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与剑之歌》第一百八十章 灭国（三）

    在战场上的高山巨人战士全部退回昆莱山后，四名巨人王走入了汗王大殿中，开始商议明天的战斗。
    “我们的食物最多还能再坚持一天，明日一战，我们必须和兽人分出胜负，包括汗王在内的所有巨人王都要出战！但是我们四人当中，又有谁能挡下比蒙皇身边的那头白银圣阶比蒙巨兽？”老年巨人王率先提出了明日决战时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
    汗王殿中一片沉默。
    老年巨人王暗叹一声，又接着道：“今日开战之初，赫默托瑞和克利帕洛两位大人在离开战场之前，曾和比蒙皇身边的那头比蒙巨兽短暂交过手。想必各位也看了出来，两位大人虽然也都是白银圣阶，却要联手才能勉强压那比蒙巨兽一头，因此那头比蒙巨兽的战力就算还没达到白银圣阶的巅峰，但也距此不远！凭我们四名青铜圣阶的巨人王，就算四人一起上，估计也不会是它的对手，更何况兽人军队里面有其他的圣阶强者。至少比蒙皇艾欧利奥就是一位青铜圣阶巅峰的强者！”
    “艾欧利奥身为比蒙皇帝，应该不会亲自下场参与战斗！明天圣阶强者之间的战斗，可以将他排除在外！”那名先前曾质疑过瓦尔德隆的巨人王说道。
    “不错！据我所知，这次除开那头比蒙巨兽外，另外还有五名兽人圣阶强者随同比蒙皇一道参与了这次入侵汗国的战争！其中一名兽人圣阶强者在攻打青山部落的战斗中，已经与青山王同归于尽，因此兽人军中的圣阶强者还有四人！而那四人的实力也全都是青铜圣阶，这样算下来，就是四对四的局面，我们倒是不惧！”另一名巨人王接腔道。
    “问题是，兽人军中多出来的那一头白银圣阶的比蒙巨兽，由谁来对付？”老年巨人王再一次重复问道。
    那两名巨人王顿时又变成了哑巴。
    “让我来吧！”坐在王座上的瓦尔德隆突然说话了。
    三名巨人王扭头看向了瓦尔德隆。
    “汗王，我提出这个问题，其实也只是希望能够抛砖引玉，看看大家能想出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来不！”老年巨人王苦笑道，“我并没有逼迫谁去对付那头比蒙巨兽的意思，因为我们四人无论是谁去对付它，都只会得到同样一个结果，那就是必
    死无疑！”
    “但是我们四人当中，只有我一人是青铜圣阶巅峰，最接近白银圣阶！”瓦尔德隆道。
    “面对一名很可能是白银圣阶巅峰的对手，青铜圣阶和青铜圣阶巅峰，又有什么区别吗？”老年巨人王对瓦尔德隆的话感到无法理解。
    “有区别！因为只有我，才能通过霍迪尔王在圣山中留下的力量，暂时突破至白银圣阶！”瓦尔德隆缓缓道。
    三名巨人王大吃一惊，不等他们开口询问，瓦尔德隆就主动做出了解释：“这是历代汗王才会知道的秘密！汗王殿前的霍迪尔王雕像中，封印有霍迪尔王的部分力量。作为我们高山巨人历史上唯一突破神阶的巨人王，霍迪尔王所留下的力量，能将一名青铜圣阶巅峰强者的实力暂时提升半级。明天我将动用这部分力量，将战力提升至白银圣阶，或许我依然不是那头比蒙巨兽的对手，但我至少拥有了同它一战之力，可以将它在战场上拖住一段时间！”
    “只是这样，你们三人还是将面对四名兽人圣阶强者，情形仍不太乐观！”瓦尔德隆沉声道。
    “只要有人能缠住那头比蒙巨兽，哪怕多出一名青铜圣阶的对手，我们三人也不见得一定会输！如果强者之战中我们四人能坚持到汗国的战士们在战场上将兽人军队击溃，那就是我们赢了！在赫默托瑞和克利帕洛两位大人离开后，对于这场战争，我终于又看到了一丝获胜的希望！”老年巨人王却好似松了一口气地说道。
    另外两名巨人王没有吭声。
    当其他三名巨人王离开汗王殿，殿中只剩下瓦尔德隆一人后，一名容貌与瓦尔德隆有几分相像的年轻高山巨人从汗王殿里间的一个房间内走了出来。
    “父王，我们能赢得这场战争吗？”年轻的高山巨人问。
    瓦尔德隆摇着头道：“亚瑟，我们赢不了！”
    “刚才白山王殿下不是说看见了一丝希望吗，虽然……虽然这一丝希望很渺茫，但只要有希望，就有了让奇迹发生的土壤！”亚瑟咬着嘴唇道。
    “以白山王的年纪和阅历，难道还看不出我们的战士根本就不可能击溃兽人大军吗？今天的战斗中，我族战士倾巢而出，全部进入了战场，没有留
    下任何的后备力量。而兽人的二十多万大军中，真正投入战场厮杀的只有十多万人，还有十万人则一直作为预备军留在战场后方待命。兽人这次西侵的几支精锐军团，今天全被划入了预备军中。也就是说今天这一战，兽人故意在用他们的普通军团来消耗我族战士的精力和体力。等到明天兽人的那几支精锐军团参战后，汗国必将遭到惨败！白山王刚才说那话，也只是在自我打气而已，他总不能说丧气话吧？”瓦尔德隆叹气道。
    “其实，我们获胜的真正希望，只能是雷霆族的那几名强者能如期到达战场，然后像上次战争一样，寻机攻入兽人中军，伤到比蒙皇，迫使兽人退兵。但现在，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为什么？”
    “不久前，我感应到在距离昆莱山一百多公里外的地方，爆发了一场有十名圣阶强者参与的大战，其中有四人的气息我十分熟悉，他们都曾帮助过汗国作战。看来泰坦族对我们投靠雷霆族这件事真的很愤怒啊，不仅撤走了对我们的支援，还将赶来支援我们的雷霆族也给挡了下来。他们这是要以汗国的灭亡，来惩罚我族的背叛啊……”
    瓦尔德隆喃喃自语着，那一张坚毅无比的脸上，终究还是浮现出了一丝后悔和哀伤。
    不过他的脸上很快就重新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对亚瑟道：“明天的战斗中，你不要死战，要设法突围。虽然我们高山族的汗王之位不是以血统继承，而是以实力夺得，但是你身上的母系血脉中流淌有霍迪尔王的血液，而且你的天赋也远超同时期的我，因此你修炼至青铜圣阶的机率很大，甚至更进一步的希望也不是没有。你要保住性命，找机会将各个部落被攻破后，散落在高原上的各部族人联合起来，重建高山巨人汗国！”
    “父亲，您明天和我一起突围吧，您是高山族的汗王，高山族不能没有您！”察觉到瓦尔德隆的言语中已有死志，亚瑟不由大急。
    “我是汗王，汗国在我手中覆灭，我必须以自己的生命来负责！”瓦尔德隆眼中出现了已经很久都没有过的慈爱之色。他伸手抚摸着亚瑟的头顶，轻声道：“亚瑟，我的儿子，终有一天，当你加冕为王时，你将会明白生而为王，所肩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