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秀不屑嗤笑,“照你话里的意思,要是我们追究到底,她又因此出啥事,那就是我们的错了?”
她也不想喊老陈氏“外婆”这人不配!以前她就没咋喊过。
孙德柱隐藏在面皮下的肌肉狠狠一抽,尽量语气平和地开口,“我不是这意思。”
楚玉秀却不依不饶道,“你不是这意思?那你说说你到底是啥意思啊?我咋一点也没看懂啊。
你们带两个村的人来闹,这一个弄不好,我娘就成了贼,而我们也得被逼着把方子交出来。
有好处都是你们得,现在见抢不到方子了,嘴皮子上下一掀,就让我们别追究,这叫啥?”
从一开始,楚玉秀的心里就窝着一团火,现在事情明朗,她不抓紧机会冲着这些人把火气洒出来,那才怪了!
夏云舒眸光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德柱,“要是她真的出啥事,该怪的也不是我们,而是你吧。”
黄氏叫道,“你说啥?少冤枉我相公!我相公最孝顺了!”
楚凌风目光挑剔,眸光如剑地上下打量孙德柱,“他孝顺?如果真的孝顺,就不会把事情都推给老娘。”
黄氏咬着牙,恨声道,“我相公是让你们知道实情!我们也是无辜的!凭啥一个个的都怪我们!”
夏云舒嘴角一撇,“真要孝顺,就该为老娘把所有的错都担下。
咋能让老娘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被人骂呢?这是孝顺儿子做的事?”
孙德柱只觉得不少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含着嫌弃还有打量,他身后的人还开始窃窃私语,说他真不是一个东西。
孙德柱一抹脸,声音无奈又充满了绝望,“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怪我。
我该替娘把事情都担下来的。娘,您能原谅我吗?”
老陈氏看着儿子,忽然一句话都不想说,她又不是真的傻子,稍微想想就明白儿子的用意了。
明白是明白,可心里难受也是真的。
想想她为儿子掏心掏肺,他却能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地把自己推出来,这真是让人心寒啊!还不是一丁点的心寒!
再留下来也讨不到啥好了,李村长就开口说要走。
楚凌风却开口留人,“两位村长带人来帮老孙家抢我们的方子,啥表示也没有,打算就这么走了?”
陈村长心里窝着火,听到楚凌风的话,心情更不好了,语气很冲,“那你想咋样?要不要我们两个给你跪下磕头道歉啊。”
楚凌风淡淡道,“那倒不用。不过总得有点表示不是。
我相信两位村长都是知礼的人,虽说是在被欺骗的情况下犯了错,可也一定会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是吧?”
陈村长几乎能听到自个儿磨牙的声音,照楚凌风话里的意思,他要是真的啥表示也没,那就是不能承担责任的混蛋了?
以前楚凌风沉默寡言的,倒是没想到他的嘴皮子那么厉害。
宋村长也道,“凌风说的很是啊,我知道你们两个最负责了,也一定会做些啥弥补。
这样好了,你们每人赔凌风他们二两银子就成。钱虽然不多,但也能表现你们认错的态度。”
李村长和陈村长恨不得齐齐对着宋村长的脸“呸”过去,这不要脸的老东西,二两银子不多,那啥叫多?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是他们先理亏,李村长和陈村长心里就是再恨,暂时也只能认下这个亏。
“孙德柱,事情是你们家先挑起的。你也得对你外甥一家表示表示不是。”李村长眼神阴沉,要笑不笑地说道。
事情都是孙德柱闹出来的,凭啥他没了二两银子,孙德柱他们就啥损失也没?休想!
孙德柱是一个铜板都不想赔,可他也清楚这不可能。
就连李村长和陈村长两个都各自要拿二两银子出来,孙德柱想了想,选择拿出四两银子,这都翻了倍了,应该够了。
谁知夏云舒还露出嫌弃的表情,一脸“你们对我们家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竟然只赔那么点银子”的表情,看得孙德柱差点没吐血,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孙德柱是满怀信心,嚣张得意地过来,最后则是落荒而逃,就跟丧家犬似的。
楚玉秀扁扁嘴,“真是便宜他们了!”
过年前几天,夏云舒也把最后一批的酸菜送到了福运酒楼。
洪掌柜把余款交给了夏云舒。
夏云舒对楚凌风说,“咱们去合心杂货铺看看兰芝吧。”
也是巧了,夏云舒和楚凌风到的时候,李兰芝那儿正遇到了麻烦。
只见一穿着半新不旧殷红棉袄,年纪大约三十多四十不到的妇人正抱着一个六岁的男孩儿在合心杂货铺门前哭,“兰芝你也太狠心了!我是你亲娘,奇儿可是你亲弟弟啊!
现在我们两个活不下去了让那,你居然束手旁观,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死!”
这里的动静闹得很大,不少人都围在合心杂货铺门口前看热闹。
夏云舒听到这话,就知道眼前妇人的身份了,就是李兰芝的爹去世后没多久,她那改嫁了的亲娘——孔氏。
那男孩儿就是孔氏跟后头男人生的儿子曹家奇。
钱氏看热闹卡呢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她家的铺子被合心杂货铺打压得都快没地儿站了,如今见李兰芝倒霉了,她立马幸灾乐祸道,“连亲娘亲弟弟都不管的人,这算人?分明就是畜生!”
不少人都同意钱氏的话,再咋说,那也是亲娘和亲弟弟啊,咱能不管呢。
夏云舒冷冷扫了眼钱氏,皮笑肉不笑道,“妻子一死就入赘别家,抛弃儿女不闻不问,任由他们自生自灭,那才叫畜生!”
钱氏一听这话,顿时朝开口的人看过去,在看到说话的人是夏云舒,眼睛顿时瞪圆,“是你!”
夏云舒勾唇一笑,“对啊是我,咋了?”
钱氏骂道,“你说谁是畜生呢?你一个当儿媳妇的居然骂亲公公,老天爷咋不来道雷劈死你!”
夏云舒抬头看了眼天,“这天是不会打雷了。老天爷看我是个好人,才不舍得来到雷劈死我呢。
倒是某些人是得小心一点,亏心事做多了,老天爷说不定就会来道雷劈死她。
还有我刚才可没有指名道姓说谁啊,你咋那么激动?是不是你知道有人做了那畜生事?快说快说。”
钱氏一噎,只能更死死瞪着夏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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