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反三国》51 口吃

    邓忠刚问完，邓艾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回答了，在邓艾看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提小时的芝麻烂事做毛呀，不免有些气急败坏，说道：
    “父亲，儿记得呀，儿小时乳名为哎，一口一艾，直到十岁那年方改为艾，期期艾艾的。父亲，你快别说了，赶紧投降，出城来，儿还有要事与父亲相商。”
    看到邓艾对答如流，邓忠更为放心，但邓忠是那种凡事要确认了再确认的人，说白了就是认死理，只见邓忠避而不谈投降之事，而是将之前的认亲模拟考题再次升级，进入了地狱式拷问，邓忠犹如一个考官，开始读题了，好像邓艾答对了，就会奖励城下的人一把进入城门的钥匙。
    邓忠老而弥坚，声洪音亮地说道：
    “哎，我儿邓艾，为父最后再问你一事，那你可知为父是因何与你改名的？”
    闻言，邓艾气得那是一口热血闷在心头，恨不得自绝于两军阵前，摊上了这一个老顽童似的父亲，邓艾的人生真是大为不易。
    面对邓忠这种特别地认亲方式，邓艾不得不认真回答，毕竟两军加上来可是十多万军兵，要是邓艾答不上，或者答错了，以后再想成为邓忠的儿子，基本就没机会了。好在邓艾还是记事的，至少对于小时候一些刻骨铭心的事情，还是想忘都难的。
    邓艾为了结束与邓忠的对话，快一点进入再一步的谈判过程，只好认怂，大声回答：
    “父亲，我真是你的儿子邓艾呀，我都记得，全记得，小时我有口吃嘛，一说话就会不断地说哎哎哎，你气不过，有一次大怒之下给了我一巴掌，结果却把我的口吃给打好了，你生怕以后我的口吃再犯，于是就将我的名字从哎给改艾了。”
    “儿子多谢父亲，果然自此之后，儿子的口吃再也没有犯过，且吃啥啥香，喝啥啥好。父亲，不是儿子要你变节，不为魏国坚守，而是这绵竹是真的守不住。离绵竹最近的魏军钟会军，早已被拖在剑阁那边，动弹不得，不然何以这些日子未曾见其动向。”
    “纵是传信过去剑阁，钟会愿意派兵相救，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要蜀军将绵竹给包围了，不出数月，绵竹本就坐吃山空，仅靠存粮，最多支持二三个月，结果还不是一样。父亲，听儿子一声劝，战胜也好，战败也好，整个魏国那么大，不会因为我们而改变，然而艾却只有你一个老父亲，只有一个亲人了。”
    “父亲，你也只有我一个儿子。要是儿子被蜀军杀死了，你就算是为魏国守住了绵竹，最多也就是得到奖励一二句，往后一个人孤老终生，何必呢。只要父亲相信儿子，失了一个绵竹，换回儿子，儿子必定会替父亲重新挣回这一口气。”
    众人一听，全都有些笑而不语，尤其是刘禅更觉得奇怪，只知张飞的名字来源好笑，想不到原来邓艾也是有故事之人哪。邓艾不仅口吃，而且自小的结巴，还是不药自愈，被邓忠一巴掌呼啦了下来，直接给治好的了。
    不过，刘禅细想下来，邓艾的口吃怕不是遗传了邓忠，一脉相传，果然不出刘禅所料，邓忠这下是全信了，顿时有些欣喜，也觉得儿子邓艾所说的有道理，事实上邓忠也没想死守，邓忠两父子率军前来，那是要攻下整个蜀国的，一旦拿不下蜀国，那就没用了。
    守住一个绵竹，功劳太小，还容易被困住。况且，邓艾自小就有主见，往往听邓艾的总没准，得知邓艾无事，邓忠那是一个高兴，连忙说道：
    “哎，你果然是我儿邓艾。只要我儿无事，莫说区区绵竹，纵是用为父这条老命去换，为父也绝不会拒绝半句。”
    “哎，只是我儿有所不知，要我魏军投降容易，绵竹送还给蜀军也不难，但想救回我儿，还得看蜀军愿不愿意。要是为父将绵竹拱手相让，到时蜀军又不肯放回我儿，那为父还有什么资格与蜀军谈判。”
    邓忠又一次证实了邓艾的口吃，是有遗传的因素，只不过邓忠没遇上一个好父亲，未能给邓忠一巴掌，没能治好邓忠，导致邓忠现在每回说话之前，都会加上一个哎。
    刘禅甚至还隐隐地猜测，该不会是邓艾出生之后，到了起名字之时，别人问邓忠要给邓艾起什么名字，邓忠还没说出真正的名字，就开口来了个“哎”字，然后其他人就会错字，直接将“哎”字定为邓艾的名字。
    邓忠又爱面子，且每次都会说“哎”，干脆也就认了。嗯，极有这个可能。当谈话到了这个时候了，邓艾可就答不了了，邓艾又不是蜀军，替蜀军做不了决定。其实，邓艾还想再多说一句，告诉邓忠要是不降，邓艾那是必死。要是降了，邓艾还有一丝生机，赌一赌蜀主刘禅会讲信用，不会撕票。
    不过，邓艾没有回答邓忠了，这一个问题要是邓艾都答了，往后真被撕票，那罪名想扣在蜀军上面都难了，毕竟是邓艾自己天真，胡思乱想，以往蜀军好相与，结果害得邓忠白白献出一个城池。
    因此邓艾希望由诸葛亮来回答，如此一来就算事后邓艾被杀，死了也给蜀军身上泼些脏水。其实，邓忠和邓艾两人都想多了，不仅在刘禅眼里，或者是诸葛亮眼里，绵竹要远远比邓艾或是邓忠重要，一个城池比一二个人才甚至就是小孩子都会做的选择。
    当然，大人是两个都想要，只是邓艾没答应，不是真心投降罢了。
    那蜀军只好选择绵竹，放了邓艾了。本来就没打算杀了邓艾，毕竟邓艾之前在蜀营可是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一个活着的邓艾比死了，对蜀军更有价值。魏国地广人多，人才和猛将的确太多，杀了一个邓艾，魏主曹丕肯定会派更加有份量的大将前来。
    得不偿失。
    于是，众望所归的诸葛亮这回不能在一旁静静地看好戏，当吃瓜群众了。诸葛亮笑了笑，先是看了邓艾一眼，眨了眨眼睛，表达“我早就看透你了”，又对城墙上邓忠说道：
    “老将军何须多虑，在下乃蜀军军师，亮在此给老将军做出保证，倘若老将军如期献出绵竹，我蜀军必定放小邓将军一条生路，绝不食言，凭亮往后还要统领三军，坐镇文武，料想亮所说的话，还是可信的，还请老将军卖本军师一个面子，谅绵竹城中百姓的艰难。”
    “只要老将军领着少许兵马，弃城而出，我蜀军这边必定立即放小邓将军离去，到时你们两人想去哪里，自不会派兵相拦，毕竟接手绵竹，可有的是事让本军师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