拿起了德莱厄斯的武器，巨斧的主人要面对自己武器的攻击，一时间破空声大起，斧刃的寒芒似乎要刺破他的双眼。
    德莱厄斯还在发呆。
    那是陪伴了他数十年的斧头，他曾经以为只有自己才能发挥出这玩意的真实实力，并不是自傲，这些年来他也让无数的士兵尝试挥舞斧头，但无一例外，它的重量就是常人难以克服的一道难关。
    但这时的沈澈却将斧头轻松地举起，德莱厄斯甚至能看到他埋藏在眼神之中的寒意，并没有之前沈澈那样，逃跑的打算。
    现在的他很清楚沈澈与自己实力的差距，如果能从沈澈身上学到个一招半式，那在战场上也能更多作为。
    在他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后悔让士兵们集结，诺克萨斯人好斗，但也擅长学习，这是他们最受崇拜的强者，并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来！”德莱厄斯继续大喊。
    沈澈动了。
    此时此刻，沈澈手上的巨斧似乎是短瞬间消失不见，充斥在空地中的，只有满天的寒芒。
    一时间浓腥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军营，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德莱厄斯只觉得冰冷，破空声灌满了他的耳朵，这是斧头高速挥舞状态下掀起的风声，却比来自弗雷尔卓德的北风更要寒冷。
    偶尔有斧头触碰到身体的声音响起，血腥味愈发浓郁，但德莱厄斯并没有发出声音。
    士兵们呆呆地看着，空地上有鲜血坠落，那是他们指挥官的鲜血，以往那柄巨斧攻击到人之后，鲜血只会凝结成河流，却不会像现在这般，像是缠绵的春雨。
    他们激动又不忍。
    强者的招式是他们每个人都向往的，可受伤的又是他们的指挥官，这样的事情无论谁都会纠结的吧。
    沈澈终于停止了手上斧头的挥动，他瞥了德莱厄斯一眼，德莱厄斯双眼无神的目视前方，但瞳孔里似乎没有任何的东西。
    谷婆</span>
    像是在回味刚才的招式，短时间忘记了身上的伤口。
    又过了很久很久，军营上终于响起了鼓掌声，从斯维因开始，每个人都拍打着双手，拍得那么用力。
    的确是用力，并不是庆祝被称之为刽子手的德莱厄斯被打败，而是他们看到了指挥官身上的伤口——尽管伤疤布满了全身，可却是那么的均匀，并没有深入骨子，说到底也只是一些皮外伤。
    沈澈冲大家微笑，这个男人的笑容比起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和煦得太多，可还是让士兵们觉得恐怖。
    一开始他们只意味沈澈只是气势太强，手上并没有什么实力，就像斯维因将军。
    可刚才的那一场比拼已经让在场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发生了改变。
    “刚才......那是诺克萨斯军队里的东西？”德莱厄斯轻声问。
    “是的。”沈澈点点头，“只不过速度稍微快了一些，没有你们常用的那种大开大合......不过这样的方式只适合我，仅此而已。”
    德莱厄斯点点头，他刚才的确是在回忆沈澈所用的斧技，跟自己有许多的相同之处，但更像是诺克萨斯军中的军斧术。
    这大概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诺克萨斯军中的军斧术自然出自德莱厄斯的手笔，虽然不知道沈澈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但他却觉得这样的改变能让招式变得更为凌厉。
    或许强劲的实力才是斯维因将军对他表示尊重的原因吧，德莱厄斯心想，他的巨斧无疑是一把强大的武器，也正因为这东西，他才能够征战多年而鲜有战绩。
    可这把巨斧在自己手上所能发挥到的实力，却不及沈澈的万分之一，真是有够好笑的。
    曾经的军帐里，德莱厄斯还认为沈澈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可现在一想，这哪是贵族，分明是一个披着人畜无害外表的猛兽。
    “你也不必沮丧，这些斧头的使用招式是一个老头教给我的，如果让我和你一样，自学成才，或许我也达不到你如今的地步。”沈澈说。
    “不必宽慰我。”德莱厄斯摆摆手，“输了就是输了，诺克萨斯人输得起，输了就要想着赢回来。”
    诺克萨斯人多是武夫，也多是这些倔脾气的人，沈澈从一开始就明白了，德莱厄斯说出这样的话，他也不觉得奇怪。
    他缓缓的走到德莱厄斯身前，把这柄巨斧交还给对方。
    刚才他的下手的时候已经注意了轻重，所以才让这时的德莱厄斯并没有收到多大的伤害，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有些惨烈罢了。
    “你們说，强，真的能配得上他么？”先前的那名士兵呆呆地开口。
    其他士兵们摇头，并没有因为指挥官的落败而感到羞耻，反倒是震惊于沈澈的强大。
    从斯维因让沈澈出手的时候开始算，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德莱厄斯身上就出现了数百道伤口，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啪——”
    亲眼目睹了整个决斗的斯维因还在拍打着手掌，尽管现在的他还没有看清沈澈所有的实力，但却因为差距的过大，不想去揣测。
    就像皓月与萤火。
    在士兵们的欢呼声中，沈澈缓缓地离开了中间的那一片空地，他要走了，临走前最后一件事，还是跟斯维因交代些事情。
    “他的伤势并不重，休养几天就能好了。”沈澈瞥了还站在原地的德莱厄斯一眼，“我准备走了，记住我之前说的话。”
    “我们会配合好凛冬之爪的冰裔伙伴。”斯维因也打赏了官腔，声音毫无起伏，“进入霜卫要塞之后，我们需要做什么？”
    “把消息传给我，然后原地等待。”沈澈叹了口气，“动作要快，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离开。”
    “战争快不了。”斯维因摇摇头。
    “能快。”沈澈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不是战争。”
    “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武力威胁，就算弗雷尔卓德到处都是野蛮人，但生与死之间他们总会做出选择，更何况你们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想着进攻。”
    “可进攻弗雷尔卓德，是达克威尔国王的命令。”
    “你没违反过他的命令么？”沈澈反问。
    斯维因：“......”
    这人说话真的老不要脸，斯维因已经看得出来了，严肃与其他时候永远是带着威严，可大多数情况下，沈澈这个家伙还是有些不要脸的。
    明明是他让自己做的事情，却成为了如今沈澈的把柄。
    这时候斯维因还想说起其他的话，但沈澈的眼睛依旧看着他。
    沈澈开口了，声音听不出任何的起伏，“之前跟你制定的所有计划都要荒废了，还记得我在军帐的时候跟你说的大礼么？”
    “嗯。”
    “我最近要拿达克威尔的首级。”沈澈淡淡的说。
    如果是别人，又或者某个敌对国家的将士，斯维因只会觉得这人再痴人说梦。
    诺克萨斯帝国那种尚武的地方，身为国王的达克威尔一直都生活在重重保护之下，很少有人能够接近他，更何况收走他的性命。
    可沈澈刚才的实力实在太让斯维因震惊，这已经超过了凡人的界限，更像是古老童话里出现的神灵，或许只有那些存在能够与沈澈抗衡。
    可这样一位神灵般的人物，此刻却要收走达克威尔的首级，而且这种话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不得不让斯维因感到震惊。
    “他们都是你的部下，不会泄密。”沈澈目光扫视周围的士兵一眼，“就算泄密也无所谓。”
    “为什么？”斯维因问。
    “旧的时代终将褪去，我们要做好欢迎新时代的准备。”沈澈说，“让诺克萨斯人不再每日苦战，让他们能过上平凡人的生活，这就够了。”
    “平凡人的生活么？”
    “嗯。”沈澈点点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