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黄裳说是自己没见过的利益,黄锦元双眼放光,连黄奉也来了劲头。
黄锦元道:“到手的钱怎么能拱手让人?”
黄裳皱眉道:“所有的钱不能让一个人都赚了,到时候你又要拿出多少精力来应付四面八方的‘鬼’?”
黄锦元想了想道:“有‘鬼’也要等见到了再说。”
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科举当官没希望了,就想赚点钱,还不自己赚痛快了怎么行?
有竞争正常,有恶性竞争也正常,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自己也都理解,又不是没见过。怕这些自己老老实实的在黄家村躺平也一样衣食无忧,何必出来奔波。
赚钱爽,花钱更爽,把那些想用不正当手段图自己钱的人踩在脚下最爽。
他本不知远洋贸易会有多大的利润,但见识了黄裳的武功以后,他对这桩买卖也拥有了十足的信心。
也是因为见识了黄裳的武功,他才甘心让出到手的利益。他打的算盘就是万一自己不行,还有黄裳给他兜底,十六岁的黄裳在他眼中已经是无所不能。
而黄裳策划出这桩买卖只是随手为之,为家族多找条出路,却不想为此耗费自己太多的精力。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又何必让自己动武?即便自己出手,也绝不会是为了钱,多少钱也请不动自己。
黄裳和黄锦元是两种人,谁也说不通谁,黄裳只能作罢。
没人理解黄裳,连李沧海都不明白。不贪钱就不会设计出这种暴利的买卖,贪钱干嘛还要主动把利益让人?
李沧海就是真正不把钱看在眼里的人,也是不差钱的人,她就永远都不会想要去赚钱,赚多赚少都不会。
黄裳觉得自己似乎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只是希望黄家的人自己能把这个坑填平。
航海可不是有船就行,黄裳设计的海船也不是为了就在周边游荡,而是为了远洋,那需要的技术支持和武力保障就多了。
借着船还没有造好的这段时间,黄裳完善罗盘,训练水手,制造了大量的连弩。再加上装在大船上的床子弩和神臂弓,应该能抵挡一阵子了。
李沧海果然陪在黄裳身边端茶倒水,还在伺候黄裳起居。看着黄裳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即便是以博学多才著称的逍遥派,也不能尽得其中的奥妙。
武功方面,李沧海已经不想了,没想到在机械杂工、天文地理方面,黄裳也有超越时代的才能,更让李沧海觉得深不可测。
终于一艘长四十四丈四尺,阔十八丈的巨型帆船竣工了。船身雕成一头巨鲸之状,船头、船身四周都是巨型神弓、弩车,船身弯弯,船尾好似鲸鱼的尾巴。停靠在泉州的海湾,过往的商船无不侧目,只觉得神威凛然,是船中的霸王。
看着威风凛凛的大船,黄裳竟然一时兴起,转头对李沧海道:“有没有兴趣做一次远航?”
李沧海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我?你让我跟着船出海?”
黄裳道:“不是让你跟着船出海,是让伱陪着我出海。”
李沧海问道:“你想出海?”
黄裳道:“天大地大,外面的世界更广阔,留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
李沧海道:“你出过海吗?”
黄裳摇头笑道:“没有。”李沧海道:“出海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危险。”
黄裳道:“能有多危险?又有什么危险是意想不到的?”
李沧海看着自信的黄裳,也笑弯了眉毛,道:“你不怕就好。我本来就喜欢游历,你帮我游历到海外,那我可就多谢了。”
黄裳道:“你们再准备准备,我回趟家和爹爹告别。”
李沧海立刻道:“我陪你回去。”
黄裳摇头道:“不必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去我还要解释你为什么是‘李姐’。你就在这里帮我看好这艘大船,出海前可别出事,我快去快回。”
李沧海心中一凜,这么一艘扎眼的大船停在那里,不知会引起多少人的猜测,一日不出海,估计就会一日不得安宁。
黄裳火速返回延平黄家村,见到了自己的爹爹。
黄裳道:“爹爹,三哥打算做海外贸易,他造了艘大船要出海,我想跟着出去看看海外的风光。”
此时解试的成绩已出,不出意外的,黄裳再次落榜,黄族长对这个儿子有些失望了。看着聪明的儿子,就是没有读书的天分,他也无可奈何。
黄族长知道黄裳的堂兄黄锦元最近在造船,还带走了不少村里的同族小子。
宋代和以往的“抑商主义”不同,采用“重商主义”政策,鼓励海外贸易,福建更是走在前列。所以黄族长并不反感后辈弟子经商,只要读书不行,经商不失为一条好的出路,并不是读书不行就要回家种地。
自己这个小儿子看来真不是当官的料,那出海见见世面也无不可,他并不知道黄锦元造船太具体的事。
福建人出海在他看来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就算之前黄家没有这项业务。他反而对能开拓进取的黄锦元很看重,能不拘泥于原有的条条框框,为黄家子弟又谋求了一条新路。
黄族长道:“出去听你三哥的话,咱们黄家以前没干过这个,多学学别人的经验,不要操之过急。”
他要是见到黄家的大船就会知道黄家已经操之过急了。
而得到这么痛快的回答,黄裳也是一愣,父亲大人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食古不化的老学究,至少他以为父亲不会支持他们做这种买卖,搞得他还有满肚子的说辞没用上。
黄族长突然问道:“李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她也和你一起出海吗?”
黄裳只是略微一愣,就立刻道:“她出不了海,海上风大浪大,她一个女人怎么受得了?我已经给了她钱,打发她回老家寻亲去了。”
要解释清楚李姐怎么变成的李沧海,还要多说很多关于李沧海的事,太麻烦,直接说她走了最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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