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案》一百六十三章 罪魁祸首

    长亭服下了凌相自己做的药丸，很快就醒过来了。
    弄苒因为心里有火气，也不想再看到长亭的嘴脸，所以早早地就躲出去了。
    眼不见为净，弄苒就是这样干脆的性格。
    屋里只剩下凌相，坐在榻边正把一粒粒药丸往瓶子里装。
    看到长亭醒过来，也没多惊喜，淡漠地看着她。
    “你醒了，还不舒服吗？”
    “我这是怎么了？”
    长亭也很茫然，好似并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凌相撇撇嘴。
    “你有身孕了，已经两个月了。”
    长亭皱起眉，像没听懂。
    “你方才说什么？”
    凌相猛一抬头，心里不平。
    “我说，你有身孕了！”
    她故意把身孕二字咬得很重，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的声音太大了。
    长亭像是被雷声震住，僵坐着不动了。
    “你说……我……”
    凌相看她一瞬面如死灰的模样有些纳闷，这个人怎么怀孕了也不高兴。
    准备问问她是怎么了的时候，长亭猛地扑上来一把抓住了凌相的手腕。
    凌相吓得向后一躲，却也没躲过长亭的魔爪。
    “你说我什么！”
    长亭的情绪激动，两只通红的眼睛恨不得瞪出来。
    凌相被她弄的胆战心惊的，缓过来，怕她又动了胎气，赶快稳住她的手。
    “我说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目前非常不稳定，若是你再这样这个孩子恐怕会不保。”
    话说出了很久，长亭始终都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随后又颓然地跌坐回榻里。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凌相把手里的瓶子一递。
    “这是安胎益气的药，你拿回去每日饭后服下，别再出了什么差错怪到我们的头上。”
    凌相嘴巴撅地老高，心里是老大的不高兴来着。
    长亭现在六神无主的，也没顾着接药，慌慌张张的，掀开被子就要走。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凌相被她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就是该欢喜的事，怎么闹得跟如临大敌了一样。
    好不容易下了床，长亭逃也似的就夺门而去。
    凌相举着药在后面喊。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这药你若是不拿真的出了事不要来怪我们啊！”
    长亭这会儿哪里还听得见她说什么，早就跑得没影了。
    出门时，门外正好有个小丫鬟端着碗热粥往这边走，方才姚棠来说扶嬴嫌冷，就想着弄些热的东西叫她吃了可以暖暖身子。
    正打这边走呢，猝不及防的一个人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吓得小丫鬟手里的东西险些脱手。
    但待这个小丫鬟看清楚那个仓皇的影子之后，心中竟觉得十分熟悉。
    这个小丫鬟是从前在府里照顾轻荨的，轻荨死后她就被调去了别的院里，干一样的活。
    这样惊慌失措的身影似乎似曾相识，蓦然之间灵光一现，夜幕笼罩下一个女子的身影晃进轻荨房间的画面跳出来。
    小丫鬟惊悚地捂住嘴巴，手里的粥掉在地上，摔出一阵心惊肉跳的声音来。
    凌相此时在屋里收拾东西，听见巨大的声响，当即就扔下手里的东西飞奔出来。
    看见廊下一个小丫鬟惊恐万状的模样，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丫鬟听见凌相的声音，犹如惊弓的鸟，立即打了个激灵，眼睛里还泪汪汪的。
    这档口扶嬴和姚棠也听见异响，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扶嬴过几来拍了拍小丫鬟的肩。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将目光转向她，还未说出一个字呢，眼泪先如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奴婢……奴婢记起来，当初进了三姑娘房间的人是谁了。”
    此话一出口，当场的人全部愣了一瞬。
    此事关乎到究竟是谁把通敌卖国的罪行诬陷给桓家，又间接逼死轻荨。
    扶嬴一把抓住小丫鬟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情绪波动如潮。
    “是谁，你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不知是扶嬴的模样太过强势逼人，还是轻荨的枉死终于有了眉目，小丫鬟哭地哽咽难言，连吸了好多口气才带着浓浓的哭腔说出了这个令所有人都为之诧异的名字。
    “就是谢夫人，是谢夫人。”
    最后一声，小丫鬟哭着喊出来。
    扶嬴神情微有些恍惚，眼神不定，似乎是在回忆着某些被忽略的细节。
    凌相和弄苒的脸上分别呈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愤怒和惊讶。
    唯一一个与此事无关的人，姚棠也紧锁了眉头。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羌族正值百废待兴的时期，虽然姚棠并不知事情的全貌，但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
    得知罪魁祸首居然是方才看起来端庄温柔的刘长亭，难免心中有些诧异。
    “是她，真的是她，我早该想到的！。”
    扶嬴的嘴唇颤抖，醒悟似地念了两句。
    “扶嬴姐姐……”
    凌相在旁边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些担心。
    扶嬴恍若未闻，她只是回忆起了很重要的一幕。
    那个时候是寿阳的首战告捷，谢沉檠带她乘船回荆州见朱夫人，在桓宅见到了赶来的长亭。
    思来想去，这个时间段的确和事发的时间吻合，而且长亭也极其有可能进入轻荨的房间。
    现在一切都明了了，悲伤或激动的心情交织在一起，扶嬴心中百感交集。
    生怕再遗漏了什么，扶嬴又向小丫鬟确定了一遍。
    “你确定没有记错？”
    小丫鬟哭得梨花带雨，连连摇头。
    “奴婢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看错，一定就是谢夫人。”
    “扶嬴姐姐，现在要怎么办？”
    凌相有些慌神，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根本没有给人准备的时间，真相就暴露在了眼前。
    相比凌相的茫然无措，弄苒就要激进许多，一露双刀作势就要上门寻仇。
    “姑娘，我现在就去把这个贱女人给抓回来碎尸万段。”
    “弄苒姑娘不得冲动，现在我们没有充足的证据，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姓姚的你让开！”
    “弄苒！”
    姚棠刚拦到弄苒的身前，扶嬴就又出声把她喊住。
    弄苒刹住脚，不甘心地回头来盯着扶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