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案》一百三十二章 揭发漱儿

    正当她还在为他的话感到奇怪之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大人……”
    是雀芜的声音。
    她忙回头望去。
    而雀芜的身上正歪着因失血过多已经昏迷的弄苒。
    “弄苒！”
    她焦急地奔过去，从雀芜怀中将人给扶了过来。
    “姑娘，弄苒她并无大碍。”
    雀芜在一旁向她解释。
    她未说话，只是扶着满身是血的人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雀芜不忍地追上去。
    “姑娘，属下帮你吧。”
    “不必了”
    她倔强得拒绝了雀芜的好意，继续扶着摇摇欲坠的弄苒往山下走。
    山路本就崎岖难走，有好多次她的险些摔倒。
    “大人，姑娘她……”
    雀芜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他。
    可他却也只能痛心地凝视着那道固执的身影，心口似有把刀在一寸寸割开血肉。
    “大人，怎么才几日不见，弄苒姑娘就受了伤。”
    下山的第三日，漱儿也回到了明府。
    彼时，扶嬴正坐于榻前，细心照顾昏睡的弄苒。
    见漱儿进来，她便收了手中的帕子站起身。
    “让弄苒休息，漱儿你随本官来。”
    “哦，好。”
    漱儿应了声，随她离开。
    她将漱儿带到自己的房中，待在座中坐好，她问
    “漱儿，你娘亲的身体如何了？”
    “回大人，娘亲吃了大人给的药，已经大好了。”
    漱儿开怀道。
    “是吗？”
    她半眯了双眼。
    “嗯，娘亲还叫漱儿来同大人道谢呢。”
    漱儿嫣然笑道。
    “说谎！”
    她厉吼一声。
    登时便吓地漱儿跪倒在地。
    “大人，漱儿不敢啊。”
    “不敢？你有何不敢，见到本官无事，你是不是很失望？”
    她眼神犀利地盯着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语气中有迫人的气势。
    “漱儿实在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可是漱儿做错了什么惹地大人不高兴。”
    漱儿跪在地上，声线颤抖。
    “你当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慢慢起身，几步挪到了漱儿的身前。
    “大人，漱儿真的……不知。”
    离地如此近，感受到她的气势，少女开始有些心虚。
    “你不知的话，那本官便来告诉你。”
    转身，她继续道
    “难道，不正是你给云雾山中的人通风报信的么。”
    她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漱儿一听，顿时跪缩在地上的身子一僵。
    “我……大人冤枉啊，大人对漱儿恩重如山，漱儿又怎么会做对不起大人的事。”
    “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
    踱步，她躲开了漱儿欲要扯住她衣摆的手。
    “大人，漱儿真的冤枉！”
    漱儿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这次，她的脸上却再也没有了怜悯的神色。
    “你是觉得本官会无缘无故冤枉你？”
    “不是，漱儿不是这个意思，是漱儿说错了话，可是漱儿真的没有做……”
    “你没有什么？没有监视本官偷盗朝廷文书，还是没有通风报信险些害死他人！”
    她声声骇人的指控抛出，惊地漱儿全身猛地一颤。
    “大人……我”
    “这次给你娘亲的药里，本官命人多加了一味药材。”
    闻此，漱儿唇瓣微张。
    “加的这味药并不会致命，只是会让服食之人腹痛难当，可是你却对本官说你的娘亲无事。”
    地上人听了她的话，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见漱儿目光呆滞的模样，她知自己的猜想没错了。
    “若你的娘亲无事，就说明你一直在对本官说谎，你根本就是别有用心之人派来加害本官的，对不对？”
    她对地上的人质问道。
    漱儿听到她震怒的声音，微回了神，眼中慢慢浮出泪光。
    “大人，我，我也不想的。”
    “这么说你便是承认了？”
    “是我……是我对不起大人。”
    漱儿呜咽道，泪水顺着脸颊簌簌落了下来。
    “说！究竟是谁让你来监视本官的，你们是何居心？”
    她一把去揪住了漱儿的胳膊，将少女从地上微微拉起。
    “我，我不知道，漱儿也是被逼无奈，漱儿也不想的。”
    少女似痛苦万分，连连摇头哭泣。
    “你不知道？”
    她将手一松，狐疑地看着地上不停抽噎的人。
    “我也不知道，突然有一天一群人冲进我家，抓了娘亲，他们逼我，逼我一定要接近大人。”
    少女将苦衷全部吐露出来，泪水汹涌的模样，全然是一个泪人。
    她听着，也深锁了眉头，神情似因漱儿的际遇而怫然一变。
    “他们用你娘亲威胁你，此话当真？”
    “是真的，漱儿再不敢骗大人，他们说若我不能得到大人的信任，就要杀掉我的娘亲，漱儿也是没办法。”
    少女用膝盖挪到了她的脚下，双手扯住了她的衣衫，忏悔道
    “大人，漱儿真的知错了，我不知道他们会对大人下杀手，我只是想要娘亲平安，大人漱儿错了。”
    “你真的知错？”
    她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下来。
    痛哭的少女频频点头。
    “漱儿知错，真的错了，求大人帮帮漱儿吧，漱儿的娘亲还在他们手中。”
    “你先起来吧。”
    她伸手去拽了拽脚边的人。
    “大人可是已经饶了漱儿，愿意帮漱儿寻回娘亲？”
    “归根结底，你遭此祸事也是因为本官，你先起来我们再做打算。”
    她无奈地深叹一口气。
    漱儿则愧疚地垂着头，靠着她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大人，今后您有什么需要，漱儿一定万死不辞。”
    少女抹着眼泪，向她郑重道。
    瞧着漱儿还算诚恳向模样，她开口问道
    “你真的不清楚抓走你娘的，是何人？”
    漱儿凝眸回忆了一番，才答道。
    “他们每次出现都是夜里，而且又蒙着面穿一身黑衣，我看不清他们样貌。”
    “那你们平日，都用何办法联络对方？”
    她复问道。
    “他们事先叫我将每日看到的事都写在竹片上，然后趁着夜里无人放在距我家不远处的巷子里，就自有人取。”
    “所以，你也并不知他们的藏身之处？”
    漱儿摇头。
    “并不知，只是听说这次大人进山遇袭，我才知这些人可能与云雾山里的盗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