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之春》第三百二十一章 正邪之辩上

    宁缺的第四个问题。
    “神道清明？难道大家已经忘记了神道因何而生，它是怎样发展起来的？又是怎样破坏这个世界？它从头到尾，每一个毛孔都在吸收着人类的血！
    诸位在座的可以想象，它从信仰开始，从欺骗起家，可这个世界哪里还有一片干净的信仰？神道兴起，信仰之力必将泛滥，谁保证故事不会重演？
    我们应该让人类保持清醒，而不是被愚弄！
    即便没有野心勃勃之辈利用，神道大兴也会让人失去自我。
    而人类要想真正的崛起，就不能被这些虚假的信仰所蒙蔽！
    若神道也有正义，那这场胜利的意义在哪里？
    它的清明在何处？”
    这一问的确是问到了神道的根源。
    朱寿长：“凡事有利有弊，就看你用它的那一面。
    神道用在老观主手里，就会祸乱人间，神道用在我们手里，就能利于天下。
    大家认为是以修行者自己炼化这些废土中的陌生力量快，还是神道炼化这些废土中的陌生力量快？
    我认为这个结果显而易见。
    一个需要自己摸索到这种力量的边缘，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理解，然后才能炼化它，利用它达到自己的修炼结果，而这种炼化只能惠及一人。
    一个专注于炼化这种力量，土之力和土之信仰都是炼化这种力量的捷径，而且以信仰之力炼化这种力量能够抵上千万人一起修炼这种陌生的力量。
    轮速度和时间，土裔子民治理水土都是效率最高的。
    没有他们，你们或许花费上万年也不及他们的效率。
    我们选择神道治理水土就是用它有利的一面。
    世界变得更好，大家都会得利。
    而事情没有到尽头，也往往看不出它的黑与白。
    我们能够因为它将来可能产生的危害而提前剿灭他们吗？
    我们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人？
    神道修行方法也是一种修行方式，他的作用和正道修行方式的目的相同，都能够让自身变得更加强大，这一点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大家或许会对于信仰之力的运用有所疑虑。
    可是大家想一想，人族从蛮荒世界发找到人族鼎盛，那里不会出现一些图腾信仰和个人崇拜，这些信仰和崇拜难道只有坏的作用？
    有没好的一面，有没有积极作用？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
    神道信仰只要与功绩挂钩，与德行挂钩，那么信仰的之力的作用也能走向正面。
    我们将他们对人间做出的贡献为标准，贡献大的封地大，贡献小的封地小，并以此为奖惩的依据，是不是就能将这些土裔子民导入正途？
    我们将治理一方水土的效果和对治下民众的健康生活水准为考核依据，在管理中不断的引导他们，是不是就能引导土裔子民的发展方向？
    所以我们大可不必担心神道坏事，更不要执着于修行的理念之争。
    只要神道能想到为国为民，那么神道就是清明之道。
    我们大可以包容进来，看看他们自由发展后的前景。
    对于这场战争，我并不认为它是一场正义之战，原本也可以避免祸及到凡人。
    神道民众认为自己有正义，正道也认为自己有正义，无论是受到蛊惑也好，无论自认正义也罢，大家的心中有了执念，才会坚持战斗下去，正是因为大家坚持自己的执念，大家才会厮杀不休，造成巨大的伤亡。
    大家反过来想一想，若是不发动民众，不将战斗进行到底，那么即便有一方失败，另一方剩余的民众是不是更多，我们为什么要将这些无辜的民众卷进来，难道你们心中的正义能比人类的存亡续绝更加的重要？
    这场战争的根源其实是起源于野心之辈的谋划。
    但是它和普通民众的关系不大，是因为对战的双方发动了所有的民众，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无论是老观主和书院，还是正道联盟和神道联盟，所涉及到的其实是修行最顶端的那小撮人。
    若是大家选择高手对决，不殃及平民会怎样？
    即便没有发动民众，老观主也不见得会赢得更快，而我也不见得就比老观主发展的更慢，最后的结果依然是我们胜利，那么民众又起到了多大作用？
    我并非是看不起平民的力量，而是平民自身太弱，牵扯进这样的战斗只能是送死，而大家在战前都没有充分顾及到他们，也没有考虑到人间的存亡。
    事情已经发生，自然不能重新选择。
    我也没有怪罪哪一方的意思，只是大事已经发生，我们也有必要检讨一下我们做事的方式方法。大家若是一开始就选择拖延时间，这比贸然进攻更好。
    也不必发动民众，造成现在的结果。
    相比于平民的清明，我们这些人的清明更加重要！”
    经过朱寿长这一番长篇大论，他和宁缺的矛盾也有些白热化，而朱寿长的话也没有说服宁缺，反而因为双方开始质疑对方的根基，显得有些不可调和。
    宁缺的第五个问题。
    “什么是善？
    什么是恶？
    这世界果真是黑白颠倒！
    老观主欺骗大家时，谁能看得出来，若你朱寿长欺骗大家，谁又会知道？
    这世间什么是恶，欺骗就是大恶！
    先以欺骗的方式获取力量，又以欺骗的力量保护人间，那么欺骗就成了真实！
    我们相信了欺骗，又相信了欺骗的结果，那我们的真实在那里？
    我们心中还有真实吗？还有简单朴素的道理吗？
    谁能告诉我们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最终的结局？
    行事之前谁都是大公无私，可是事情的结果从来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老观主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是因为他有别人无法反对的力量，可是没有人反对，就能让他想反悔就反悔，毫无顾忌。
    你现在也是天下第一，世间没有人比你更强，你今天说对人间好，明天若要变卦，试问谁又能阻止，你能保证自己今天的心意不会在明天改变，你能保证千万年后依然初心不改，谁又能保证你不变？
    正道就要走在大路上，你直接了当的说！
    信仰之力的归宿在哪里？
    你编制这张大网，究竟要用这些信仰之力做什么？”
    朱寿长：“你以为我要用信仰之力做和老观主一样的事？你以为我也要用神道统治天下？你认为我会像昊天一样豢养世人？你认为我用人间之血修炼邪恶的魔功？
    你既然认为我是邪恶，那你怎么处理后患？”