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仙辰纪》第二百三十章 江湖的面目

    “师弟，说到底你还是欺软怕硬呗？看来你也没做什么恶事，不然那什么狗屁维和会早就对你下手了吧？”
    八戴老祖道：“不，不是这样。丫丫电子书九界公法庭和维和会只解决界域间势力纷争，单个的恩仇凶杀他们是不管的，也管不过来，天下太大了。如果哪些人得罪了我，我当场杀掉他们那也没什么。可如果我是替你干掉几个奇城的首领，又是在这种两军对垒的场合里，难以掩人耳目！”
    “事后必定有人会捅到公法庭，公法庭派人来调查后免不了要派出维和会的高手来抓捕我，因为我坏了他们定下的规矩。而且我听说这次公法庭派了一只小队在奇界，为的就是调查这场战争有没有域外势力插手。”
    “纪隆君，你可不要以为他们是随随便便派出的几个人，能进维和会到各界域执行任务的，都是各个门派里的好手，真被他们围攻就算是我想走也不容易！”
    纪隆君皱眉道：“师弟，你说的那些人听起来很有正义感，好像时刻以维护天下和平为己任一样，但是眼下奇山南界要发生一场大战，这场战争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多少村庄城镇被毁灭，多少人无家可归，他们既然来了却只看戏不插手，这样的人也配自称‘公法’？”
    “哈，小师兄你这句话倒是深得我意，正是这么回事。那些人口口声声要维护九界和平，其实人人心里都装着小心思，惦记各自的买卖。你若是求我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物那也罢了，如果是杀奇城的城主，少不了要有人跳起来，拿着‘公法庭’维护正义的大旗追杀我。”
    八戴老祖喝了一大口酒继续道：“你们奇界嘛虽然没什么一流高手，不过几个大势力倒也没我刚才说的那么垃圾。我记得奇界南境有个‘无极观’，观主叶知秋叶真人功夫就不错，虽然打不过我，不过放眼奇山南界恐怕也没什么对手。还有奇城里，我看颇有几个人武功不错的，只是稍欠点火候而已，再练上十年八年的倒也能入得老子法眼。”
    “师弟，你这么说我可不认可。论一对一我们奇山南界或许没有人能打得过你，但是人多打人少你总是吃亏的，我就不信你一个人能敌得过一座城？成百上千的武士围杀，累也累死你！”纪隆君不服道。
    “这个嘛……傻子才会一个人挑战一整个势力。我要杀人，找到机会雷霆一击干掉就走，一点不会拖泥带水。”八戴老祖冷哼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闲聊的不亦乐乎。
    纪隆君有心和这人搞好关系，八戴老祖为了学到纪宗功法注定很长一段时间要和纪隆君待在一起，对少年的攀谈也不以为意。
    酒过三巡，纪隆君话头越来越多。
    “师弟，我有个疑问。那些域外的一流势力，他们沉淀了数百年，功夫那么厉害，可为什么数百年来没人能一统天下呢？如果哪家势力出了几个天下第一流的人物，岂不是想打谁就打谁，想灭谁就灭谁？”
    八戴老祖冷笑道：“还统一天下，能统一一个界域的势力我都
    没见过！想要雄霸天下哪有那么容易，越是高深的武学想要练好就越难，对天资、悟性要求极高，毕竟天才人物都是凤毛麟角的稀罕玩意。”
    “如果是外面的子弟来求学即便资质上佳寻常门派也不敢毫无保留的传授，谁知道这人底子清白不清白？未来会不会把宗门的武学泄露出去？说到底，门派的根基还是人，看的是自家的一代代晚辈争不争气！”
    “顶级天资的人数限制了门派的扩张。每个门派都在悉心培养下一代，可是每一辈人里能成长为第一流高手的毕竟是少数。而且你家有厉害人物，我家也有，他家也有，大家谁底蕴都不差，为什么你想当老大就当？谁比谁差多少？”
    “小师兄，以后出去和人聊天千万不要动不动就天下怎样怎样，天下大着呢。任何一个界域都复杂的很，烂船还有三斤钉，就是你们奇界也不像你以为的那么简单，任何一个大势力背后都有些背景，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纪隆君来了兴趣问道：“师弟，先不说我们奇界，你再说说外面的事情嘛，那些第一流势力之间总有一些更厉害的不是？难不成数百年来他们都在一个水平线上？”
    “这个嘛……现在不是拼某一个厉害人物的年代了，再说了最厉害的那些人轻易不会出手，谁也不知道谁家到底藏了多少顶级强者，这些强者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不打怎么能知道？”
    纪隆君点点头：“那就打嘛，师弟你在漠北没见过顶级大佬们打架？”
    “还真没见过，别说顶级大佬打架，你便是想看那些人一眼都极难，他们轻易不露面的。武学能修炼道那种程度的人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就是大事，就要死很多人。我八戴老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一些厉害人物要寻我晦气我也不会傻乎乎等着人家找上门来，听闻到风声早跑路了。人的名树的影，有时候打败人的不是实力，而是名声。”
    八戴老祖嘿嘿一笑：“就比如你那个冷面小娘子肯定听过老子名号，我看她吓得浑身哆嗦，老子还没动手她自己先软了！”
    纪隆君皱眉道：“师弟，你再提这事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提便不提，嘿嘿！”
    八戴老祖眼珠子转来转去，嘴上虽然不说脑袋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纪隆君有些泄气，叹息道：“师弟，听你这么说那我们奇界岂不是很落后？没有顶级高手坐镇，简直就像一块案板上的肉一样，现在好多人盯着我们这个想吃一口，那个想啃一嘴，只是互相制衡，谁也不许谁先动手？”
    “你这么形容嘛……也有点意思，不过事情远不像你说的这么悲观。势力之间的竞争是旷日持久的，竞争归根到底还是‘人’，是‘人才’的竞争！”
    “人才的多少，天才的多少，天才能否成长成一流高手，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奇界虽然没什么顶级高手，可是人多啊，人多就意味着好苗子多，只是这些好苗子都藏在广阔的天地里，藏在数以百万、千万计的茫茫人海里难
    以找寻出来。”
    “像奇城这种全民练兵似的在兵营里练武，虽然效率极低，修炼的武艺也垃圾的很，不过总有些天才人物能够崭露头角。只要把这些人选拔出来，虚心培养，几十年后未必就不能培养出一批一流高手来。”
    “话虽如此，那些顶级势力虽然想到处伸手，可天下太大了，一个漠北就有十几家第一流势力，即便如此在漠北会武功的人也只占极少部分，大部分人还是普普通通百姓，一个门派控制方圆数百里，能掌控几十个大小城镇已是极限。”
    “漠北到奇界中间还隔着漠南、蛇谷，蛇谷虽然地广人稀，但内中厉害门派也不少，有几个顶级门派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招惹，邪的很。漠北可以说是天下九界里武学的巅峰，那些大佬倒是想到处伸手，可也得看看手够不够长。”
    八戴老祖冷笑一声道：“北境那个逆天狂龙不就是石门的弟子么？你不也被魔流府的人看中？还有那个什么百宝庄园，小动作不断，便是在漠北也多有他们的产业，肯定也不简单。”
    “他们自己手不够长就想办法从当地土著里找人合作，像王者家族这样能够派出一个家族子弟守在奇城的当然是少数。比奇城大的多的城到处都是，如果每个城都派一个子弟、门徒，宗门里有多少人也不够派的。”
    “换句话说，这个江湖，野心家太多了，多到哪个野心家都要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展露自己爪牙的锋利程度。”
    纪隆君道：“师弟，听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奇城、风云城、鹿鸣寨，这三家最厉害的势力背后好像确实都有些背景，不简单……”
    “哼，鲍绝尘还想坑老子替他除掉逆天狂龙，我早打听过了。如果老子真的稀里糊涂杀了逆天狂龙，祖妙界的石头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少不了要找老子秋后算账！”
    八戴老祖眼中狡猾的神色流露，颇有枭雄的神采。
    “纪隆君，虽然老子喊你一声小师兄，不过嘛你还年轻，以后行走江湖一定要小心点。你的资质嘛虽然算不得一流，但也不差，只要好好练武假以时日必定差不了。”
    “只是千万不要觉得自己会两手功夫就怎样怎样，像老子这么光明伟岸的人太少了，更多的人是使阴招，让你防不胜防！所以老子虽然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动手之前也总要想想会不会捅到马蜂窝，不给自己惹难解的麻烦。”
    纪隆君眼神一挑：“师弟，你这是在变着法子夸自己吗？”
    话虽如此，纪隆君实际心里一喜。
    听八戴老祖的意思分明有一丝关心自己的意思，他这两天没话找话不停的和八戴老祖攀谈，为的就是和八戴老祖打好关系，不会几个月后没了利用价值被他一掌打死。
    或许是八戴老祖喝多了，或许是聊的开心，总之不管这凶人心里到底想什么，能隐约流露出一丝善意总是好的。
    而且以八戴老祖的眼光竟然说自己资质不差，这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