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沉沦之雪之少年》第157章 妥协

    “波莉，对不起！都是因为父亲大人的死，才害得你走上这样的人生。为了父亲大人，为了贝克一族，你付出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如果当初不是父亲大人从河边捡到了你，你是不是会好过一点？会不会在别处展露出灿烂的笑颜？会不会就过上了你期望的“普通”生活...”
    房间里回荡着艾伦的哭声，这个看似坚强的男孩在这一刻哭的竟然是如此的无助，令我不禁想起自己曾经对艾伦的冷嘲热讽。当时的他是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呢？不论是我知晓艾伦和十六之间禁忌关系之前，还是打破了禁忌关系之后，对于艾伦的嘲讽与咒骂几乎是一刻都未曾停息。我懊悔自己的自大与无知，明明什么都不知情，却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在为十六设身处地的着想。
    艾伦对十六...才是付出感情最深的吧？从她离开贝克家，步入无法地带的那一刻，艾伦对十六的思念便每日加深，直至今日。我曾说自己对十六是满溢出来的爱慕之情，那艾伦呢？他的话大概早已成为汪洋大海了吧？
    颤抖的声音呼唤着十六曾经的名字，艾伦的忏悔与无力令人动容。十六在不知不觉间醒来，她诧异的看着痛哭的艾伦并为他擦拭眼泪：
    “哥哥为什么在哭呢？是不是“神圣计划”的人对哥哥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唉...我善良的天使啊，即便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还在担心艾伦吗？就连所开口的第一句话里面也都艾伦。
    见心爱的人儿醒了，艾伦整个人都跪在十六的面前，向她道歉，既因她为贝克家所付出的一切，也因贝克家让她背负的一切。但十六却也不停的对艾伦道歉，因为自己让杀害养父的凶手逃了。
    之前在回来的途中，十六哭的是那样撕心裂肺，可此时的她却没有哭泣，大概是不想让艾伦在为自己担心了吧？呐，我的天使，如果在心爱之人的面前还要带着伪装和面具，不能流露真实情感的话，那你就真的太可怜了啊！
    当然，心疼十六的自然不止我一人，艾伦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哀求她就此停手，他想十六能够放下杀戮，做回一个普通人，就像以前一样两人快乐的在一起，不论以何种身份。不过这些都没有用，明明差一点就能将凶手就地正法，十六怎么可能甘心？
    “要我放弃寻找凶手什么的...怎么可能办得到啊...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叫做“十六号”的啊！哥哥还记得么？以前我说过这名字是束缚住我灵魂的枷锁，但是现在，我已经无法从这个枷锁中逃出来了。为父亲大人报仇，这个思想已经扎在我的心里，渗入我的骨髓，统领我的大脑。对不起，哥哥，这一次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十六苦笑着这样对艾伦说。
    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十六就是这样的女孩，一旦决定什么事情就绝不可能回头。
    事情到这里已然再没有回旋的余地，可艾伦仍旧固执的要十六放弃，没办法，十六做出最后的妥协——她答应艾伦找到凶手之前不再杀人。
    当然，那是骗人的。
    无法地带是什么地方？艾伦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绝不会了解，这里我并没有贬低他的意思。只是，他那种天真的“不再杀人”的想法在无法地带里面是绝对致命的。为了生存，十六必须要再度拿起刀刃。
    踏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