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寂然无声,唐初煦低头微抬起她的脸,不舍蔓延到全身。他的手触到她脸上,却被夏伊媛躲开。
他固执地牵起她的手,喉咙干涩地开口,“我带你去买药。”
“不用了。”她没那么娇弱,被打一掌就需要涂药。
但她的脸看在唐初煦眼里,却很严重,虽不明显,可通红的脸颊明显的浮肿了。他欲走出买药,却被她喊住。夏伊媛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拉开抽屉,里面有备用的消肿药,是上次他跟尚璟墨打架时买的。
唐初煦接过药盒,小心翼翼地挤出药膏,涂在她的脸上,轻柔地将药膏在她脸上抹开,药膏涂在脸上更痛,火辣辣的滋味在整个脸部蔓延开,但她忍住没吭声。
涂完药,唐初煦盯着她的脸半晌,苦涩道,“对不起。”
“没事,我不疼。”夏伊媛刚刚心里很憋屈,可看到唐初煦心疼的模样,又不忍责怪他,只好稍稍露出个笑容。
唐初煦缄默,只是看着她,随即让她惊讶的是,他的眼睛充满了雾气,快速低下头,只看到他的肩膀在颤动着。
唐初煦哭了,这件事让她诧异万分,从她第一天认识唐初煦开始,就没见他流过泪,在她心中,他是开朗的大男孩,也是坚强的男人,他流泪了,竟是因为自己挨打了。
“唐初煦。”她试着轻喊他的名字,却被她猛地拥到怀里。他的肩膀继续颤抖着,夏伊媛只好用手拍打他的后背以作安慰。
“唐初煦,你别哭了。”夏伊媛不知为何,之前的委屈心酸憋屈,一股脑地都被唐初煦流泪这件事冲击走,她就算有再多的情绪,也无法哭了,莫名地,她想笑。
她推开他,好笑道,“我被打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
推开之后才发现,他的眼里不仅有泪光,还有她久违的目光,所有情绪都藏在那双明朗发光的眸中,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唐初煦将脸埋在她的肩膀,良久之后才抬起头,他的泪水已经消失了,眸中熠熠生彩,他开口,声音沙哑,“我爱你。”
夏伊媛再次被震惊了,她的心脏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攻陷,她的大脑里都是她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也如认识他开始,他虽对自己好,疼爱自己,可却从未郑重其事地开口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她曾经期待过,可每次听见的都是我喜欢你这句话,在她认为,喜欢和爱,终究差得太远。喜欢一个人,可以一瞬间为之疯狂,也可以刹那降之遗忘。爱一个人,可以一辈子为之痴迷,更一辈子放诸心上。喜欢一个人,可以将喜欢分给众多的人,爱一个人,却将众多的爱,聚集在一起,献给一个人。
这就是她的定义,所以每当唐初煦说喜欢的时候,她会开心,却也失落,她希望能亲耳听到爱,但她没等来爱,却等来了一系列的麻烦。
“你要跟我分手吗?”
对不起是在道歉,我爱你是在表白,当两个词组在一起,却往往是在分手之际说的话语,而唐初煦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她本想很开心地,可这时,在她揣测不到他的用意之时,却是提着颗心。
“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分手呢?”唐初煦颇为无奈,他的傻瓜怎么会想到分手呢?看来是之前说在搬出与分手之间选一个,吓到她了。
夏伊媛一直屏着气,这时才呼出口气,放心了。“唐初煦,我也爱你,我们以后一定不要分手。”
唐初煦嘴角上扬,“结婚了就不可能分手。”
夏伊媛听到结婚两字心又纠在一起,唐母这样对她,他们还能结婚吗?
“告诉我,你不答应我的求婚,是不是因为我妈找过你?”唐初煦两手放在她的肩膀两侧,让她正视自己。
夏伊媛点点头,但又摇头,“也不全部是。”
“还有什么原因?”唐初煦紧紧地蹙起眉头,两手不禁用力。
夏伊媛看着他纠结的神情,终于问出了口,“你跟筱雅是怎么回事?”
夏伊媛想问不止这一句话,若是之前,他对她说爱,她满心的感动于幸福,可现在,她心里有担忧,她一直搞不懂他前一段时间的行为,他冷落自己,与别的女人亲近,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疑惑,她虽不说,可心里永远都堵着一个结,要是不解开,她永远也无法坦然。
唐初煦手上的力气放松,转为放在她的头发上,咳嗽两声才将之前行为的原因道出。
那次他与尚璟墨发生争执之后,他跑到江边,虽然她追上来了,可他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恐惧,小媛对他的感情,是感动,不是爱。她若碰到一个她全心爱的人,便会发现自己以前看错了,这样,她就会离开自己了。
后来,尚天离开了,但尚璟墨找上了自己,他说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他也不希望小媛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想法。
“所以呢?”夏伊媛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尚璟墨的事。
“他说让我做一个测试,故意冷落你,与别的女人亲近,看你的反应,若你真心爱我,定会做出偏激行为。”唐初煦没再说了。
“我没有任何反应,所以,你担心了,害怕了,觉得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是吗?”夏伊媛觉得冷汗从后背沁出,尚璟墨这招用得太恐怖了,他们差点就陷进去无法自拔,最终走上分手的道路。
“不。”唐初煦对这件事,带有后悔,带有心虚。
“唐初煦,我告诉你,那段日子,我每天睡不好,整天想着你是不是早就不爱我了,是不是对我从一开始便是欺骗,我脑子里有无数个想法,噩梦折磨着我。可我不想离开你,就算你开始就欺骗了我,我也不想离开,我想,如果我对你好,你会不会真的爱上我?”
“不不,小媛,除了这件事,我没有任何事情骗你,当然包括我对你的感情。”唐初煦紧紧抓着她的手,害怕她恼怒之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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